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
小桑葚認真道歉,並努力吃掉碗中所有的兔肉肉。莫非白諄諄教誨,教導這個可憐的小貓貓,在吃飯的時候千萬不要說那些不好的東西,會影響食慾;貓貓們都是愛乾淨的……
小桑賞:“好的。”
卧室內,李京墨始終沒有出來。一直到湯都煮好了,卧室內仍舊靜悄悄。鄭不凡去敲門,李京墨探出身體,勉強笑笑,問:“不凡,你能幫我看看她身體狀況么?
宋青衿—直沒有醒,處於昏睡中。
體溫、血壓、呼吸、心跳都正常,鄭不凡掀開她眼皮看了看,一切都正常,不是昏迷,而是一種疲倦過度后的睡眠狀態。
至於為什麼不醒。
"”......其實可能是太累了吧,”小桑葛對謝薄聲說,“每次形態切換都好累喔。
謝薄聲:“嗯?”
小桑葚目光真摯:“真的很累,比和你做——”
謝薄聲捂住她的嘴。
小桑賞瞄唶瞄。
謝薄聲應該體會不到。
貓貓變人和人變貓貓,並不像電視劇裏面的假面超人或者奧特曼變身一樣簡單,是很疲倦的,感覺每一根筋骨都在舒展、延伸,好像要求一株草在一天內長夠一年的分量。也正因此,除非特殊情況,不然貓貓人都不會輕易地變來變去。
“……現在睡覺也是正常的。”
等到謝薄聲終於挪開手,小桑葚才告訴他:“不用擔心。”
謝薄聲和其他人可以不擔心,李京墨做不到。他只想守着宋青衿,現如今也無心吃午餐,只側坐在床邊,望着床上的熟悉的一張臉,目不轉瞬,好似怕下一刻對方就會再度消失。
鄭不凡第一眼看到宋青衿時,倒是意外地脫口一句我艹,莫非白給了鄭不凡一記勒脖頸,讓他不要再說髒話,這樣很不禮貌。
鄭不凡沒問,他只是很意外,意外宋青衿的長相,但沒有多說,更沒有繼續問什麼,用李京墨家中的家庭藥箱,專註為宋青衿測量。
……
今日的聚會早早結束,鄭不凡和謝薄聲彼此心照不宣望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倆人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女友/妻子有些異常,只是誰都不會再去多問。在這點上,三個男人倒是出奇地選擇一致。只是莫非白和小桑葚倆人也同樣一致地認為男人們對此渾然不知,還偷偷貓貓地聚在一起嚴肅地討論,以後該怎麼和宋青衿相處。
她到底算人人貓,還是貓貓人?
究竟是不是同類?
莫非白對是否同類這件事看得十分重要,這點大概源於她那曾經被紋身師虐待過的經歷。現在雖然一樣與人為善,但在莫非白的世界中,人類和貓還是分得清清楚楚。
貓貓才是她的族人。
“所以,”莫非白說,“她並不是我們的同類。”
“但是呀,小白,”小桑葚理智分析,“我們為什麼要判斷同類呢?”
莫非白回答:“是為了分清親疏。”
“喏,問題來啦,”小桑葚說,“你和我關係親,還是和鄭不凡關係親啊?”
莫非白張了張口。
這個問題難倒奶牛貓貓了,她沒有辦法給出確定的回答。
“所以呀,你看,”小桑葚說,“這樣說的話,鄭不凡和你嗯嗯,就比沒有和你嗯嗯的我更親近一些,對不對?”
莫非白:“啊……好像有點道理。”
“我們都和人類嗯嗯過了,”小桑葚晃動着貓貓耳朵,“所以,人類也是我們的同類哇。”
莫非白恍然大悟:“有道理啊。”
“所以,”小桑葚下了結論,“青衿還是我們的姐妹,這一點不會有任何改變。”
……
客廳中,謝薄聲和鄭不凡剛給李京墨送了些水,倆人喝茶喝了一陣,鄭不凡才忽然問:“怎麼給她弄身份信息?”
謝薄聲說:“自然有辦法。”
鄭不凡喝了茶:“是不是又要去大山裡?”
謝薄聲笑了笑:“新生啊。”
鄭不凡舉杯,他仔細凝視謝薄聲:“老謝啊,當時怎麼沒看出來你也是貓耳控?”
“錯,”謝薄聲糾正他,“我不是什麼控。”
他只是喜歡上小桑葚,才會喜歡她的一切。
鄭不凡舉起茶杯,他是醫生,平時少飲酒;而謝薄聲以身作則,也很少會在小桑葚面前喝酒。
倆人只輕輕碰了碰茶杯,默契飲下。
一直到四人離開,宋青衿都沒有醒來,但她迷迷糊糊開始說些夢話,含含糊糊的,有些生疏,大約是長時間沒有說過中文的原因,她的每個字都要粘在一起,像一個又一個從魚缸里冒出來的泡泡圓圈,語調都是彎彎的。
但李京墨仍舊辨認出了。
“yi……ging……mio……”
她在叫。
李京墨。
叫他的名字。
空蕩的房間中,消瘦、已生白髮的李京墨握緊她的手,微笑着落淚:“我在呢,青衿,我一直都在你這裏。”
“只是,你看啊,”李京墨說,“我已經這麼老了。”
……
小桑葚的十一假期過得非常充實。
大學時期沒有高中的學業壓力,謝薄聲看書的時候,小桑葚也依偎着他貼貼看書;謝薄聲做飯的時候,小桑葚就認真在旁邊跟着學一學,以防止哪天謝薄聲再次生病造成無人做飯的困局;謝薄聲洗澡的時候,小桑葚也跳進去,順便和謝薄聲一塊兒把下面的金色和黑色也颳得乾乾淨淨;謝薄聲睡覺的時候……
小桑葚也要睡。
夏天雖然有些熱,但為了能挽留住貓貓,謝薄聲不惜將空調溫度調低,低到貓貓的本能去貼着人類睡覺。一人一貓的同居生活,一整個假期都十分逍遙,就是比較消耗套套。謝薄聲多買了些囤着,整整齊齊,全都放在儲藏櫃中。
等十一假期結束,一開學,就是大學的班委組織競選了。
小桑葚自然瞄上了班長的位置。
但有一個困難的事情。
“……不知道是誰默認的,好像,正班長一般都是男性,女生只能當副班長或者班支書,”小桑葚垂頭喪氣,“為什麼呀?”
