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過路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 過路人

沈安將手中的火焰猛地拍在了撲到面前的女人臉上。

火焰在女人臉上炸開,火星四濺。

「啊——!」

女人發出凄厲的慘叫不斷後退,她臉上的皮肉被火焰燒去不少,露出焦黑的骨頭,一些還未熄滅的火苗還在她的臉上焚燒皮肉,嗞嗞作響。

沈安上前一步冷笑道:「你這麼弱小,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說完之後,沈安揚起跳動火焰的手,又一下猛地拍在了女人的腦袋上。

女人的腦袋被打得彎折到肩頭,如同附骨之疽的火焰很快在她的腦袋上灼燒出一個大洞。

她的慘叫越發凄厲,揮動着雙手試圖反擊。

但是她的實力太過於弱小,為邪祟之中最低端的弱者。

所以即便女人瘋狂反撲,卻根本無法對沈安造成傷害,反而被沈安打得越發虛弱,身體開始呈現出半透明的狀態。

這也還是沈安手下留情,可以控制自己火焰的結果,否者這樣的邪祟又怎麼能在他手下過得了一招。

「嘭!」

沈安又一下將女人打翻在地,火焰將她的手臂都灼燒掉,女人也開始虛弱得越發透明,躺在地上一時間難以動彈。

看着女人暫時沒法反撲,沈安笑道:「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

女人昂起頭,幾乎被燒成骷髏的臉對着沈安發出嘶吼,兇惡異常。

沈安無奈搖搖頭:「再打就把你打得魂飛魄散了,或許我該試試另外的方法......」

說完之後,沈安兩步來到縮在牆角的吳憂面前,伸手將吳憂提了起來,跟着抽出一柄短刀夾在吳憂的脖子上。

短刀鋒利,割破了吳憂嬌嫩的肌膚,出現了一條細微的紅色血線。

女人的臉上兇惡瞬間褪去,她驚恐地叫道:「不要傷害吳憂!」

女人的聲音終於開始恐懼,她趴在地上不斷往後縮:「不要傷害吳憂......我也不能傷害她......你想要幹什麼?」

吳憂被刀架在脖子上並沒有恐懼,但是望向女人的視線中卻充滿了疑惑。

沈安鬆開了吳憂,他來到女人面前蹲下說道:「邪祟也會有神智么?我想讓你幫我殺一個人,可以么?」

女人用僅剩的一隻手杵着身子,怨毒地盯着沈安:

「城裏有夜巡衛......我現在這個樣子......幫不了你......」

「這不是問題,夜巡衛的巡邏路線我可以告訴你,那個人的樣貌住宅我也會一一詳實說與你聽。」

彭城附近太平多年,沈安也已經打聽清楚,夜巡衛之中並未設置監星使,僅僅有着一個校尉領頭,負責日常夜間巡邏。

因此,只要繞過了夜巡衛,那麼尚源一個普通武者,是絕對沒有辦法逃過邪祟襲殺的。

尚源是一定要死,沈安自己不方便動手,身邊又沒有可堪一用的人,那麼便讓這個女邪祟來代勞是再好不過。

女人衝著沈安齜牙咧嘴發出低沉嘶吼,最終沒敢上前動手,她沉聲說道:「我帶來你要的人頭,你要放過吳憂。」

「我會考慮的。」

女人眼中雖然不甘,但是無可奈何,只能扭頭離開土屋,朝着遠處星火閃爍的彭城而去。

待得女人離開之後,吳憂走入了土屋。

「休息一會吧,」沈安說道,「夜還很長。」

........

彭城,尚宅,書房中。

「欺人太甚!」

滿臉皺紋的尚源猛地一杵蛇頭拐杖,他面前的兩名香主頓時嚇得跪下。

這兩名香主乃是尚源的左膀右臂,統領的分壇乃是赤虎壇之下最為精銳。

「那小子不就是一個歸宗境武者嗎?我們星魔海最少有五個這樣的高手,又怎會缺他一個!歐陽彤可是老夫的禁臠!他竟敢逼着老夫殺掉自己的寵物,實在是欺人太甚!」

末了,一名香主才小聲說道:「尚長老,那小子會不會也像公良舵主一樣,是公族世家的人?」

尚源冷聲說道:「連「狂劍」荊均城都說他不是,總舵也不認為他是,那麼他怎麼可能會是?」

另一個香主猶豫着說道:「雖然不是公族世家,但是他也是歸宗境的高手啊。面對這樣的高手,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

