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救出村民

就這樣，陳林一連六七支箭射出，每一箭都朝下三路招呼。不是陳林不想爆頭，實在是哪怕不到十米，陳林也射不中頭部，上身兩層盔甲射上去侮辱性遠遠大於傷害性，影響不了清軍的戰鬥力。對着腿腳就不一樣了，這不，剛剛還能蹦躂的清軍，在大腿小腿插了幾隻箭后，也只能倒地哀嚎了。陳林輕輕過去，手起刀落，清軍捂着不斷冒血的脖子，到死也不知道敵人什麼時候來到的身後。

又去把壓在房子下的幾個清軍補了一刀，陳林一屁墩坐在牆角，掏出一根煙，用不斷顫抖的手點火。點了幾次才點着煙，看着顫抖的手，又看了看遠處院子中被爆炸嚇得雞飛狗跳的樣子；陳林暗道：

“還有三個！恐懼吧，今天就是你們的贖罪日！”一看時間，這個時候已經是凌晨五點了，陳林不敢多休息，天一亮自己就沒有機會了。在廢墟中找到了手機，陳林慶幸還沒壞，於是提着刀，背着弓箭，又朝院子方向摸過去。院子這邊的情況可以說是亂成一團，青壯門全都爬了起來，有些互相靠着站在牆角，兩個清軍舉着刀一陣恐嚇，還有一些青壯或是跑到屋裏，或是牆根下躲着，而另一個清軍正在抓。女人們則三三兩兩倒在地上哭泣，院子門口還有三具青壯的屍體，顯然是想趁亂逃跑被殺。清軍見四周寂靜，看情形來的敵人多也不過數十，他們滿洲鐵騎一千人就能攆着一兩萬明軍殺，區區數十明軍，可能還不是明軍是山賊土匪，六個滿州勇士足夠把他們殺退。所以只是點起火堆，守住院子，並不是很慌亂。直到爆炸聲傳來，這些人才慌亂起來，聽聲音像是明軍的震天雷，又像紅夷大炮。但是不可能啊，周圍這一帶的明軍早就撤到城裏去了，但是說山賊土匪能整出這動靜，打死他們也不信。就在這種所有人都惶恐的氣氛中陳林來了，眼中透着寒光，收刀取弓。沒辦法，要是青壯們有勇氣一搏，陳林也敢提刀衝進去拚命。可是青壯們沒有這個膽量，陳林也只有分而殺之。

見到一個清軍還在院子裏抓跑散的青壯，陳林便把他盯上了，不過清軍學聰明了，在牆院子點了幾堆火照明。這讓陳林想隱藏在暗中靠近變得困難了，陳林靜下心慢慢靠近圍牆，在一個火堆照不到的死角開弓引箭。這次陳林沒有急着放箭，十多米的距離瞄了很久，想着前面射箭的感覺找着角度和機會，直到手微微發麻才一箭射去。不過還是有點偏，瞄的是面門，箭卻正中咽喉，歪打正着。陳林暗叫一聲好迅速跑開，這時候剩餘的兩個清軍也是嚇得跑進了青壯群里，隨便抓了兩個，刀駕脖子上，擋在他們身前。身後其餘的青壯也不傻，雖然手被綁住，但是腳卻沒有，連忙四散跑開。

只有一人沒動，就是丁二，他袖子裏藏着陳林給的尼泊爾軍刀；眼中全是怒火，在剛剛混亂中他看到了自己未婚妻的慘相。那一刻他沒有憤怒，沒有悲傷，心中無比平靜；連手腳上的傷也感覺不到疼痛了，那一刻他的心就死了。眼見過父母被清軍殺害，兄長因為反抗一家三口被殺。這一幕不是也在意料之中嗎？丁二默默走回人群中，安靜得可怕，眼中的殺氣把之前的懦弱、害怕、憤怒等等情緒統統壓下。他想報仇，很想，剛剛陳林的一箭讓他有了機會。看着眼前的清軍，丁二迅速摸出刀，不顧一切的撲向清軍，朝着清軍的身上一刀一刀的招呼。清軍吃痛想甩開背上嗯丁二，回手就是一刀。奈何丁二左手勒住清軍的脖子右手掄刀，整個人都掛在清軍身上，清軍這一刀卻沒砍上丁二。另一個清軍見狀大怒也顧不得人質，掄刀就要砍丁二。

