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消失的女人 第19節 老狗的任務

“像342這樣的地方也會有人潛逃，不是應該無私奉獻，為國獻身嗎？”孔林看着一通亂麻，嘴裏埋怨。

“你以為人人都是高風亮節，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李成軍手指骨節輕輕敲擊桌面，“時間上我們做了一個匯總，大部分的失蹤人員集中在1968年至1975年之間，特殊時間段嘛，也不去細追究了。80年代有兩起，之後就再也沒有了。”

“你是說？”孔林抬起頭，有了準確的方向，那就不一樣了。

李成軍點上名單最後兩行，念出聲，“1989年，葉文，時任研發一組科員，據說是因為感情問題與人私奔了，失蹤狀態。還有一個是張志，時任保衛科科長，原因不明。”

“這不就對上了，”孔林喜道。

“問題就出在這兒了，你猜是什麼？”李成軍故作玄虛。

孔林腹誹這個時候了還賣關子，面上仍是配合的作出好奇的表情，“是什麼？”

“這個葉文，我們也曾懷疑過她就是當初在342外發現的無名女屍，當時家屬當時的反應很激烈，堅決不承認我們的驗屍結果，不認可那就是葉文本人。”

“所以，”孔林疑惑，“你們就因為家屬的原因直接否定了這個想法？從時間節點來看，這位失蹤的科員是那名無名女屍的可能性很大啊。再說，你們當時沒做血緣鑒定嗎？”

李成軍深深嘆氣，眉心川字皺得深如溝壑，“做了，血型相符，家屬仍然不認可，拒絕認領屍體，僅靠血型，沒有其他有效線索，342廠最後也認為不是她，我們也無法直接定性這個屍體就是葉文。我們也有考慮過，這個屍體是否另有其人，當時的交通條件下，想要無聲無息的拋屍是很困難的，再加上，附近沒有失蹤人員報案，這個案子，就成了無頭案，直到現在了。”

“不過有人倒是對342案子異常關注，甚至託人打聽內幕消息，這事吧，吹進我的耳朵里。”李成軍繼續道。

“誰？”孔林腦子轉得很快，不管是誰，關注一樁30年前的舊案，怎麼看怎麼透着一絲蹊蹺，值得深挖。

“就是那個大明星，沈源。偏偏最近他就在江海市，你說巧不巧？”

老狗的影子從孔林腦海一閃而過，“嘿嘿，可不就是巧了，你們警方就沒去問候問候？”

“沈源很小心，中間人也是轉了幾個彎才轉到我這裏，如果警方現在出面，不一定是好事，”李成軍嘆氣，

孔林努力回想關於沈源的信息，“這個沈源，據說父親含辛茹苦撫養他長大，在他剛成年不久就撒手人寰了，沈源一直孤身一人這麼多年，可能跟童年的不幸生活也有關係吧。”

“沈源插手這件事，本身就透着一絲古怪，”李成軍無力的揮揮手，話音陡然一轉“其實我有個請求。”

“讓我試試沈源這條線？”孔林猜中李成軍心事，就知道他不會這麼爽快的抖落出這些線索。

李成軍拍掌笑道，“就知道找你合作沒錯，你以記者採訪的身份去接近他，說不定還能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孔林冷着臉，沒好氣的說，“你不知道明星最討厭的就是跟記者打交道嗎。”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李成軍慢悠悠抽回孔林手中的名單，“有來有往，是為君子之交也。”

離開市公安局，孔林立刻撥通了老狗的電話，讓他馬上給個地址，火燒屁股般的找上門去了。

循着老狗的定位，

孔林在江海市著名的五星級酒店側面馬路邊找到了他那輛黑色汽車。

“出什麼事了，比火燒眉毛還急，我這正在出活兒呢，”老狗舉着一副高倍望遠鏡，對着對面大樓某一扇窗戶。

“你跟我說實話，誰讓你監視沈源的？”，孔林懶得廢話了，直接單刀直入。

老狗轉頭白了他一眼，眼睛又繼續貼回望遠鏡，“哥們，行有行規，咱也是有職業操守的。”

“這次的價夠高啊，連着守了七八天了吧，”孔林試探。

“跟錢沒關係，你也別打聽了，問了我也不會說，”老狗往嘴上一拉，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情況未明之前，孔林也不敢透露太多，“那行，你說說這幾天沈源做了些什麼，看你，盯得那麼緊就差跟進廁所了，這總可以了吧。”

“就，出席商業活動嘛，然後附近的景區轉轉，其他時間一直窩在酒店了。”老狗倒是爽快。

“大明星沒有其他活動嗎？這麼閑，一直呆在江海還不走了？”

老狗一邊瞄着鏡頭，一邊拉開一包薯片，嘴裏咯咯作響，“我也覺得奇怪來着，以沈源今時今日的地位，不至於有這麼長的檔期空着，經紀人不得把行程排滿了。”

“嗯，確實是，”孔林手撫下下巴，無意識的摩挲，“除非有什麼特別原因，或者得到了什麼消息，讓他必須要留下來。”

“怎麼個情況？”老狗警覺，心中警報拉起，“沈源犯事兒了?”

“想什麼呢，每天跟進跟出，他犯沒犯事兒你能不知道？”孔林無奈。

“那可說不好，萬一是來之前犯了事兒，跑到這兒躲躲，”老狗一臉篤定，“我就說嘛，天天過的跟居士似的。”

孔林懶得跟他瞎掰扯，推開車門準備下車，“沈源這邊有什麼動靜，外出啥的，知會我一聲。”

“好說，”老狗頭也不回，伸出右手三個手指，“老規矩。”

“知道，”孔林拍掉面前的胖手，“走了，”徑直回了百梧街，電話聯繫老劉，一面彙報工作，最近的工作量激增，出稿率和點擊量都有了很大的提升，樂得老劉的語氣也輕快了許多，趁着老劉此刻心情正好，孔林趁機提出，希望以報社出面，搭橋牽線，得到採訪沈源的機會。

“沈源？這個時間段，又沒有新作品上映，你去採訪他幹嘛？”老劉不解。

“這不是沈源正好在江海市參加商業活動嘛，想說近水樓台先得月唄。我要直接去，估計還沒摸到沈源的邊角，就被他經紀人太極推手給打回來了”

“沈源對我們媒體行業可是出了名的脾氣怪、不合作，就算你去了，不一定能得到有用的採訪物料。”老劉根本不看好能從沈源那裏順利採訪。

“先試試吧，我這不是也想調整工作狀態，積極面對，努力爭取。”孔林開始在老劉面前表忠心、盡全責。

“唔，我問問看，”老劉語氣里仍帶着一絲狐疑，“你小子最近沒給我憋什麼壞吧？老實了這麼久，是不是準備放什麼大招？告訴你啊，我老人家心臟不好，受不了你幾次驚嚇。”

“哪兒能呢，就是在你的諄諄教誨下，我才洗心革面，打起精神好好工作嘛，”孔林拍起馬屁來臉不帶紅，反正隔着電話，老劉也不能拿他怎麼辦。

“行了，不跟你瞎掰了，別給我整么蛾子了，沈源那邊我試試，”老劉懶得聽他信口胡謅，直接掐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