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和誰和解
躺在床上我還真的仔細思考了,當年的我為什麼喜歡逃課打遊戲,不愛學習甚至欺騙老師父母,輾轉反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盯着天花板,心思沉沉浮浮,越想越頭疼,忽然間想起了什麼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但就是翻身下床開始尋找,直到我翻到了一個當年的筆記本,那是我一個大的綜合筆記本,寫滿了各科知識,當然背面的字裏行間的小字體才是我要尋找的。
果不其然還是憑着記憶找到了什麼,一張紙條不經意間掉了出來,那正是我苦苦找尋的,紙條背面還是那句話,讓我遺憾到現在
“畢業了,你會和我在一起嗎?”
良久沉思,默然無語,房間裏安靜的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自己血液流動聲,窗外還是夜色漫漫,抬表看看才是後半夜三點,屋內卻是回憶湧上心頭久久不能停止。
斜靠在床上,腦海里還是當年的轟轟烈烈,渾渾噩噩的愛情,我問了自己一句:“還是沒法原諒曾經的自己嗎……”
三個小時後天亮了,長出一口氣決定出門外出買個早點順便出口氣,早點攤前人出乎意料的多,心裏就有點煩躁不願意等下去,正欲扭頭退出隊伍,一轉頭卻發現一張熟悉的面孔-孔默文,怎麼是她?她為什麼會在此處,她不是定居……
哦,我明白了,同學聚會就在今天,我昨晚收到的消息,難怪她會在此……她發現了我,見我快速的把頭扭過去,抿嘴笑了。
“陳煜,好久不見,你還是當年那樣羞澀!”
我:“羞澀?”頓時感覺摸不着頭腦。
“這房間很大嗎,看來生活質量很不錯嘛,感覺卻點什麼?”孔默文環顧四周,輕聲說道。
我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麼,呵呵一笑,“缺點錢……”
這話頓時引來她的側目,白了我一眼怨憤的說道:“你明明知道卻在刻意逃避,不適當年你的作風啊……”
“當年的我怎麼樣……”我把話接了過去,由於接的太快聽起來就好像生氣了一樣。她一愣神但很快就像連珠炮一樣開始輸出。
“當年的你早戀被老師發現你能一口氣全擔下來,當年的你早戀的事全校皆知,所有人都佩服你的勇氣,當年的你……”
我抬手終止了她的話語,颯然一笑:“都過去了……”
“晚上聚會你會去嗎,還是說原本就打算逃避下去不願意麵對,其實你早就找好了理由了吧,這次又是出差還是工作調派?”孔默文目光灼灼,盯得我後背發麻。
見我抿着嘴一言不發,眼神中流露出些許失望。
“你就在我這裏住着吧,正好喲時間來我這遊玩一下,我最近出差半個月,抱歉,我要走了。”
孔默文點點頭,一直看着我拎着包出了家門。
“同學會拜託解釋一句了,謝謝!”孔默文盯着我發來的手機短訊,心道:“還是老樣子,高三畢業聚會你就不在……”
“這家真不錯,缺個女主人,可惜不是我……這是什麼?畢業了,你會和我在一起嗎?”孔默文輕聲念了出來,念罷放在原位,原來還有放不下的解不開的躲不了的,就因為這個?
“遙想當年你因為早戀鬧得全校皆知,沒想到現在成了這個樣子,哦,也對,人家早就結婚了孩子都有了,怪不得你無法原諒自己……”
……
“陳煜呢,又出差了?我就知道他。”王辰一臉失望,作為他的高中三年的舍友,可以說很了解他了。
“下次估計也在出差…”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是一直很好嘛,就算被發現了也是膩在一起?”
