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愛別離

第118章 愛別離

人陸陸續續來齊,法術課也開始了。學官大概說了幾句關於歲考的事,隨即就讓他們散開,各自找人拆招。學官從各隊旁邊走過,為他們指點不足之處,但走到羲九歌和姬少虞這一組時,學官看了一會,覺得他屬實教不了羲九歌。

但學官同樣看出來,羲九歌和姬少虞之間的實力極度不匹配。姬少虞處處讓着羲九歌,根本無法鍛煉自己的法術,羲九歌面對姬少虞也束手束腳,他們兩人在一塊,只會彼此浪費時間。

學官負手看了會,找了個借口說:「玄太子修習的玄冥之術屬寒,而明凈神女卻是極剛極烈的火術,你們兩人屬性相剋,戰場上剛好互補,但平時練習卻不是最佳選擇。玄太子若想練習法術,最好找一位水屬性的人,明凈神女,勞煩你先自己練習一會。」

這句話剛好合羲九歌心意,她暗暗鬆了口氣,立即應下:「學官說的是。」

她一出手就發現了,她帶着一千年後的記憶回來,哪怕法力依然低微,可是經驗和技巧遠非現在的姬少虞能及。她和姬少虞過招,好如武林高手和剛開始扎馬步的新人過招,對彼此都沒什麼幫助。

還不如她自己練習呢。

姬少虞聽到學官要將他和羲九歌拆開,當然不同意。可是,他還沒開口羲九歌就答應了,姬少虞的話被堵住,他抿住唇,心中十分不高興。但他又知道,這是學官給他顏面,故意找出來的託辭。

並非他們屬性不合,而是因為他的實力遠遠跟不上羲九歌。

羲九歌比學官還想讓姬少虞好好練習,他要是和她組隊,施法太差會影響她歲考成績的。羲九歌說:「正好我有幾個法術記不清了,我先學習一會,等我記起來了再來和你過招。」

「我陪你去。」

「不必。」羲九歌說,「歲考在即,你也需要練習法術,沒必要為我耽誤時間。」

羲九歌說完,對着學官示意,隨即腳尖一點飛下試煉台。她今日穿着白色長裙,衣袖上綉着金色三足踆烏,從陽光中掠過時流光溢彩,翩若驚鴻,宛如沒有重量一般,翩躚落地。

姬少虞眼睛彷彿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她毫不猶豫的背影,燦燦生輝的白衣,似乎都在提醒他,他永遠留不住她。

五方天帝各執一方,同樣各有代表顏色。玄帝尚黑,白帝尚白,姬少虞的衣服大多都是黑色,而羲九歌卻總是一身白衣。羲九歌雖然時常在北天宮小住,可是她一應用度都是白帝送來的,她身上的太陽金烏裝飾,更是全天界只有她一人可以用。

白帝用這種方式無聲無息地告訴眾人,羲九歌先是他的妹妹,其次才是玄帝的太子妃。未婚夫可以換,但兄長只會有一個。

這好像是姬少虞和羲九歌相識以來第一次拆開。以前她雖然進步比姬少虞快,但姬少虞私底下多下功夫,還是能跟上羲九歌的腳步的。不知道為什麼僅過了一夜,羲九歌竟然實力大變,明顯到連外人都能看出來他們相差懸殊。

姬少虞眼眸垂下,神色淡淡的,許久沒有說話。

學官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個錯誤,他似乎不應該多管閑事。但話已經說出去了,學官只能硬着頭皮補救,他在場上梭巡一圈,竟然沒找到其他修鍊寒性法術的人。

除了剛從魔界送來的那個質子。

學官知道自己大概得罪了玄太子,事到如今,他只能找一個弱者,讓玄太子打一頓出出氣。玄帝的兒子,他一個小小天官可不敢得罪,至於那個魔族,反正是死是活都沒人關心,修鍊時出一點意外很正常。

學官便說道:「黎質子,難得你也是寒性法術,同屬性切磋才能查漏補缺,你來和玄太子過過招吧。」

姬少虞本來強忍着不悅,聽到學官的話,他眸光動了動,竟然沒有反對。這便是默認了,學官鬆了口氣,回頭看向試煉場另一端。

試煉場很大,學官的話中帶了法力,很輕鬆就傳遍全場。角落裏,黎寒光正在和常雎練習,準確說,是陪常雎練習。

常雎以前也是不知世故的主,但來到天界后,她無師自通,很快學會了看人眼色。她幾乎立刻就領悟到這群神族想做什麼。

她心中憤怒又屈辱,可除了生氣,她也無計可施。常雎恨這群神族欺人太甚,她想要安慰黎寒光幾句,然而一抬頭,卻猝不及防撞入一雙幽深的眼睛中。

黎寒光站在她對面,背對着場上其他人。學官和姬少虞等人看不清黎寒光的神色,常雎全部看到了。

他眼眸黑沉沉的,唇邊帶着絲若有若無的笑,不是他慣常溫潤柔和的笑,而像雪白的罌粟花,用純潔掩飾着本性,危險又迷人。

常雎一下子愣住了。在她的印象中,黎寒光是一個溫和得有些無趣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比別人慢一拍,不爭不搶,從不冒險,往好處說叫君子如玉,往不好聽的地方說,這叫軟弱可欺的老好人。

