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似從前

第十章 不似從前

開學第一個周的課上完了,這個周末剛好是元宵節,所以他們聚會的時間定在了元宵節之後的正月十六,周日。為了方便孟夏上課,他們選擇了離她轉車車站附近的濕地公園。

這次聚會呂蒙有事不能來參加。孟夏、歐陽流光、梁月、陸離他們四個去濕地公園是一個方向,約定一起出發。孟夏到達他們約定的車站時,梁月和歐陽流光已經到了。這一次孟夏看見他時,沒有了緊張,雀躍,很平靜,很正常,她終於可以將他當作普通朋友了。

陸離遲遲不到,梁月在qq群里問他在哪裏,他居然說他在他們不遠處的早餐店吃早餐。他早早就到了,見他們沒有一個人來了,就先去吃了個早飯。梁月又問他:為什麼不在群里說一聲,他回:不是以為你們還沒來嘛!看到這條消息她可以想像陸離發時委屈的模樣。

他們四人到達濕地公園時剛好是他們約定的時間,九點。皇甫瀟比他們提前十分鐘到了。他們卻四處都沒有看見她,這樣你找我,我找你,足足找了十分鐘才找到對方。瀟瀟今天畫了深咖色的平眉,孟夏是第一個發現的,“今天畫眉了。”他們聽她這麼說,通通看向她的眉毛,瀟瀟連忙捂着說:“不要看,不要看,沒畫好,不對稱。”

濕地公園最常見的活動項目是散步和騎自行車。濕地公園有一條貫穿南北的長河,兩岸種着各式花卉樹木,月月都有鮮花綻放,最出名當屬荷花,每到六七月,這裏可謂是人山人海。因此這裏又稱為十里荷灘。

冬盡春來,現在的濕地公園唯一綻放是木蘭花。朵朵木蘭傲立枝頭,潔白潤澤,清高雅緻,木蘭花落後才會長出嫩葉,所以木蘭花樹點點潔白,給人純凈致雅之感,也難怪木蘭花的花語是高貴的靈魂。

他們到此處自然是不可能來散步的,騎自行車才是他們的選擇。孟夏和梁月的車技不好,加之陸離和皇甫瀟都不太會的緣故,最後只租了四輛自行車。陸離一開始說他只會一點點,她還有些不信。因為同樣說只會一點點的瀟瀟,已經不知道騎到了哪裏。他卻歪歪扭扭的艱難前行。

孟夏的車技極差,只能說會騎而已。

初一時,媽媽給孟蕊買了自行車,她沾光也可以騎騎。買車的第一天孟蕊就學會了,而她足足學了一月。

孟蕊在摔了幾次后,領略了騎自行車的真諦,一天下來已經可以飛馳在大街小巷上。孟夏卻連車都沒有辦法控制。孟蕊給她提了好幾次,讓她像她一樣,找一個坡衝下來,幾個來回就會了。

“不行,不行,摔倒怎麼辦,痛死了,不行……不行。”孟夏搖頭說。

“騎車哪有不摔倒的,你不要怕。”

“我不行。”孟夏極力拒絕。

孟蕊說:“你不要一直看着車頭,眼睛平視看前方,這樣視野範圍才廣。”

孟夏知道不能看車頭,但是不看車頭她沒法平衡車呀!孟蕊在唉聲嘆氣中放棄了她這個愚笨的學生。

雖然現在她已經會騎自行車,卻沒法帶人。

一個騎一段,一個帶一段的十里的荷灘也去了七八里。大家也疲憊了,準備返程。他們之中只有皇甫瀟和歐陽流光會帶人。來的一路孟夏和梁月換着騎一輛自行車,換下來的那個人由瀟瀟帶着。一路過來瀟瀟已經精疲力竭,怨聲載道,“孟夏你該減肥了。”“月月你今天到底吃了多少?”

瀟瀟發言:“我先說我不能在帶人了,腿要廢了。”“剛才我沒怎麼騎,你們看着辦,我先走了。”月月說完先溜了。陸離在遠遠的地方看着他們,剛才就沒騎過去,想在這裏歇歇等等他們。皇甫瀟已經做好了出發的動作說:“孟夏交給你了。”像一陣疾風呼嘯而過,也溜了。

孟夏來不及表達自己的想法,她其實可是走回去的,沿途好風景,無人欣賞,豈不可惜。可這一個個,她知道她們是想給她製造的機會,可是……若在之前,她一定很高興,現在她卻有點抗拒與他獨處。她好不容易不喜歡他了,好不容易才堆砌起來的心牆,不能倒塌了。

歐陽極其自然地說:“上車。”孟夏感覺自己的那個矯情勁上來了,他又說:“放心,我車技很好的。”她心裏自我勸說,就算不喜歡了,也還是朋友啊!不就是一個後座,有什麼好矯情的。

