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萬事俱備
“為什麼啊？”王永勝大聲喊道“收得多，才能做得多，你不想多賺錢啊？”
“你瞎激動什麼！想多賺錢就能多賺啦！”胡方樹聲音也不小。
李志新：“不要鬼喊了，胡方樹你說說是什麼打算吧。”
“對，對。你快說。”王永勝也催着。
“這是二哥教我的。”胡方樹開頭先把胡方柱抬了出來。
李志新：“你二哥是不是再大隊當幹部那個啊？”
“是的呢！二哥已經在大隊辦兩個廠了！”胡方樹覺得先把二哥威信提高了，自己的話才有說服力“二哥說，我做的煤油燈技術一般化，賣幾天就會有人學着做了，這個錢我們只能賺一次。”見到兩位同學認真聽講。
胡方樹有一種老師給學生講課的感覺，帶着一股得意勁：“還有你們想想啊，學校能收多少藍水瓶啊？人家採購站也收廢玻璃的，說不準好多學生當廢玻璃賣了。我們再宣傳說只收三天，知道的同學就會抓緊時間賣給李小妹，不然以後李小妹還想不想好好念書了，天天讓人找賣瓶子！”
“是的，我也擔心長期下去小妹沒辦法認真念書了。”李志新大有同感。
得到李志新的贊同，胡方樹說得更來勁：“我們抓緊時間做好，賣完賺了錢收攤子不做了，這叫見好就收，避免把賺的錢再虧出去。”
“你虧個蛋啊！這點本錢一個煤油燈，如果真的賣一塊錢一個，幾個就把本錢收回來了。”王永勝逮到漏洞毫不客氣還擊。
“切！你一個街華子【街華子：對街上人貶義稱呼，意思為只知道享受，不懂事務。】懂個屁，你天天閑逛混日子，知道時間比金子還貴么？我做煤油燈不費事？技術不值錢？”這三人，誰有理誰就是大爺，胡方樹更不會對王永勝留面子。挖苦的不留餘地。
李志新：“好好說話，你們兩個孬蛋不許再吵了！每次說話不過五分鐘就吵！”
“就你好蛋！”胡方樹回了一句“現在什麼都有了，你們兩人下午也幫我一起做事，先把燈蓋和燈芯管做好。等李小妹瓶子到了裝好就賣錢。”
三人吵歸吵，卻不耽誤意見的統一。說定接下來的事情，兩人告別回家。
下午的時候，兩人按約到了胡方樹家，說說笑笑，邊幹活邊鬥嘴，這個剪鐵皮，那個剪鐵絲，由於有了經驗，這次材料浪費很少。做得比胡方樹一人單幹快了很多。胡小爹和胡小奶也知道家裏來了兒子兩個同學，還都是自己不認識的。
特別是王永勝，胡小奶背地沒少說‘小勇怎麼跟這種人處得來的呢，一看就是街上小壞種的樣子。’還叫胡小爹以後多管管兒子，不要被人帶壞了。
胡小爹沒好氣的反過來說胡小奶：“就你家‘小勇’是好人，上次跟老大的事情你忘啦？還被人家帶壞了，我看他不把旁人帶壞已經不錯了！”
胡小奶被丈夫堵的直翻白眼，想想也是的，‘這小兒子，過幾天就能整出件事來，難不成真像老年人說的。人活世上，不管時間長短，當折騰多少事一樣都不會少的。小勇真的會活得短，折騰事情才會一件接一件的嗎！’見到胡小奶不說話，眼圈發紅，胡小爹知道對方又想起了心病。
“最近不錯了，還想着法子賺錢，總比到外面鬼混好，隨他去吧，等我年後辭了帶鋸房事情，小勇跟我學手就好了。”胡小爹最後還是安慰了一句。
三天以後的晚上，看着當間地上一大堆墨水和藍水瓶。
王永勝說道：“怎麼這麼臟啊？”一旁跟着哥哥來的李小妹羞的小臉通紅：“不是我弄的，同學賣給我就是這樣的！”
“我不是說你的呢！”王永勝趕忙賠不是“小妹你誤會了。”
胡方樹看到王永勝狼狽樣子，幸災樂禍的笑了：“小妹啊，你知道這瓶子一共有多少個嗎？”
“嗯，嗯。你，你等一下哦。”李小妹急忙在書包找了起來。
“什麼你，你的！我都喊你小妹了，你應該喊我四哥。”胡方樹逗着李小妹，引來李志新眼睛一陣猛瞪。
李小妹從書包拿出一個小本子：“四，四哥，一共二百八十多，一分錢一個，有人聽說要不收了，硬塞給我的，我欠了八毛多錢。”
“你那些同學名字都記下了嗎？他們有沒有問你什麼時候還錢啊？”胡方樹心中自己欠了顧財主錢，馬上聯想到了李小妹的難處。
“有人問了，有人沒問，問的我說等我明天告訴他們。”
“我知道了。”胡方樹心想李小妹這事怕明天上學不好交代才跟來的。
