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Chapter 53

對於糊弄父親這一年長男性有着特殊技巧的葛拉齊亞，幾乎沒露出任何破綻地掩飾掉了她知情的某些繼父與母親間的私下裏的情趣。

"如果你找媽媽有事的話，可以等到中午我和她通話的時候。"她得先想個辦法把通訊器的攝像頭搞壞。葛拉齊亞朝布魯斯揚起了一個乖巧的微笑。

".…"布魯斯抿着唇。

"呵，很明顯，這是大人之間的談話。"達米安恨鐵不成鋼地睨了眼沒眼力勁的葛拉齊亞。

……."她能不知道布魯斯想和瑪麗恩聊什麼嗎。葛拉齊亞面上不為所動，心裏卻是提起了警

惕。無外乎就是她的黑手黨身份，再加上……她瞥見身邊一副逆來順受表情的迪克，被葛拉齊亞看着更是有些可憐地眨了眨眼睛。

看來布魯斯這個花花公子到底是年齡大了，這方面反而看不開了。半點沒有身為別人女兒的自覺，葛拉齊亞思忖半晌主動開口，"我們可以談談嗎，爸爸。"

頭一次被主動約談的布魯斯……

和達米安對視了一眼的迪克∶?

眼角抽搐了下上樓沖澡的達米安∶TT.

：：：

"瑪麗恩已經懷孕七個月了，而且根據之前體檢來看，這個孩子可能八個月左右就要來到人間。"比起上次一時激憤后的僵硬態度，這次葛拉齊亞的情緒足夠平和，以至於兩個人之間看起來完全就像是一對普通的父女間的談話。

如果她所表達出的態度不那麼的偏頗和堅持，"您可能不知道，對於媽媽來說，這個孩子懷的非常的艱辛。"

"以至於讓我對生命的由來感到了更加的敬畏，在剛看到妊娠反應嚴重的媽媽時，我有了一種不知道怎麼去說的感覺。"葛拉齊亞看着身旁安靜傾聽的布魯斯眼睛有些澀然，"以至於我覺得，也許動手的時候應該留有餘地一點。"

"畢竟在教堂里，那些唱讚歌的信徒總是說，好運會庇護在好人的身上。"她推開了走廊旁的窗戶，外面是韋恩莊園正在洒水的草坪。"我犯了很大的錯誤，讓本來很好解決的的一件事情，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雖然這件事情爸爸，我是指意大利的那位繼父，他替我遮掩了過去，但是那次受傷的屬下，因為我的緣故失去了一隻手臂。"葛拉齊亞從布魯斯的眼中看到了翻湧的痛心，她垂眸后重新堅決地看着他，"意大利的黑手黨，起源本來是為了保衛當地民眾而存在的組織啊。"

"我們的確不像超級英雄那麼正義，但是在西西里，在整個歐洲，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那片土地之上的秩序。"她在努力地說服她的父親，"你也看到了，我們甚至禁止了毒//品的交易，如果真的是像其他人認知的那樣，有那個地下勢力會剜去這塊肥肉。"

"我從小在西西里長大，殺人和被殺是我的老師教會我的第一個道理。"

"你可以……."布魯斯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他看清了葛拉齊亞眼中的坦蕩和毫不退縮。

"雖然只有那麼短的時間，但是血緣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我想你也有着相同的感受，父親。"葛拉齊亞再次翹起了嘴角，像極了布魯斯第一次在韋恩莊園看到她的模樣。

溫柔，美麗，聰慧。如果他有了女兒，一定是這樣的姑娘。然後布魯斯真的從舊情人那裏得知了她真的有了一個女兒，他一面想方設法地查證葛拉齊亞這個名字，一面又在翻看她大學的資料時，心底有個聲音已經告訴了他。

就是她了，她就是他的女兒。

所以布魯斯在見到葛拉齊亞的時候，總是對着相片和資料里的文字，重新描墓起了這個女兒他所不知道的空白。

她很活潑，個性開朗地完全不像有着哥譚人的血脈，以至於讓他懷疑沒有陽光的哥譚，究竟能否讓葛拉齊亞真的在這裏生活的開心。

好在她有沒有那麼地熱衷於外出，讓深知這種城市不太平的布魯斯從心裏鬆了口氣。可是到第三天，他又擔憂起了葛拉齊亞在哥譚沒有朋友的事情。

他欣慰於葛拉齊亞與達米安的和睦，與家裏其他人的融洽，阿福總是說著韋恩庄園裏多出的姑娘，讓整個家都增添了許多亮色。

一切都彷彿在變好，傑森和家裏的關係也逐漸緩和，這個時候白隼出現了，連帶着意大利的外來勢力在哥譚登場。

白隼就是葛拉齊亞，他的孩子身負着殘酷的詛咒，卻也是手拿利器的黑手黨之一。

小丑的逃獄和葛拉齊亞的問題，究竟哪個更讓他頭痛，布魯斯一時間都不得而知。

"我不可能遠離那裏的，父親。"她站在他的面前，肩膀微微顫抖，卻倔強地不肯低頭，"那是我的家。"

"你之前只是沒有選擇，葛拉齊亞。"布魯斯聽見他這樣說道。

"不是的!不論是迪諾還是瑪麗恩都給我選擇。"葛拉齊亞打斷了他的話，"正因如此……."