但現在,面前這個人卻讓常雎覺得陌生,甚至惶恐。常雎被駭住,再定睛發現一切如常,黎寒光還是那副溫吞模樣,他轉過身,十分為難卻又不敢得罪人,只好無奈答應了學官的要求。

常雎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分明還是她認識了一千年的寒光哥哥。或許,剛才是她看錯了吧?

羲九歌本來打算另尋一個清凈之地修鍊,剛走了兩步就聽到學官把黎寒光叫過來了。學官本是無意,但他不知道,他正好湊成了一對異母兄弟加情敵,讓這兩人交手,實在應景極了。

羲九歌心生好奇,她也不急着離開了,而是找了個乾淨地方,坐下來觀戰。

因為羲九歌的動作,本來在旁邊練習法術的人也紛紛停下動作,看向這一邊。他們發現姬少虞竟然和魔界那個質子站上試煉台,驚訝過後便是興奮,都暫停了練習,抱着胳膊看起好戲來。

這個魔界質子不懂規矩,確實該教訓教訓了。正好藉著今日上課,好好讓這個魔子學學,什麼叫尊卑有別。

學官名為師父,其實是不敢管這群公子少爺的,他就當沒看到他們破壞課堂秩序,裝模作樣說道:「公平對戰,點到即止,無論最後是什麼結果,都不要壞了同門情誼。好了,玄太子,黎質子,開始吧。」

旁邊響起不懷好意地起鬨聲,姬少虞拱手,道:「在下姬少虞,請閣下賜教。」

黎寒光微笑回禮:「不敢當。太子請。」

姬少虞和黎寒光相互問好,但誰都沒有動。開戰之前,無招勝有招,兩人都在默不作聲打量對方。

黎寒光看着對面的人,心想真不愧是蜜糖里養出來的貴公子,即便面對不喜歡的人依然能做足禮數,不肯偷襲。就是不知,如果姬少虞知道他是玄帝另一個兒子,還能這麼從容嗎?

其實前世早在羲九歌找到姬少虞之前,黎寒光就找到姬少虞所謂的隱居之地了。他打算殺掉姬少虞,卻被常雎哭着攔下。常雎說姬少虞心性純善,和黎寒光不一樣,姬少虞是真的不慕名利,餘生只願做閑雲野鶴,不會回去和黎寒光爭帝位的。常雎甚至搬出黎瑤對黎寒光的救命之恩,求黎寒光放過姬少虞。

無論常家如何利用他,黎瑤終究救了他一命,黎寒光答應了常雎,為她留下自保的法器,轉身回了天界,姬少虞從頭到尾一無所知。

他離開時沒有和常雎道別,常雎心裏也清楚,他們二人多年的情誼就此終結,下次再見面,便是敵人了。

可是,姬少虞最終還是跟着羲九歌回去了,而黎寒光留給常雎的法器卻被她用來搶婚。黎寒光覺得自己答應常雎簡直是個笑話,斬草,就是要除根。

常雎說黎寒光工於心計,不似姬少虞赤子之心。是啊,黎寒光一出生就差點被母親掐死,幸虧黎瑤中途折返才險險救下。他從小被生母厭棄,被族人仇視,每多活一天都要付出全部努力。

而姬少虞呢,在所有人的祝福和期待中降生,享有尊貴的身份,取之不盡的資源,甚至連未婚妻都有人替他安排好了。

哪怕他和常雎私奔,羲九歌依然甘願放棄修為,只為和他重修舊好。姬少虞善良純白,是因為他什麼都不需要爭,而黎寒光,僅僅活着就已經是罪孽。

憑什麼?