“你先等一下哦。”說完胡方樹去了西屋，幾分鐘功夫拿着一塊錢回來。
“小妹啊，‘嗯媽’身上沒有零錢，還要麻煩你兌成零錢了。上次給你的兩塊錢也是整錢，用時候費事了吧？”胡方樹把錢給了李小妹。還關心整錢用着不方便，要知道，藍水瓶可是一分錢一個收來的。
“就你想得周到。”好久沒說話的李志新很不爽的來了一句“上次就是換成零錢給小妹的。”
李志新的態度讓胡方樹大為不解，‘我關心你小妹的，怎麼感覺你很不高興的呢！’想着不由得多看了李小妹一眼‘小半年沒見，李小妹好像長大了不少，個頭都不比自己矮多少了，還有那對和李志新一樣的大眼睛，只是長在李志新臉上沒覺得好看，換在李小妹臉上好漂亮的樣子，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想看。’胡方樹沒由來的心虛了起來。
“四哥，還多一毛多錢了。”李小妹的聲音止住了胡方樹的遐想。
“你跟小妹學學，說話好像被彈弓打中屁股似的，鬼喊！”胡方樹這三位同學互懟，那是一句都不會讓的。
胡方樹：“多的一毛錢給你了，等煤油燈賣了，四哥還要給你吃喜面呢！【喜面：得了好處以後，送人的禮物。】”
“天不早了，我們走吧，胡方樹，你家也要吃飯了吧。”王永勝看到外面漸漸變黑說道。
“現在東西都到齊了，明天你們要是不忙，都過來幫忙哦，刷瓶子就要刷好一會。”胡方樹向出門回家的三人叮囑了一句。
第二天是星期天，不但兩位同學都來了，李志新小妹也跟了過來，應該是昨天胡方樹給他一毛多錢，臨走又說的那句都來幫忙的話起了作用。一布袋的藍水瓶抬到家后的小河邊洗刷乾淨，胡方樹和王永勝兩人開始給瓶子上固定的鐵絲，一袋還沒上完，又一袋瓶子已經洗好，雖然天氣寒冷，四個人幹得熱火朝天。
胡小奶更是破天荒的留三人在家吃飯，並且害怕幾人放不開，讓胡方樹把西屋的小桌子搬到主屋，做了兩個菜，燒豆腐加上一大碗咸豬頭肉燒白菜，吃得幾人連聲叫好，胡方樹也難得的忍住少吃了不少肉，說自己在家經常吃，一會給李志新夾塊肉，一會又夾一塊給王永勝，最多的還是夾給了李小妹，弄得李小妹一頓飯吃的臉從開始紅到吃完。
下午的時候幹活有了詳細的分工，李志新和王永勝負責剪鐵皮和在鐵皮上打孔，胡方樹給瓶子上鐵絲，美其名一個人上，看着好看，像是正規貨，李小妹負責往燈芯裏面穿火紙捻。還說女孩子心靈手巧，適合做這種細心輕巧的事，一直做到天將黑未黑才收工。
除去第一天幹活認真以外，其餘兩天三人又恢復了原狀，做一會歇一會，鬥嘴也是一刻未停，抽空三人還去家后比試一番彈弓本事，李志新和王永勝大感不解，問胡方樹怎麼突然放慢了速度，這個好像不是某人的風格啊！
胡方樹說了幾句話‘三星集，不算集，三，五，八，十帶初一。’王永勝聽完“哦我知道了，你想挑逢集時候在賣的吧！”
“然也！”胡方樹學了一句文言文，如果不是在胡方樹家裏，另外兩人差點把他按倒揍一頓。
七九年十二月初三，星期天。李志新按照胡方樹的要求，把家裏的手推車推到了胡家，胡方樹請二哥幫忙，從大隊借了四隻柳筐，答應絕不把柳筐弄髒了。還強烈要求李志新把李小妹帶來，說李小妹有大用。
四人聚齊，胡方樹分配工作：“今天我們分三個地方賣燈，王永勝在街的最西頭，自己到街最東頭，李志新在中間，李小妹陪在哥哥身邊。”
還定了按照胡方樹自己吹噓的妙計，王永勝，李志新和胡方樹自己，一人一筐，每筐七十五隻，賣的時候，胡方樹和王永勝要價每隻油燈一塊錢，不帶還價的，而李志新要價每隻五毛錢，再少不賣了。家裏餘下一箱，根據情況再定。
不等三人發問。胡方樹接着解釋：“三星鎮就這麼大一點，又沒有第二家賣煤油燈的，為了避免我們三人競爭，王永勝跟自己做個幌子，主要是讓李志新那邊多賣。”李小妹的作用就是，如果李志新那邊賣的剩下不多的時候，負責看攤子，讓李志新到自己和王永勝攤子上拿貨。還提醒了一個要點，如果有人問的話，就說是批發來的，至於在哪裏批發的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