還在圍牆外的陳林見狀大驚，也不管自己這臭箭法了，大吼一聲，抬弓就是一箭射去。和陳林想的一樣，這一箭射偏了，不過不要緊，他要的就是嚇唬清軍，救下丁二。清軍先是聽到一聲大吼，轉身一看，一支羽箭射來，心中大驚；都沒發現羽箭根本射不到自己，抬刀撥開射來的羽箭。陳林眼睛都瞪大了，挖槽還能這麼玩，這清軍戰鬥力果然不是蓋的。邊想着陳林也翻入圍牆，拔出戰刀迎向清軍。此時丁二已經和清軍扭打在地上，滾做一團，陳林只須面對面前這個清軍。清軍見一個穿明軍將軍甲，頭盔上還有個不知名玩意兒的大漢殺過來，目光中的凶性瞬間壓垮了對今晚事件的恐懼，只想殺掉眼前這個奇怪的明國將軍。很快兩人的刀就來了一次親密接觸，清軍勢大力沉，刀法純熟；陳林身體靈活，反應迅速；過了幾招清軍卻是沒討到什麼便宜。之前殺那麼多清軍都是取巧，正真面對清軍的時候陳林也並不好受。先要克服心中恐懼，再要或擋或躲，避開清軍的刀鋒，還要找機會反擊。這可難到了陳林，看到那些遠遠跑開的青壯，自己也是沒脾氣，老子在拚命救你們呀，還是不是個爺們，險險避開一刀后，想到再打下去自己必然死路一條。心生一計，轉身幾步就跑進了屋子，清軍沒見其他明軍，也不怕陳林，剛剛明顯自己壓着那明將在打，於是提刀追去。進屋后陳林忙從兜里摸出強光手電，清軍尾隨而至，只見陳林轉身一道刺眼白光照在眼睛上，讓清軍瞬間致盲，連忙退了出去，閉着眼睛揮刀亂砍，嘴裏還嘰里呱啦亂喊。陳林哪裏會給他機會恢復，雙手握刀，從門檻一躍，用盡全力舉刀，一刀攜千鈞之勢劈下。咔，清軍戰刀落地，一條長長的傷口從肩到肚子，連着盔甲都被劈開。這一幕也是把那些沒有逃走遠遠觀望的青壯和女子嚇得目瞪口呆，剛剛發生了什麼，一道白光閃過，清軍就被官軍如天神下凡般的一刀斬殺。

陳林可不會發獃，戰鬥還沒結束呢。沒錯，丁二那裏很危險，只見丁二現在渾身是血的躺在一邊，不知道是清軍的還是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個搖搖晃晃站起來的清軍。他拼了命也沒殺掉清軍，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連雞都沒殺過的童生，哪裏是清軍的對手，清軍盔甲擋住了大部分傷害，雖然被刺傷砍傷，但都是些皮外傷。站起來的清軍也是被剛剛同袍的死嚇到了，先不說那神奇的白光，就單單明將的那力拔山兮氣蓋世一刀，也嚇得他不敢力敵了。只見這清軍爬起來後轉身就跑，幾步就衝到了院門。

“跑？哼，要是你拚命我還懼你三分，跑進黑暗中你死得更快！”嘴角一勾，想到這裏馬上就追了上去。這清軍見陳林追來，慌不擇路又加看不清路。沒多久就撞上籬笆摔倒在地上，黑暗中的陳林不疾不徐的走上去，清軍尚不自知才想跑就感覺脖子一涼，翻身倒地，死得不能再死了。躺在院子裏的丁二身中數刀，還在不停的流血，好在身體健壯，刀傷又不致命。他完全看清了剛剛陳林和清軍的戰鬥，那刺得睜不開眼的白光，那猶如天神下凡的一刀。都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映像，聽到身邊有腳步聲，勉強轉過頭來，看到了那給他刀，又救他命的明將來到他身邊。檢查了下傷口后便轉身離開了，不過一會兒，明將又回來了，這個時候丁二身邊以及圍滿了自己同鄉。陳林一過來，眾人自動給他讓開道路，眼中都是敬畏，這麼久了傻子也看出來的明軍只有一個人。而一個人能殺光十幾個清軍，這種天神一般的人物，讓他們這些莊稼漢如敬鬼神，比較以前聽到看到的都是十幾個清軍追着近百明軍殺，更覺陳林可怕。陳林剛剛檢查了下丁二的傷口，見都是些皮外傷，放下心來，回去找到自己的背包。來到丁二旁邊取出雲南白藥，抗生素，紗布說到：

