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豬與和解
最後,他終於躺在地上做完了心理建設,起身,走入別墅內,一踏入房內,就聽到唐刀擔憂的聲音,跟一些呼嚕呼嚕的聲音
「大..大姐頭,夢月這,大概多久能好啊」
「恩...至少一兩天吧,我好像是有些衝動了,哎呀,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是吧,小夢月」
「阿..這...你知道這孩子吧,甚麼都好,就是太愛吃了點,大姐頭行行好配個解藥吧,我相信她下次定不會再犯的。」
「哼,我認識她久還你認識她久,這小王八蛋在我認識她的這幾年,天天犯案,一天都不落下,天天啊!!天知道我被她吃了多少東西。」
佐羅倫只感房內怨氣衝天,推開房門,柔和的水晶燈光下,只見夕鈴膝蓋上放着一隻可愛的寵物豬,哼哼的叫着,在看到佐羅倫的那剎那眼睛睜的極大,震驚的表情極為人性化,接着彷彿帶有怒意的開始撞起夕鈴的肚子。
佐羅倫一時間呆住了,片刻,房內的空氣都寧靜了,只剩下寵物豬撞着夕鈴悶沉的聲音,夕鈴帶着不爽,瞪着佐羅倫,而唐刀臉色卻慢慢開始變化
,佐羅倫的大腦在急速運轉后,轉頭看着唐刀「這就是你追的學…呃..這...生物啊?」
唐刀一臉吃了糞的表情「大叔,她很可愛的,真的。」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阿」佐羅倫振臂疾呼,
另一張沙發上,夕鈴按住小寵物豬氣憤的頭槌,一邊嘲諷的在她耳邊細語「一語成讖阿,大帥哥來嚕,接下來就看你怎麼把我沉進台灣海峽了,小可愛。」
「蛤?你說喜歡他?不可能的好嗎,抽煙的不是我的菜…
雖然他的煙味,讓我有點安全感就是了,但不可能的好嗎。」夕鈴嘟着小嘴,狠狠地搓着夢月「再瞎逼逼我砍爛你的豬頭。」
佐羅倫在一旁,先是沉思,一手扶額,然後是釋然,最後又是神色一肅,露出一個快哭出來的表情,面色複雜,手放在槍托上
「誒,大叔,你表情怎麼看起來有點危險啊,大叔?大..大叔?你說說話啊」
一震兵荒馬亂后,在唐刀終於解釋他性向正常,這頭寵物豬其實是夕鈴的學妹后,夕鈴早已回到他們的房間休息,外頭天色也開始泛出魚肚白。
「大叔,夕鈴的房間在三樓的第一間,你在她隔壁,好好乾吧。」唐刀拍了拍佐羅倫的肩膀,帶着那已經開始使用後足行走,嘎嘎亂叫的寵物豬,上了樓
「你說要打遊戲?沒問題啊,反正我也不用睡,等等去遊戲室吧。」
「哼哧哼哧哼哧哼唧,哼哼,齁齁。」
樓梯間傳來一串豬叫聲和唐刀快樂的音調,徒留佐羅倫一人在一樓風中凌亂。
「他們,到底是怎麼聽懂豬語的?」
此事怕是連作者都無法給個解答。
–
「叩叩。」
片刻后,夕鈴打開了房門,她踏出房間,然後把房門關上,背倚着門,雙手向後背在腰上,冷冷地看着佐羅倫,像是在法庭高高在上的法官,等待着犯人的告解。
溫潤的走廊燈光下,她翠綠的瞳孔像是斂了一整個寒冬,飄着雪,卻也冷豔的無法用言語形容,烏黑的頭髮染上暈黃的燈光,佐羅倫忽地覺得走廊狹窄,喉嚨有些發乾,
「你..有空嗎?」
她下頜稍稍點了點,也不說話,佐羅倫的壓力就比跟唐刀過招還大了。
「話說,你不是美國人對吧,
這棟別墅是哪裏來的啊。」
「唐刀他家的資產,他們家很有錢的。」
「那你學妹跟唐刀,怎麼會跑來這裏,他們不是應該要在台灣的嗎?」
「夢月擔心我,就跑過來了,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佐羅倫在一剎那好像看見夕鈴笑了,但轉眼她的臉又沉了下來
「你現在好點了嗎?就...幾天前那件事情,我是有些擔心你的,還有警察處理的怎麼樣了?有甚麼進展嗎?」
夕鈴聳了聳肩「好得很,夢月在的話我情緒上真的放鬆了不少。警察那邊我也沒在關注了。」
佐羅倫只覺頭痛,夕鈴頭其實也是很痛的,她憋笑憋的辛苦,也不知為何,看一個在晚上大殺四方的男人急的額頭冒汗,好幾天的辛苦和委屈都沒有了,
瞧着佐羅倫漂亮的藍眼不敢與她對視,飄來飄去,她突然又很想摸他的頭。
「呃,你今天挺漂亮的。」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夕鈴終於是忍不住了,她輕輕肘擊佐羅倫的胸口「你挺漂亮是甚麼鬼啦,你到底想要說甚麼,直說吧。」
她墊腳,開玩笑般地拉着佐羅倫的領子「我還想回去睡覺,說吧。」
一張漂亮的臉龐突然湊近在臉上,佐羅倫只覺臉上發熱,豬腦過載下,一股腦的甚麼都說出來了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擔心的,我沒做到要好好保護你的承諾,沒意識到我那樣做會讓你在外面找我這麼久,是我錯了。」
「這還差不多,」夕鈴揉着佐羅倫的頭「本姑娘原諒你了,畢竟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阿。」
佐羅倫發覺,那不是凜夜寒冬,而是春風萬里,而她的眼眸,溫柔似水。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慫甚麼呢。」她打了個哈欠,重新打開房門「我在睡一會兒回籠覺,等等吃飯的時候見了,大英雄。」
佐羅倫看着門碰的一聲在他面前關上,只覺心中那塊千斤大石終於放下,着實鬆了口氣,
「領子好像有點兒香?這娘們到底為什麼這麼執着我的頭髮阿,男女相反了吧」他心裏想着,一邊走進他自己的房間。
誰也沒意識到,那個說著自己沒親朋好友,喪家之犬般的男人,好幾年來第一次整個晚上,都面帶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