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聽論朝堂
這一路多了個聊天的好友，倒也不覺得枯燥了。看着一路的風景和人情，兩人也是相談甚歡，字裏行間也可以聽出來兩人倒有着相似的人生觀念。聊到盡興時也似乎忘了這旅途的時間，就這麼轉眼間過了荊州，進入了襄城，這已經是豫州的地界了，襄城過後便是京城，旅途之中，四人白天趕路，傍晚便早早的投棧，因為都不急着趕路，就當是遊山玩水，相互也熟悉了。蕭正也能聽出劉氏也是飽讀詩書的，偶爾也會吟誦幾句詩詞，很是得體。
走到襄城的邊界，已經快走到京城的地界了，想着七年未曾回到過京城，不知道京城有沒有大的變化，而且自己離開的時候還小，即使有變化也未必能感覺的到，倒是人情會不會還在呢？近鄉情怯，蕭正突然有點多愁善感起來，顧豐好像也看出蕭正的狀態比較沉悶，也變的沉默起來，就只剩下小淳子趕車的聲音。這突然間的安靜讓蕭正又恢復了過來，轉頭問向顧豐：“念良兄，馬上就要到京城的地界了，你既是到京城趕考，有沒有了解過朝堂的事情？”
“唉，不瞞不凡老弟，我這幾年家中巨變，哪有心思去關心朝堂之事呢，直到我再起入京趕考的心思，才特地去拜訪了我的恩師許名章，恩師與我講解了一點朝堂的關係，也算是有一點了解吧。”顧豐口中也是頗多感慨。
“哦，許名章老先生我以前在京城也是有耳聞的，確是個學識淵博的大家，他點出的朝堂關係肯定是有些深度的，念良兄介不介意與我分享一下？畢竟到了京城，都免不了跟朝堂扯上關係。”許名章的名字蕭正是知道的，他離開京城以前已是翰林院有名的學士，是個一心做學問的老先生。
顧豐沒有想那麼多，既然到了京城，不免都想打聽一下跟朝堂有關的信息，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這是人之常情“這有什麼好介意的，都是恩師的教誨，不凡願意聽，我就借花獻佛賣弄一下，哈哈~”
蕭正側身看向顧豐“那小弟就聆聽高見。”
顧豐想了一下，大概是想着該如何開口“當今聖上也是我大禹開國一千多年來少有的明君了，繼承皇位以來，不斷開拓進取，親征邊陲，往日失去的國土也逐漸重新奪回我大禹，現在邊疆北有慶國公長子坐鎮，西有晉國公阻敵，百姓已經安居三十餘年了，這三十餘年對我大禹可以說是國泰民安，朝堂諸公也是各司其職，這都是我大禹的福分啊，我們就不用多說了。但是這風平浪靜之下所埋藏的也有可能是洪水滔天啊！”聽顧豐的口氣，這也是他的恩師許名章的擔憂。
“哦？還請念良兄為我解惑。”聽到這裏，蕭正面色變得嚴肅，這些年父皇飛鴿傳訊多是思念之情，朝堂之事他是所知甚少，能從顧豐這裏了解到一些信息，也能從側面反映出朝堂的些許情況
“其實我們本不該妄議朝政，但你我兄弟相處這十幾日，我也能感覺到不凡兄弟非是姦邪之人，今日就當咱們兄弟閑談吧”顧豐也知道平民百姓妄議朝政是不妥的，這幾日蕭正給他的感覺不錯，應該不會有什麼岔子，就當是閑聊了吧“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聖上聖明，威望無比。也幸虧有聖上的威望，才能壓得住這朝堂漸漸湧起的野心。唉~”說著又不自覺的嘆了一口氣“太子‘正’已經七年不曾出現在眾人眼前了，而聖上只有這一個獨子，這就是不祥之兆啊。”
蕭正點了點頭，也能感覺到顧豐的感嘆“聖上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太子七年前閉關習練皇族秘傳功法，需要幾年時間才能出關吶”