果真如他所說,他的技術很好,很穩。微風拂面而過,她聞到了他身上殘留的薰衣草味道。這個香味她很熟悉,高一時在他身上聞到開始到現在,沒有變過。那時還特意去超市買薰衣草味的沐浴露。三年過去,熟悉的味道沒有變,他也沒有變,但是這曾今喜歡的香味此刻卻不喜歡了。她的思緒從過往回到當下,他們正好在急速下坡。她原本平靜的心,歡快起來,她騎自行車從來沒有這麼快過。

“開慢點,開慢點。”

“原來你害怕速度啊!”歐陽流光將剎車捏更緊一些。到平路之後,調皮地扭了扭車頭。

孟夏死死地抓緊後座,“啊!歐陽流光你再這樣我跳車了。”背對着她的人哈哈大笑后問:“你騎車摔過?”

他的戲謔讓她有點生氣,她從小就沒有冒險精神,也從來不冒險。像自行車這樣兩個輪胎的交通工具,坐在上面已經是有勇氣了。至今為止兩個輪胎的交通工具,除了自行車之外,她從來沒有坐過其他的。自行車僅限於速度慢慢的,她才有安全感。孟蕊曾經說她的自行車白學了。剛才那個速度已經過了她的極限值,想起剛才那個速度她現在還是膽戰心驚,他居然還嚇她。

“沒有。”

“那為什麼這麼怕?”

“天生膽小。”若是真的摔倒了,她不敢保證自己還有勇氣爬起來。

梁月三人在終點等了又等,才看到歐陽慢慢悠悠地騎過來。陸離首先開口:“歐陽你騎得也太慢了吧!我這剛學會的都已經到了好久了。”歐陽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孟夏下車后趕緊扶着離她最近的皇甫瀟,她問:“怎麼了?”孟夏如實回答:“腿軟。”她迷惑,頭頂一個大大的問號,孟夏看了一眼,正在用無辜眼神看着她的歐陽流光,嘆了一口說:“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心裏想:以後再也不坐別人的騎得自行車。別人的速度更自己的速度不在一個區間,沒有勇氣去燃燒了。

梁月三人走在前面,孟夏挽着皇甫瀟走在後面。她猶豫了一下,決定告訴瀟瀟,開口說:“我想告訴你一件事。”瀟瀟撇了她一眼,她繼續說:“我不喜歡他了。”瀟瀟震驚,睜大了雙眼,實在是不敢相信這話是孟夏說的。三年的時光,她算是這場暗戀的見證者,她知道孟夏喜歡歐陽流光后,經常聊到他。她發現孟夏基本上不說“歐陽流光”四個字,而是用“他”來代替。

“真的?”

“嗯”

“為什麼?”

她看着他的身影堅定地說:“累了,不想喜歡了。”說完更加傷感,又說:“暗戀就是好。開始,你一個人說的算;結束,也是你一個人說的算。”最後一句像是自言自語,又想是對他說的。

“我喜歡你,跟你沒關係。”

皇甫瀟用勁攬過她的肩說:“喜歡他這麼多年,真的就這麼放棄了?”

她轉頭望着枝頭的木蘭花,低垂着眼扯出一絲笑意說:“其實放棄也不是太難,才花了四個多月,我就不喜歡他了。看來我也不是太喜歡他嘛!”

“沒事沒事,下一個更好,下一個更乖。”皇甫瀟安慰道。雖然話說得瀟洒,但是她知道孟夏做出這種決定,內心經歷了多少掙扎。畢竟暗戀的苦痛她也是經歷過的。一個人的快樂,一個人的悲傷。

你的名字停留在我的過往,陪伴我呼吸,決定我呼吸的模樣,無法遺忘。

皇甫瀟放下在她肩頭的手轉而將她的手抱着懷裏,嗚嗚地哼着,用臉頰蹭了蹭她的肩頭。

她笑着說:“你幹什麼?”瀟瀟樂呵呵地笑起來:“替你哭。”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瀟瀟想到了傲嬌的貓咪。

“哈巴狗。”

“孟夏!”瀟瀟狠狠地在手臂上捶了一拳

歐陽流光他們商量去吃什麼,三個人都沒什麼想法,轉過身問:“你們想吃什麼呀?”

“火鍋,我想吃火鍋。”孟夏說。她是一個挑食的人,很多食物在別人口中美味無比,在她口中卻很普通。活了十幾二十年,除了火鍋,沒有什麼是她毫無抵抗力的食物,就像對曾經的他一樣。

吃完火鍋,又到了分別的時候。他們四個送她去車站,待她上車之後才離開。

想起騎車的經過,孟夏突然覺得自己表現得是不是太誇張了?他會不會以為她是討厭他,不想同他共乘一輛車?他會不會覺得她很矯情?他會不會就此討厭她了?轉而又自我催眠,你不喜歡他了,你們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他不會多想的……

半睡半醒間,她突然明白。原來不喜歡他是這麼難。

原來不喜歡他,她並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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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流光之我的餘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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