王辰撓撓頭,想了一想不知從何說起:“咋說呢,後來不是陳煜成績突飛猛進嗎,問他題目的人多了不乏其他女生,據說是有個第三者插了進來,再加之全校流言蜚語,然後就散了…後來煜哥考上了重點,隔得老遠,兩個人畢業了再沒聯繫了。”
“是她嗎?”孔默文悄聲說道,眼神撇向了一邊的一個女生。
“謠傳是她,陳落雨。聽說她家境不錯,家裏也是做生意的,好幾次想拉着煜哥到她家輔導,被拒絕了。”
那邊陳落雨還在不停的和老朋友打招呼,問的問題也就是現在境況怎麼樣,有沒有另一半,在哪工作之類的問題。
“陳煜,你不是?”門口忽然出現了一個本該在出差的人,正是陳煜,孔默文和王辰四目相對,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喜。
“出差名額滿了我就被踢出來了,所以我就來了。人嘛,有時候不能一直逃避,總要面對點什麼…她還沒來嗎!”
孔默文和王辰搖搖頭,自然知道她是誰,正是陳姝羽,那個鬧得全校皆知的早戀事件女主角,畢業后留學國外據說就沒回來過。
“是該和自己和解了,這次先和解一部分,慢慢來,總要一件一件面對,一次性面對承受不住。”
“陳煜,好久不見想我沒?”陳落雨一見陳煜,就過來了。王辰和孔默文識趣的一言不發了,這話聽在耳朵里變味兒了。
陳煜笑笑,“正常,同學之間幾年不見甚是想念。”話語裏的含義很顯然,你和我只是同學,請不要逾越界限。
“陳煜,你還是像當年那樣沒變啊,世事難料,我也很希望能和你坐下來慢慢聊,不過今天實在是很難達成了,這是我電話,找個時間聊聊吧。”陳落雨遞上一個電話號碼就離開了,之後的一系列安排和活動看樣子是不會再參加了。她走後不久陳姝羽就來了,幾年不見出落得亭亭玉立,她的到來眾人還是把目光放在了陳煜身上……
晚上聚會眾人圍在一個圓桌前,吃喝不忘說話嘮嗑,笑聲充滿了整個屋子,唯獨陳煜感覺渾身不自在,笑的也是勉勉強強,心裏真的不願意麵對陳姝羽。可是陳姝羽卻好像早把他忘了一樣,吃喝聊天笑容始終掛在臉上。慢慢的,陳煜也放開了,和他人聊起天來也隨意洒脫了。
“煜,我們聊聊吧。”陽台抽煙的陳煜聽見這熟悉的音調,心裏感慨一句該來的還是要來,便隨着陳姝羽走到一邊人少的安靜地兒迎接接下來的審判。
“多年未見,你還是十八的少女,看你現在過得很幸福我,,我真的由衷祝福。我這人嘴笨不會說些什麼逗樂的話題或者讓你哈哈大笑的笑話,但是我話語裏的真誠你應該能感受得到。”
陳姝羽面帶笑意的聽着陳煜的一字一句,笑着看着陳煜手忙腳亂的連說帶比劃,後者還更加的拘謹了,聲音越說越低。
“你現在還在國企嗎,聽說你過得不錯,我也很開心,其實當年我還是很希望能和你走到一起的,從你自己攔下全部責任,我就知道了希望沒了。但是我很不開心你居然不給我說一句話的機會,我陳姝羽是逃避責任的人嗎?我當年學習好,三好學生,市優秀學生,他們就算罰我也會考慮到這個的,但你當年可是…”
“放心,就算我學習好,那些老師和主任也不會放過我的,我成了他們的眼中釘,老師們口中的害群之馬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若不是後來我一飛衝天,恐怕到現在我在他們的心裏評價也不會很好。”
“我先走一步,家裏有事,電話聯繫。,還有你該找另一半了,我可是孩子都有了,下次見面沒準兒你還得給孩子禮物。”
陳姝羽走了,依靠在欄杆上的陳煜久久不能平靜,腦海里還是當年他昂首站在教導主任辦公室舌戰群儒的場景,紅着眼扯着脖子攬下了全部早戀的責任,那個被他護在身後的女孩子苦着臉,用一種看英雄的眼神看着這個寬闊的脊樑。只不過他父親,陳姝羽父親雖然格外開明但還是不得不拆散兩人,調了不同的班級。
“你該找另一半了…”
“是嗎,呵呵!”自嘲的笑笑,陳煜掐滅煙頭,長出一口氣,心裏好像終於平靜下來了,是真的和自己的過去和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