“唉~說是這麼說，但是太子年紀輕輕，突然閉關，這裏面有沒有什麼隱情，或者是太子出了什麼事情都不好說啊”顧豐搖了搖頭“再加上有心人故意推波助瀾，現在是人心浮動啊。雖然不敢逼宮聖上，但是也已經聽說有大臣上書聖上讓太子出關熟悉國政，分擔朝廷重擔了。當時皇帝震怒，一句“朕還沒老呢”把那些大臣們嚇的沒敢繼續再說什麼，但是人心已經亂了，況且這又過了一年，朝堂或許已經不像以前那麼眾人一心了。”
蕭正思考着顧豐的話，點了點頭，這是人之常情啊。任誰也不會聽一句閉關的解釋就乖乖的等待太子的出現，畢竟這是繼承國統的大事啊。想到這裏，蕭正接着問了一句“念良兄所言甚是，你可知道這朝堂又分出了幾條心呢？”
顧豐看了看側身想問的蕭正，面色逐漸變的凝重“我恩師前年退仕就是因為有人找他參與上書聖上請太子出關。你想想，恩師只是一個研究學問的翰林學士，他都被人想起來利用，裏面的爭奪怎麼能小的了啊。具體的幾條心不好猜度，但也無非就是那麼幾個人啊。聖上兄弟四人，豫親王早逝，三個兒子還算得聖上照顧，這些年醉心商道，自在的很，不像有爭寵之心。鄭親王長子僅十歲，兒子年幼，想爭寵也未免早了點，他應該是最盼着聖上長命百歲的。剩下的吳親王本身就參與過與當今聖上爭奪皇位，應該是野心最大的吧，聽說吳親王的長子蕭羽也時常進宮問安，具體的情景就不是咱們這些老百姓能知道的了。”
“真是痴心妄想，等太子爺回京一定要挨個收拾他們。”聽到顧豐的話，小淳子憤憤的說著。
顧豐看了眼憤怒的小淳子，以為他是少年習性，依然擔心不已“那也要太子真的無事才好，如果太子安然出關，一切事情自然迎刃而解啊。”
蕭正望着遠處的樹林，輕輕的嘆氣“但願如此吧，就怕長大的野心不好撫平啊~”
“不凡兄弟，過了這片樹林就進入到京城了，到時一定跟我到住的地方休息一下，也好讓我表達下謝意！”眼看到京城了，受了蕭正一路的照顧，顧豐熱情邀請他到住處做客。
“哦，念良兄在京師還有住宅？”蕭正以為他要住客棧，還想着再資助他點銀錢呢。
“那倒不是，是恩師以前在京師的住宅，他知道我所遇變故，怕在京師找不到安靜的地方居住，就讓我暫時去他的住宅等待秋試。本來恩師還想資助些銀兩與我，我推脫說身上還有銀錢，沒好再麻煩恩師，要不然也不至於如此狼狽。”說著顧豐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來許大人對念良兄很是照顧啊”
顧豐重重的點了點頭“是啊，恩師對我恩重如山啊！”
兩人正說著話，前方風聲漸起，從樹林中飛出三個黑衣人，手持長劍，攔住了馬車的去路。小淳子正想起身，被蕭正按下，朝他搖了搖頭。
馬車停下，走過來一人，先看了看蕭正兩人，又看向馬車“你們是什麼人，進京幹什麼的？”
顧豐有點害怕，壯着膽子反問道“該我問你們是什麼人吧，堂堂京師之地，你們攔住我們去路，是何道理？”
“少廢話，不想死就回答我的問題！”蒙面人長劍一指，嚇了顧豐一哆嗦。
蕭正看着攔路的人，沒有反抗“我兄長是許名章大人弟子，進京趕考來的。”
“進京趕考？用得着那麼早嗎？不說實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又是一指。
“我們真的是趕考的，提前來京城想打點一下，大俠行個方便”蕭正說著話拿出來一錠銀子，遞給這個蒙面人。
蒙面人似乎瞧不上這點銀子，看都沒看。又往車裏好好打量了一下，好似要找什麼人，尋思了一下，好像看着不像是他們要找的人，向其他兩人搖了搖頭，又飛回了樹林裏。
看着他們來去匆匆，顧豐有點懵圈“走了？他們這不像是攔路搶劫，像是找什麼人啊。”
蕭正笑道“或許吧，反正我們不是他們要找的人，咱們趕緊趕路吧，天黑之前還要入京城呢”
“好，我還是第一次來京城，要好好領略下京城的繁華”顧豐也笑着回應。
說話間趕車走進了這巍峨氣派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