兩人無聲對視,忽然同時動了。姬少虞向來隨和,黎寒光也表現得溫文爾雅,但此刻兩人動手,下手竟都出乎意料的狠。

神族的力量大都來源於血脈傳承,玄帝位居北方,神力主寒,是很少見的靠寒冷攻擊的神族。其實看姬少虞、黎寒光都是天界難得一見的寒性法力,也能窺到這兩人是同父兄弟。

這兩人力量屬性相同,動手時冰霜雨雪亂飛,明明是艷陽天,空氣卻急速降溫,最後,半空都漂浮起透明的冰晶,陽光穿過其中,被折射成七彩散光,絢麗極了。圍觀的人被凍得站不住,不得不後退,彼此驚訝地交頭接耳:「玄太子的玄冥神力什麼時候這麼深厚了?」

「這個魔族竟然能堅持這麼久?」

羲九歌坐在一邊觀戰,亂飛的冰棱沒一個能靠近她。陽光像是有神志,主動繞在她身邊,為她驅散寒冷。她烏髮雪膚,脖頸修長,白衣上的金紋粼粼反射着陽光,坐在那裏耀眼的彷彿在發光。

羲九歌看了會,心想黎寒光果然慣會偽裝,他面如菩提,下手卻狠辣絕情,要不是顧忌天界,恐怕他已好幾次對姬少虞下毒手了。

不過話說回來,姬少虞動手這麼用力也是羲九歌沒想到的。難道這時候姬少虞就對常雎生出情愫了?不至於吧,他們才見了兩面而已。

羲九歌淡淡朝常雎的方向掃了一眼,常雎正緊張地望着試煉台,雙拳緊緊攥着,不知道她到底想給誰鼓勁。羲九歌有些頭疼,修鍊無論再艱難,她都可以努力,唯獨關於感情,她實在是一頭霧水,無從下手。

羲九歌走神期間,台上兩人也分出勝負,各退一步站穩。學官本是想給玄太子賣個好,讓玄太子風風光光將魔族打敗,在未婚妻面前贏回面子。沒想到,這個魔族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兩人居然打平了。

一個在不毛之地長大的低賤魔族,竟然能和錦衣玉食、資源逆天的玄帝太子打平?

學官頭都痛了,但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硬着頭皮上前,宣佈道:「玄太子感念同門情誼,點到即止,和黎質子打成平手。」

這話一出,四下大嘩。黎寒光聽到學官的話輕輕笑了聲,姬少虞垂下眼睛,手指緊緊攥起。常雎聽到學官竟然暗示黎寒光能打成平手全靠姬少虞相讓,氣得不輕;其他神族聽到,受到的衝擊亦不小。

平局算是不功不過,但是對於神族來說,他們竟然和一個低賤的魔族打成平手,簡直是奇恥大辱。許多神族不堪受辱,紛紛叫囂着要討教討教。

學官進退兩難,他看得分明,那個魔界質子分明留了力,要不是顧忌天界的面子,玄太子今天可遠不止平手。玄太子都打不過,這些不學無術的神族公子哥只會更差,要是上台讓他們丟了臉面,事情會鬧得越發不可收拾。但若是攔着他們,學官倒像是在偏袒魔族一樣。

學官左右為難間,台下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她聲音明明不高,但奇異般壓倒所有嘈雜聲,亂糟糟的試煉場霎間安靜了:「少司幽深藏不露,我願意領教一二。」

圍觀人群鴉雀無聲,紛紛回頭看向後方,姬少虞也驚訝地抬起頭,反應過來后立即皺眉:「九歌……」

羲九歌卻站在高高的觀看席上,指尖凝了枚發簪,挽起長發,微笑着看向黎寒光:「不知,少司幽是否願意賜教。」

黎寒光和姬少虞打成平手很平淡,被人叫陣時很平淡,但此刻,他眼睛眯了眯,難得露出些許真心笑意:「神女抬舉了。能和神女交手,是我的榮幸。」

兩人說話時一直看着對方,顯然,他們並不在乎學官同不同意、旁人有什麼看法。在場能做主的,唯有他們兩人。

學官內心並不贊成,魔族質子涉及天魔大局,玄帝太子牽扯進來就已經很麻煩了,若是羲九歌也動手,萬一出點什麼事,學官豈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對方是明凈神女,他能說什麼?

學官苦着臉讓開,姬少虞看到羲九歌的眼神就知道勸不動她,只能噤聲,默默離開高台,為她騰開位置。

姬少虞下台後,姬高辛環住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少虞,好福氣啊。你和人打成平手,立馬便有未婚妻來為你出頭,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一群人聽着哈哈大笑,姬少虞抿着唇,目光淡淡望着前方,並沒有搭話。

神族裏未婚夫妻有不少,女方受了委屈,找未婚夫出頭是常事,但凡事都要讓未婚妻找場子的,似乎只有他一家。

試煉台上已經清空,只剩下黎寒光站在原地。羲九歌整了整衣袖,足尖輕點,施施然飛向高台。她身姿輕巧,落地時白衣獵獵、衣袂翻飛,尤其她的眼神無情無欲,越發像神人降臨。

黎寒光親眼看着她從高處落下,眼中含着莫可名狀的笑意。等羲九歌站好后,黎寒光拱手,微微啟唇:「神女,請。」

他話音剛落,羲九歌的法術已經攻到眼前。黎寒光心裏嘆氣,不打招呼就動手,她行事怎麼比他還像邪魔歪道?

