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矛盾

第五章矛盾

洛帝景沉默了良久,緩緩道:“景禾長大了不少,為師險些沒認出你。”

太白金星呵呵一笑,笑的眯起的眼睛沒有睜開過,他道:“上仙,地界出了個猴妖,鬧得雞犬不寧,我雖然一把老骨頭……”

太白金星嘆了口氣,洛帝景會心一笑,道:“不如,太白您先去休憩,我便帶着景禾回一清天。”

玥晨本便緊縮着秀眉,聽到這般話,她再難忍心中不滿,道:“上仙就算是再位高權重,也應當問問禾哥哥願不願意!”

太白金星用苦桃木拐杖用力戳了戳地,語氣威嚴道:“玥晨!”

玥晨雖有再多不滿,但也不敢造次。

洛帝景輕輕一笑,道:“玥晨?本座一手建起這三清天時,你爺爺,也不過一個孩童,至於你,這般不知天高地厚,諒你是個後輩,本不想與你計較,但看你這般模樣,想來在這三清天被寵慣壞了的,你說你仙力微薄,正好,低界有個空檔的土地神的職位,你今日便準備一番。”

玥晨握緊着手,眼裏已經泛了淚光,她嗓音帶着哭腔,顫抖着嗓音,道:“上仙是什麼意思?”

“本座的話,聽不明白嗎?若你嬌養慣了,不願當個土地神,地藏菩薩身邊缺個打雜的。”

玥晨咬緊嘴唇,咬到嘴唇發白,太白金星語重心長道:“玥晨,土地神也是個不錯的職位,還不叩謝上仙?”

玥晨雙手緊絞,淚水順着白皙的臉頰滾落,匯聚到下巴,她行了一禮,道:“玥晨謝上仙。”

洛帝景笑笑,道:“景禾,走吧,一清天上給你備了空房。”

一直沉默的景禾目光短暫地停留在哭泣的玥晨身上,他移開目光,看向洛帝景,道:“上仙抬舉,我才疏學淺,配不上上仙的厚待。”

一片嘩然,玥晨抬頭,哭紅了的眼看向洛帝景,她雖然未說什麼,但意味已經不言而喻。

太白金星再次用力的用拐杖敲地,一旁花樹上的花散落了一陣花瓣。

洛帝景道:“太白,你不必多言。”

太白金星嘆氣,搖了搖頭,洛帝景道:“景禾,突然讓你去一清天,想來也是不能接受,等過幾日,再去一清天,也不是不可。”

景禾語氣冰冷,道:“上仙尊貴,但三清天早已經全權交予玉帝,委任神位,向來由玉帝委任。”

玥晨握住了景禾的衣袖,小聲道:“禾哥哥……”

洛帝景沉默半響,突然冷笑,她好笑至極。

花落了一地,四周的溫度驟降,太白金星忙道:“上仙,我老糊塗了,玉帝托我向上仙傳話,他得知上仙百忙之中抽空來了三清天,特地囑咐我,邀您前去玉清宮。”

洛帝景冷道:“現在的後輩,當真是不知好歹,我若今日動手傷了你們,太白金星也會受到牽連,今日暫且繞路你們一命,太白,玉清宮可備好熱茶?”

太白金星道:“那是自然。”

洛帝景冷冷地看了一眼景禾,拂袖離去。

玉清天仙氣環繞,祥雲圍繞,神鳥盤旋,萬年神樹被花藤攀岩,垂下來的花藤與樹藤糾纏,五彩的花散出悅人的清香。

玉帝坐於涼亭下,茶氣裊裊入耳入心,他沏好熱茶,將對座上空的茶杯沏滿熱茶,洛帝景便踩着一片祥雲悠悠而來。

洛帝景落到亭前,端起沏好的熱茶,品了一口,道:“玉帝倒是會享受,六萬年一茬的毛尖,玉帝這兒沒斷過。”

玉帝淡淡地笑了笑,淡然地洗着茶。

洛帝景放下空了的茶杯,道:“早聽說這六萬年長的毛尖,凡人食之,可長生不老,永不踏輪迴,看玉帝這模樣,幾千年不見,不見分毫變化,遙想當年,玉帝剛飛升為靈仙,便有膽大奔放的女仙子排隊示愛,嘖嘖嘖,不愧是第一美男。”

玉帝面對洛帝景話里話外的調侃,只是淡然一笑,嗓音溫潤道:“上仙抬舉,上一次見上仙,還是禾鯤上仙的氣息出現在了三清天,許久不見,上仙還是那般貌美。”

洛帝景似笑非笑道:“玉帝會說話,但我也是上了年紀,成了老太婆了,哪能比得上如今正年輕的後輩,老太婆了,太久沒殺生,隨隨便便讓人輕賤了去。”

“若是上仙都會這般受人低賤,那我豈不是三界內,人人可欺?”

玉帝說著,給洛帝景滿上了茶,洛帝景端起茶杯,左右把玩,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紋,道:“沒想到,送你的茶具至今還在。”

說罷,洛帝景品了口茶。

玉帝放下茶壺,看了看玉清殿外,道:“來了。”

太白金星喘着粗氣,抹去額頭的汗水,向玉帝行禮,眯起的眼睛帶着笑容道:“上仙,玉帝。”

玉帝淡淡地應了聲,道:“人可帶來了?”

