女魔和女尼
黃侍郎轉過身去,只見一陣陰風習習,哪還有什麼食客。
黃德,黃四,連帶着趙平等一幫馬匪,全然消失不見。
卻只是眨眼的功夫,一切又恢復平常。
趙平等人依舊粗俗的勸着酒,黃德還保持着恭送的姿態,彷彿剛剛看到的都只是幻覺。
“老爺,您怎麼了?”見到黃侍郎臉色蒼白,一旁的小妾連忙關切的問道。
黃侍郎不言語,目光緊緊鎖在角落裏突兀出現的一桌客人。
正所謂僧袍不洗絕色,青燈不改朱顏,黃侍郎心中不由一陣讚歎:好一個美尼姑。
雖已剃去青絲三千,但女尼眉目間依舊洋溢着屬於女性的那股子柔美。寬大僧袍更是難掩其身段,肌膚勝雪,盈盈細腰更是惹人憐愛。
女尼身旁落座另一位女子,黑衣黑裙,黃侍郎一眼看去,竟是有魂飛魄散之感。
“老爺?”小妾見黃侍郎久不言語,以為其被女尼勾了魂,不滿得扯了扯黃侍郎的衣袖。
“走!”卻見黃侍郎如同下定極大決心,猛一扯衣袖,轉身就走。
如若是平時,見到如此絕色的女子,黃侍郎自然是少不得動一番手腳,可聯繫到剛剛自己的異樣感覺,黃侍郎非常理智的選擇了離開。
一幫馬匪卻早已瞪直了眼睛。
酒意上涌,趙平只覺得兩眼發紅,渾身發漲,當下就起身朝着兩位神秘女子行去。
“二,二位小娘,可是要去何處?我趙平在這地界,也是有點,有點”
說著說著,趙平只覺得皮膚一陣怪異,低頭一看,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那原本古銅色的肌膚,此時竟如同陶瓷一般變得細密起來,更出現了各樣的花紋,根本不再似人皮!
“婉兒,休得傷害無辜!”女尼開口,聲音如晨間小鳥般清脆,伴隨着一股平正祥和的精神力拂過,趙平幾乎快變成瓷人的皮膚頓時恢復了過來。
他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手,豆大的汗珠止不住的湧出額頭。
“林茹,我看你真是念經念傻了!就這等人渣,你也要保他性命?你可知若我等皆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會有何等下場?你怕是要在箱子裏給他念經了!”
黑衣女子開口,同樣清脆的嗓音,卻帶着極為濃重的肅殺之氣。
“罪不致死也,此等馬賊,卻也是世道逼迫如此,若人人都能混口飽飯,又有誰想過這刀尖舔血的日子呢。”
林婉冷哼一聲,卻也沒再下手。
趙平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大師救命之恩,趙平必當報之!”
他重重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也不久留,只是帶着一幫馬匪棄了箱子便走。
小二端來茶水,還未來的及開口,便化作一尊石雕。
“林婉!你。。。”
林婉摘下面紗,卻是一張同樣絕色的面龐,與林茹有幾分相似:“這小二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手上迷魂煙的味道都還沒擦乾淨呢!我就跟你說過,人性,是骯髒卑劣的東西,尤其是男人的!”
說罷她輕輕拍了拍手,小二、黃四、連帶着掌柜黃德等人均是崩潰成為一堆齏粉。
“你可以說這幫馬賊是生活所迫,可是這幫開店之人呢?純粹是為了私慾或者利益,毫無人性可言。”
林茹長嘆了口氣:“即便如此,那也只是因為環境,教化之故,並不能怪罪到人的身上。你,你在幹嘛?”
林茹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店中大小食物,金票等自動飛起來疊成一塊,堆到了他們桌上。
“此罪惡之物,誰用也是用,不如我們用,此去尚有不短路途,難道大師來給我們提供飲食?”
林茹又是一聲長嘆,幽幽得道:“我總會讓你看到一些光明的,姐姐。”
林婉不答,卻是眉頭微蹙,一股無形的精神力猛然攻向二樓。
林韋迫不得已,一戟斬破這股精神力,現出身來。
“二位,姐姐,我,兄,妹二人也只是住店,不想,招惹,你們。此間旅店,實屬黑心,在下,還得,感激二位姐姐,除掉隱患,我們,何不,井河兩不,相犯,明日,各走各路?”