這句話剛好合羲九歌心意,她暗暗鬆了口氣,立即應下:「學官說的是。」

她一出手就發現了,她帶着一千年後的記憶回來,哪怕法力依然低微,可是經驗和技巧遠非現在的姬少虞能及。她和姬少虞過招,好如武林高手和剛開始扎馬步的新人過招,對彼此都沒什麼幫助。

還不如她自己練習呢。

姬少虞聽到學官要將他和羲九歌拆開,當然不同意。可是,他還沒開口羲九歌就答應了,姬少虞的話被堵住,他抿住唇,心中十分不高興。但他又知道,這是學官給他顏面,故意找出來的託辭。

並非他們屬性不合,而是因為他的實力遠遠跟不上羲九歌。

羲九歌比學官還想讓姬少虞好好練習,他要是和她組隊,施法太差會影響她歲考成績的。羲九歌說:「正好我有幾個法術記不清了,我先學習一會,等我記起來了再來和你過招。」

「我陪你去。」

「不必。」羲九歌說,「歲考在即,你也需要練習法術,沒必要為我耽誤時間。」

羲九歌說完,對着學官示意,隨即腳尖一點飛下試煉台。她今日穿着白色長裙,衣袖上綉着金色三足踆烏,從陽光中掠過時流光溢彩,翩若驚鴻,宛如沒有重量一般,翩躚落地。

姬少虞眼睛彷彿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她毫不猶豫的背影,燦燦生輝的白衣,似乎都在提醒他,他永遠留不住她。

五方天帝各執一方,同樣各有代表顏色。玄帝尚黑,白帝尚白,姬少虞的衣服大多都是黑色,而羲九歌卻總是一身白衣。羲九歌雖然時常在北天宮小住,可是她一應用度都是白帝送來的,她身上的太陽金烏裝飾,更是全天界只有她一人可以用。

白帝用這種方式無聲無息地告訴眾人,羲九歌先是他的妹妹,其次才是玄帝的太子妃。未婚夫可以換,但兄長只會有一個。

這好像是姬少虞和羲九歌相識以來第一次拆開。以前她雖然進步比姬少虞快,但姬少虞私底下多下功夫,還是能跟上羲九歌的腳步的。不知道為什麼僅過了一夜,羲九歌竟然實力大變,明顯到連外人都能看出來他們相差懸殊。

姬少虞眼眸垂下,神色淡淡的,許久沒有說話。

學官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個錯誤,他似乎不應該多管閑事。但話已經說出去了,學官只能硬着頭皮補救,他在場上梭巡一圈,竟然沒找到其他修鍊寒性法術的人。

除了剛從魔界送來的那個質子。

學官知道自己大概得罪了玄太子,事到如今,他只能找一個弱者,讓玄太子打一頓出出氣。玄帝的兒子,他一個小小天官可不敢得罪,至於那個魔族,反正是死是活都沒人關心,修鍊時出一點意外很正常。

學官便說道:「黎質子,難得你也是寒性法術,同屬性切磋才能查漏補缺,你來和玄太子過過招吧。」

姬少虞本來強忍着不悅,聽到學官的話,他眸光動了動,竟然沒有反對。這便是默認了,學官鬆了口氣,回頭看向試煉場另一端。

試煉場很大,學官的話中帶了法力,很輕鬆就傳遍全場。角落裏,黎寒光正在和常雎練習,準確說,是陪常雎練習。

常雎以前也是不知世故的主,但來到天界后,她無師自通,很快學會了看人眼色。她幾乎立刻就領悟到這群神族想做什麼。

她心中憤怒又屈辱,可除了生氣,她也無計可施。常雎恨這群神族欺人太甚,她想要安慰黎寒光幾句,然而一抬頭,卻猝不及防撞入一雙幽深的眼睛中。

黎寒光站在她對面,背對着場上其他人。學官和姬少虞等人看不清黎寒光的神色,常雎全部看到了。

他眼眸黑沉沉的,唇邊帶着絲若有若無的笑,不是他慣常溫潤柔和的笑,而像雪白的罌粟花,用純潔掩飾着本性,危險又迷人。

常雎一下子愣住了。在她的印象中,黎寒光是一個溫和得有些無趣的人,無論做什麼都比別人慢一拍,不爭不搶,從不冒險,往好處說叫君子如玉,往不好聽的地方說,這叫軟弱可欺的老好人。

但現在,面前這個人卻讓常雎覺得陌生,甚至惶恐。常雎被駭住,再定睛發現一切如常,黎寒光還是那副溫吞模樣,他轉過身,十分為難卻又不敢得罪人,只好無奈答應了學官的要求。

常雎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分明還是她認識了一千年的寒光哥哥。或許,剛才是她看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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