太白金星道:“帶來了。”

玉帝道:“勞煩太白金星,太白金星好生歇息。”

待太白金星離開后,站在殿外景禾同玥晨進入了玉清殿。

玉帝並未向看兩人,他道:“玥晨,是九天玄女撿回的孤女,我見她可憐,便留在了玉清殿,時間久了,便以為自己是三清天的公主,嬌蠻跋扈。”

“至於景禾。”玉帝緩緩抬頭,道:“他不是三清天的仙,我無心也無力能管他。”

從始至終未回頭看一眼兩人的洛帝景放下茶杯,隨手一揮,原本站的筆直的玥晨猛的跪下。

洛帝景語氣淡然,輕飄飄道:“平日裏,再怎麼嬌生慣養,三清天的規矩,難不成忘了?”

玥晨臉色蒼白,她跪在地,道:“面見上仙,目不頂撞,話不多嘴,行三跪九拜。”

洛帝景淡淡地“嗯”了一聲,玥晨匍匐在地,一磕一拜。

玉帝看了眼地上的玥晨,道:“景禾,給上仙滿上茶。”

景禾沉默的走到洛帝景身側,直着腰身端起茶壺,給洛帝景的茶杯倒滿了熱茶。

茶氣裊裊盤旋,洛帝景眼神狠厲,看向景禾。

茶氣打濕了景禾的睫毛,星海般的雙眸讓人着迷,俊美的沒有一絲瑕疵。

洛帝景愣了神。

玉帝道:“上仙。”

洛帝景回過神,玉帝道:“上仙可是乏累了?”

洛帝景心不在焉道:“嗯,玉帝,我記得,可是缺個土地神的職位。”

玉帝道:“上仙怕是記錯了,空的位置,玥晨已經補上了。”

已經磕破了頭的玥晨明顯一愣,玉帝看了她一眼,玥晨含着淚水緩緩磕下了頭。

洛帝景嘴角上揚,道:“景禾,一清天空的神殿,隨便你選。”

景禾放下茶壺,清冷地嗓音疏離又清冷。

他道:“讓玥晨留在三清天。”

洛帝景微微眯了眯眸,道:“你在威脅我?”

洛帝景摔下茶杯,道:“好一個情深意切,既然如此,你從地府來,那便滾回地府!滾!”

隨着洛帝景一聲“滾”,玥晨被一股力量打飛出了三清天。

景禾卻紋絲不動。

洛帝景冷笑,道:“天地孕育的上仙,倒真是與我平起平坐。”

景禾目光沉沉地看着洛帝景,洛帝景心中突然一剎那地揪緊。

良久,景禾道:“上仙。”

他沒有再說些其他,解下腰間的紫金鈴,放在了石桌上,轉身離去。

滿目星宿,蔚藍地星光與鏡面地湖水輝映,置身其中,分不清東南西北,亦是分不清獨我與眾人。

玉帝踩在泛着漣漪地湖面上,湖水未曾弄濕他絲毫,他看着那顆曾經最亮地星宿如今只有星星光暈。

太白金星置於玉帝后,玉帝道:“太白,啟明星幾萬年來,未曾黯淡過。”

太白金星眯起的眼睛含着笑意,他笑地和藹可親,道:“玉帝許是忘了,啟明星是我的星宿。”

“我何嘗不知道。”玉帝悵然道:“帝景當年將景禾留在三清天,自己孤身一人去尋找禾鯤的一絲氣息,闖入了濁境。”

太白金星嘆氣,道:“濁境屬三界之外禁忌之地,凡是墮仙,神被墮入濁境,肉體被打入地府,投進忘川河中,濁境由禾鯤上仙封印,至今三界內沒有誰闖入濁境還能逃出來。”

太白金星說著抬頭看了一眼與曾經那顆最亮的星宿相望地星宿,看着這顆星宿光芒不穩,發自內心道:“禾鯤上仙消失后,若不是帝景,三界還是一片混亂,玉帝想救帝景,但神諭不可違,帝景擅自闖入濁境,你我,乃至三清天,都不曾有能力。”

玉帝道:“從前她貴為三界尊首,不苟言笑,不容任何人觸碰她的規矩,但當三界安穩后,她便隨心所欲,無欲無求,雖然也不能容忍不尊,但從未像今天這般,她雖然在極力掩飾,但她已經元氣大傷,甚至,我看不出她完整的魂體。”

玉帝頓了頓,反問道:“她難道不知道自己會同禾鯤一般消失?她尋了禾鯤快十萬年,只因禾鯤的星宿還未完全熄滅,她便會繼續找尋。”

“自然是知道。不然,她為何會這般着急帶走景禾,為的便是,培養另一位能替代她與禾鯤的上仙。”

玉帝久久地沉默着,他道:“神諭不可違,若你我都裝作不知道,對於帝景,何來公平?”

太白金星並未回答。

沒有邊際的星宿與湖面像是形成了一個走不出的困境,滿目的星宿被湖水倒映,分不清虛與實,真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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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了男娃后的女上仙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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