謝薄聲說:“這不是默認的規則,不要擔心,小桑葚,你繼續去競選正班長。”
小桑葚泡在浴缸里,她抬起頭,吹了吹泡沫,異色瞳乾淨有光:“可是,如果我競選正班長失敗的話,怎麼辦?我要不要準備副班長的演講稿?”
謝薄聲說:“如果今天是競選校長?小桑葚?你會因為害怕而選擇放棄校長的職務?”
小桑葚說:“不會。”
“那就對了,”謝薄聲撩起水,從小桑葚肩膀往下澆,他說,“什麼都別怕,去試試。退而求其次,可不是你的風格。”
“即使學校中沒有女班長,又能怎麼樣?如果所有女孩都像你這樣退縮,那豈不是永遠都沒有女班長出現?”謝薄聲說,“去試試吧,誰說你不能成為第一個女班長?”
小桑葚重振旗鼓。
是呀。
又沒有出具體的規定說必須要男性做正班長,她下定決心要去做正班長,那就不要給自己留什麼後路。貓貓在捕獵的時候永遠都是專註於心儀獵物的,至於其他小耗子小蟑螂……
都不放在眼中。
要捕獵就去捉最大最肥的那隻兔兔!!!
想通這點的小桑葚愉快地舔了舔謝薄聲的臉頰,並開心地和他做了貓貓和人類都會很愉悅的事情,就是有點興奮,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貓貓腿還有點痛。
不過這一點兒也不影響小桑葚的班長競選演講。
在此次演講中,小桑葚的勁敵則是和她一塊兒走方陣前列的那個男生。人高馬大,肌肉發達。除了班長外,那個男生還競選了副班長、班級團支書等等職位,幾乎是把能申請的都申請了一遍,也準備了很多份演講稿。
其他人大多都準備了兩份演講稿,唯獨小桑葚不一般,她只準備了班長的,也只打算做班長。
和其他人相比,小桑葚簡直是這個班級里的“風雲人物”。
軍訓時候都是同一個專業一個連,小桑葚在軍訓剛開始單挑教官時便一戰成名,尤其是她那明明金髮小個子卻倒拔垂楊柳的架勢,給很多同學留下深刻的印象。
小桑葚沒有拿演講稿,她冷靜上台,站在黑板之前,說。
“我來這裏,只有三件事。”
“那就是競選班長,等待你們投票,然後成功當上班長。”
“如果能讓我成為這個班級的班長,我保證,接下來的四年生活中,我將豁出一切來保障我們同學們的利益……”
……
晚上。
謝薄聲和S大校門口的保安聊了很久,遙遙看到金色的小腦袋,他微笑着和保安告別,去迎接自己的女友。
小桑葚一看到他,立刻欣喜地跑過來,遠遠地張開雙手,跳到謝薄聲懷抱里:“謝薄聲!!!”
謝薄聲笑着抱着她走了一段,人來人往,才鬆手,仍舊牽着她的手掌,低頭:“怎麼樣?”
“演講非常順利,”小桑葚驕傲地說,“掌聲雷動,我也拿到了一大半票。”
“喔?”謝薄聲笑,“看來是我們小桑葚今晚的演講非常出色。”
“那倒不是,”小桑葚想了想,她誠懇地告訴謝薄聲:“主要是我向同學們承諾,以後我當班長,就不會再有人欺負他們。”
謝薄聲:“嗯?”
“為了展現出絕對力量,”小桑葚說,“我當著他們的面,手劈了一塊兒撿來的磚。”
謝薄聲面色微變,低頭就要去看小桑葚的手:“胡鬧,手痛不痛?”
小桑葚老老實實攤開自己的手,沒有任何異樣,她還在笑眯眯:“現在有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
謝薄聲:“好。”
小桑葚眼睛亮晶晶:“好消息,我成功競選上班長啦!!!”
謝薄聲仔細檢查小桑葚的手,確認沒有受傷:“這個你已經說過了。”
他真不知道小桑葚的身體構造是怎樣的,稍一用力入便痛且愉的喵喵喵,偏偏又能徒手劈磚、飛檐走壁、空中進行一個365度的大翻滾再穩穩落地。
她有着和外表不符合的戰鬥能力和強悍的力量。
“所以現在要和你講壞消息啦,”小桑葚有些羞澀地一笑,“嗯,木頭桌子上了年紀,有點脆弱,磚被劈開了,下面墊着的木頭桌子也裂開了。”
謝薄聲:“……”
“所以,”小桑葚眨眨眼,“需要維修費——你可以從我生活費和獎學金里扣。”
謝薄聲:“小桑葚。”
“嗯?”
“你確定……”謝薄聲沉吟,“你是在競選班長,而不是競選土匪頭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