林婉輕咦了一聲,似乎對出手的成效十分意外,再想全力出手,卻已被林茹按住了手:
“感激談不上,公子言之有理,我們也僅僅是路人罷了,一會便走。”
林婉皺了皺眉頭,忽而計上心頭,道:“為何一會便走,大師是想趕夜路嗎?我可不想。”
“這,”林茹本能得察覺到有些不妥,卻又覺得林婉說的有點道理,天色將黑,二人非是車馬出行,僅僅依靠精神力是十分艱難的。
她只得歉意得朝林韋做了個揖:”我會看好這位施主的,公子不必擔心。“
是夜,林韋和姬洛卻坐在房中大眼瞪小眼。
出發前卻未考慮過,客棧只有一張床,讓姬洛單獨一間,林韋又不放心。
”你,女孩,睡床。“
”不行!“姬洛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看着林韋喉間的紗布,她實在不忍心讓他再睡地鋪。
”我,傷,不影響。“
”你要是打地鋪,那我也打地鋪。“姬洛白了林韋一眼,嘴撅得老高。
”哪有,讓,妹,打地鋪的?“
二人繼續大眼瞪小眼,最終還是林韋再出奇招:”那行,一起,從小到大,什麼,我沒見過。“
林韋真心不覺得有什麼,至親之人,哪有什麼避諱。
姬洛的臉頓時紅了大半截,林韋也陷入了小時回憶中,似乎。。。
眼見着林韋開始回憶,姬洛生怕露出馬腳,當下也顧不得羞怯,心一橫,道:”一起就一起!誰怕誰!“
聽到這句話,相隔不遠的房間中,林婉露出了一抹笑容。
姬洛畢竟第一次和男子單獨共處一室,慌亂之下竟也未能察覺有人窺視。
林婉的精神力就這樣大搖大擺的滲透過了牆壁,觀察着二人的動作。
這男的長的人模狗樣,卻對自己妹妹多少有些不當的想法,自己還沒動手呢,就在哄騙妹子同床共枕了。林茹老尼姑,你不是說人性向善嗎,今天我非得給你演一出倫理大劇,讓你看看什麼是人性醜惡。
”婉兒,不要偷窺他人,很不禮貌!“林茹也是個覺者,很快就察覺到了林婉的動作。
”大師,你看那對兄妹,好像要睡一張床呢,他們要幹嘛啊?“林婉裝作詫異道。
”兄妹至親,又出門在外,諸多不便,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是嗎?“
林婉冷笑一聲,不惜耗費大量精神力,悄悄捏了個符咒,打入林韋房中。
此符咒乃是魔教秘傳,常用於增強情慾,魅惑男子。當初被老傢伙逼着學了一點,沒想到她真能有用上的一天。
林茹這次真的毫無察覺,她的法身還在樓下安撫被擄掠到箱子裏的女子。
這趙平多少也有些滑頭,不敢幹出什麼大案,這些女子竟都是從青樓中雇的。
好不容易在箱子裏待了一天,卻被這個愛管閑事的尼姑給”救“了,女子們大都帶有不虞之色,畢竟趙平承諾的是辦成了付款,這下倒是一分沒有了。
林茹只得好言安慰,又從剛剛林婉拿來的金票中取了幾張,方才罷休。
正待藉此再教化下林婉,就聽着林婉急切地聲音:”你看,那男的要開始動手動腳了!“
雖已夜深,但奘域鮮有的雲彩遮蔽不了月光,看着已經熟睡的姬洛,林韋此刻忍得很難受。
姬洛已早早睡下,自帶的白色小被根本遮不住她玲瓏美好的身段,個子雖小,胸前那白花花的一大片豐腴卻是實打實的柔軟。紗裙朦朧,林韋幾乎能看到那一點粉紅的裝點。
姬洛偏愛桂花,髮絲也帶着桂花的香味,恬靜而幽遠,兩隻精巧如玉的耳朵就藏在其中,黑白分明,宛如叢中小花。即使是睡著了,她那可愛的小鼻子也時不時一抽一抽的,好像在聞着什麼好吃的。
林韋想溜,左手卻被姬洛牢牢抓住,當作了枕頭。兩條細嫩的小腿不知不覺就壓到了林韋身上,一隻纖細的小腳調皮的伸出了被子,露出五隻白生生的腳趾,在空中划啊划啊。
按理來說,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但林韋的旗幟早已高高升起,一種莫名的衝動在他的心中涌動,渾身血液如同烈酒般灼燒。
姬洛翻了個身,整個人竟全壓到了林韋身上,這下真是點了火藥桶。
林韋感受着胸口柔軟的觸感,幾乎失控。
千鈞一髮之際,姬洛突然說道:”我不要當公主!“
一句話,林韋如同冰水澆頭,瞬間熄滅了不少火焰。姬洛仍舊緊緊閉着眼睛,看來是在說夢話。
”我也不要什麼榮華富貴,我只想一家人好好過,這很難嗎?“
姬洛喃喃自語着,眉頭緊鎖,似是又想到了什麼傷心事。
”別管什麼大事小事,我只想爹能陪陪我,難道你真的就不願看看我?“
林韋聽着,心中又是一陣嘆息,父皇下落不明,自己這個太子壓力都這麼大,更不用說小妹了。自己這個當哥的,不想着好好照顧妹妹,居然,居然。。。
他心下一陣慚愧,硬是壓制住了心中的一團慾火,只是憐惜的細細看着姬洛微微顫動的睫毛。
”真是苦命的孩子。“林茹大師放下佛珠,轉頭對林婉笑道:”施主想必是用了些法子的,但現在觀之如何?“
林婉心中滿是難以置信,那妹妹如此顏色身段,撲到林韋懷裏,竟然沒事?
自己可是下了符咒的!
她默默檢查了剛剛所下的符咒,臉上依舊是不屑一顧:”倒是個正人君子,可惜是個結巴。“
”那那幫馬匪呢?我早告訴過你世上本沒有壞人,只有被逼的壞人。“
”世上本沒有緊箍咒,只有念緊箍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