"正因如此。"她說第二遍時，眼神無比堅定。

原來她早就做出了選擇。布魯斯沉重地閉上了眼睛。

……他可能現在不太需要這個了。"在樓梯口碰見了管家的葛拉齊亞艱難地牽起了唇角，在老人彷彿洞悉一切的目光下，難過的心情都得到了平復。

"也許他正在等着這個。"阿福平靜地和她微笑。

"……謝謝你，阿福。"她應該感謝什麼，又想要拜託對方什麼。差於啟齒的葛拉齊亞試圖錯身離去。

"葛拉齊亞小姐。"阿福叫住了他，他絲毫不見渾濁的眼睛裏盈滿了慈愛的笑意。"今天會是個好天氣的。"

然後他矜持地向眉目怔楞的棕發姑娘頷首，轉身走向了莊園主人所在的地方。

"偶爾的坦誠不是壞事。"他停在了撐在窗台上滿臉郁色的男人身後，"你看起來需要個人聊聊，布魯斯老爺。"

"……"布魯斯重重地嘆息了聲，傍在窗框上的姿勢引起了英國人挑剔的一眼，阿福還是因為他臉上明顯的疲憊沒有指出這不合體的行為。"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挺失敗的，阿福。"

"很高興你能有這點自知之明，老爺。"阿福說話時卻沒再照顧他的心情。"要知道你收養的孩子越來越多，親生的女兒已經成年，幼子正準備跳級就讀中學。"

"——而韋恩莊園仍然沒有迎來她姍姍來遲的女主人。"

布魯斯用那雙憂鬱的藍眼睛盯着老人看了許久，卻沒能從他的臉上找到任何動容的意思。他移開了視線，眺望着窗外的天空。"我又遲到了，阿福。"

"以至於連說服葛拉齊亞的籌碼，我都沒辦法拿出更多。"

"看來理查德少爺的重量略輕。"阿福沒忍住地諷刺了下，"在這裏用籌碼，卻拒絕去公司好好看下真正的籌碼，不太合時宜，布魯斯老爺。"

"家庭從來都不是生意場，而你從一開始就想着從誰那裏取得勝利，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阿福繼續說道，"還是說你覺得葛拉齊亞小姐必須要做出選擇才是你的女兒。"

"你我都很清楚，不是這樣的。葛拉齊亞小姐本來就是你的女兒。"他嘆了口氣，"同樣，這點也不妨礙她是瑪麗恩女士的女兒，和加百羅涅先生的女兒而已。"

"足夠了，布魯斯老爺。"阿福語氣平和，"葛拉齊亞小姐遵守了你的規矩，你也應該尊重她的生存法則。"

"只為了她健康平安地出現在你的眼前。"

男人心下大震地轉頭看向沉穩睿智的老人，彷彿是為了掩飾方才的失態，布魯斯沉默了一會兒，"你在MI6的時候，知道關於意大利黑手黨的事情嗎?"

"你有更好的選擇，布魯斯老爺。"阿福沒有回答，而是露出了一個頗為神秘的微笑。"不過我在還是孩子的時候，曾經在倫敦的街頭被一位年輕的意大利殺手救過。"

....

"我可以進來嗎。"布魯斯走到葛拉齊亞門外的時候，剛屈指叩了一下，房門就緩緩打開。

居然沒有關門嗎……布魯斯有些驚訝，然後他看見了手足無措在葛拉齊亞床前罰站的迪克。

……."他掃了眼還在床上的葛拉齊亞，心下已經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但是他沒好發作什麼，而是安靜地注視着至少衣服還好好穿在身上的樣子。

過了大概幾十秒，終於反應過來的迪克尷尬地摸着後腦勺試探地說了句他先走了。

"下次記得關門。"等迪克從布魯斯身邊經過的時候，他漫不經心地提醒了句。

然後當著還想說什麼的迪克的面，把門關上了。

迪克.

"我是不是需要馬上收拾行李了?"儘管已經看出了布魯斯的來意，葛拉齊亞仍然抵着膝蓋問他。

"詛咒還沒有解除。"布魯斯停頓了一下，才在葛拉齊亞表情發生變化的時候又說，"不過就算詛咒解除了，你也可以在韋恩庄團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雖然在你眼裏也許只有意大利才是你的家。"男人低笑着。

"不對。"今天的確是個好天氣。葛拉齊亞沒有嚴肅過三秒，就撲進了布魯斯的懷裏，"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爸爸。"

"我能問問阿福都說了些什麼嗎。"她眼睛有些發酸，連忙吸了吸鼻子重新抬頭看着他。

"也許得從一位餐角彎曲的殺手說起。"他的聲音裏帶着些許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