“hello！哥們兒，你特喵的真是個純爺們兒，呸！這位小哥，我現在幫你治傷。你要忍着點”

丁二看着旁邊的瓶瓶罐罐，木訥的點了點頭。然後陳林大聲說到

“你們快去打一桶乾淨的水來”周圍的青壯聞言連忙去招井打水，等上完葯，天也亮了。這期間陳林也了解了現在是崇禎十一年農曆十月，和自己來時的月份差着一個月，年份就差着……。清軍八月入關劫掠州府，撒出無數散騎，而這一隊清軍也是打草谷迷路走岔道，無意中闖入村莊把他們劫走的。這也讓陳林放心不少，不用擔心附近還有大隊清軍，不然自己只能跑路。

陳林又安排女人們把清軍劫掠來的糧食拿出來做飯，這時候趁夜溜走躲起來的那幾個青壯見事了，也都跑了回來。陳林則趁做飯的空檔把大家都召集起來，不算跑了的和被清軍殺的，約莫有三十餘人。要組織勢力就不能沒有人，這些青壯則是自己第一桶金。

“各位小哥，剛剛有兄弟說我是天神下凡，哈哈哈哈，哪有的事。我乃成都府人士，叫個陳林，家裏窮養不起，跑到廟裏當過和尚，習了些拳腳，今年才還俗。各位兄弟叫我陳林，小林子都行”說到這裏陳林取下頭盔，露出自己板寸頭。陳林必須把這事兒圓過去，這年頭可是“頭可斷髮型不能亂的年代”至於青壯們覺得的那些神跡，就讓他們保持點敬畏，更有利於自己的計劃。

這時候青壯們也紛紛點頭，怪不得功夫這麼好。大家都是苦哈哈出身，也倍感親切。至於和尚，這年頭人都吃不飽，和尚更是如此，還俗也不奇怪。陳林又接著說到

“實不相瞞，下山後我就進了九邊投軍，勵志殺韃子報國，怎奈上官貪婪，有軍功得不到賞賜，連軍餉也發不到手裏，一次因為不滿上官劫掠百姓，奸yin婦女，與之衝突結下仇怨，前些時候欲要加害我，我才逃出來。但是老子就不服韃子，所以專挑小隊韃子下手，昨晚遇見清軍劫掠，見不得各位兄弟姐妹受苦，於是便使了些手段幫了各位一把”陳林聲情並茂的編着。

這個時候下面的青壯也是震驚陳林的本事，這個年頭敢殺韃子的不是沒有，但是絕對沒這麼牛的。同時感同身受，他們哪家沒有受過官軍的欺負，有些官軍比韃子還可恨可怕。聽到陳林的遭遇個個義憤填膺，陳小哥這麼大本事的人卻得不到朝廷重用，還要殘害忠良，這朝廷到底爛成什麼樣了？而陳林編這些也是給他們種下一顆種子，只要這些種子生根發芽，成星火燎原之勢，他才有機會把華夏民族從邁向黑暗中的腳步拉回來。

陳林壓了壓手，把群情激憤的狀態壓下來繼續說道：

“兄弟們，現在清軍肆虐又天災不斷，朝廷無力賑濟，大老爺們也只想着自己嬌妻美妾金銀成山，大家都過的苦啊，我陳林也是沒有辦法，能幫大家的也只有這麼多，吃完飯後，大家分了清軍財物，各自回家吧，只是要小心清軍，別又被抓住了”說著陳林還掉下眼淚來，這到不是陳林裝得，看到明末慘樣也是情不自禁。

一群青壯也被感染，想起這些年的遭遇，家破人亡，官府無道；個個也是眼含熱淚，不遠處做飯的女人們聽到這裏更是大哭起來，亂世最慘的就是他們；不論是世俗禮教本來就壓得他們直不起腰，一遇亂世還要遭受各種侮辱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