「尚長老三思,」先前說話的香主也附和,「連尤舵主都不敢得罪他,公良舵主與他似乎關係不錯,聽說上官長老和他又眉來眼去。我們是不是先......避其鋒芒?」

尚源喘着粗氣,在書房中來回踱步。

書房之中,燭火幽幽,兩個壇主面對盛怒而沉默的尚源,頓時大氣也不敢吭。

尚源徘徊半天,坐回了太師椅上,兇狠地說道:

「尤明軒雖為舵主,卻性格軟弱成不了大事,公良易明天就要離開,上官淑不過一介女流。

那小子武功再高,也僅僅是一個來歷不明不被人信任的新人,待老夫修書一封回總舵說明利害,總舵主定然會做出明確的選擇。」

兩個香主暗自對視了一眼,他們並不確定總舵主是否會冒着與一個歸宗境武者開戰的風險,來賣尚長老面子。

然而尚源卻胸有成竹:「你們不要擔心,這個世上又不是只有那小子一個天才。

我已經得到消息,咱們總舵主之女一個月前也已經突破歸宗境,她不僅是天之驕女,並且交友廣泛,連世家子弟同樣結識不少。

最重要的是,這回前來處理公良易之事的人,便是她與同樣歸宗境的大長老。老夫對她曾有救命之恩,與大長老也頗有交情,他們一定會幫老夫的。」

兩個香主聽到此處,面色一喜,如果真的有兩個歸宗境的高手夾擊,那麼那個叫做沈安的小子必死無疑。

尚源望着兩個香主的模樣眼中閃過輕蔑。

自己混了一輩子江湖,辦事又豈會寄托在一些靠不住的面子關係上。若是沒有必勝的把握,他怎會與沈安爭鬥。

尤明軒雖然軟弱,但是能夠擔任分舵舵主的人,又豈會是傻子,他當日發佈的入幫任務,同樣暗藏殺招。

尚源已經將完成入幫任務,擊殺青龍會飛鷹堂堂主許山鼎的人的身份,寫信告知了自己在青龍會裏的熟人。

面對公良易,青龍會不敢打主意。但是面對沈安,青龍會豈會善罷甘休。

一切尚源都已經佈置好,要不了多久,青龍會就會向沈安復仇。

這才是尚源自己的真正殺招。

想到此處,尚源覺得自己彷彿又恢復了年輕時候縱橫江湖的豪氣。只要擊敗沈安,自己在彭城分舵之中的聲望將達到一個巔峰,到時候這彭城分舵,也該換一換舵主了。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頓時響起。

尚源回過思緒,臉上浮起怒意,自己已經吩咐過書房之中與人密談的時候,不許任何人靠近,到底是哪個下人膽敢前來。他怒聲喝問:

「是誰?」

門外傳來回答:「老爺,是我。發生了重要的事情,我需要向你稟報。」

尚源聽了出來,來者是一個自己信任的僕從。

他當即不耐煩地說道:「進來吧!」

房門打開,一個青衣家僕緩緩進入屋內,朝着尚源走去。

隨着家丁不斷前行,逐漸將要超出主僕之間應當保持的距離。

一名香主察覺到了不對,伸手攔住家丁:「喂!有什麼事就直接說!」

家丁臉上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然後一縷黑氣從他的體內鑽出,沒入到了那個堂主體內。跟着家丁竟然雙眼翻白,整個人軟綿綿地躺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另一個香主還沒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蹲下身子伸手試探着家丁口鼻:「他......沒氣了!」

這個香主顧着查探家丁而並沒有看到,身後的香主臉上浮現出同樣詭異的笑容,他的手已經朝着蹲在地上的香主伸來。

這詭異的一幕瞬時使得尚源整個人猛地站了起來,只覺頭皮發麻。

他想也不想,扭頭就撞破窗戶朝着外面逃去。

多年行走江湖,尚源自然遇到過靈異事件,也清楚眼前發生了什麼。

隨着撞出窗戶剛一落地,尚源就腳不停留,一邊逃跑一邊高聲大叫:「快來人啊!快通知夜巡衛和尤舵主,有邪祟作祟!」

星魔海之中也有着處理靈異事件的分壇,只不過這分壇一直被尤明軒直接掌控。

他只是想不明白,彭城一向安寧,已經很多年沒有聽說過邪祟出沒。為何今天自己的府中會有邪祟出現,並且夜間巡邏的夜巡衛沒有絲毫察覺。

尚源叫喊了一陣,然而自己偌大的府邸之中卻寂靜一片,沒有人回應。

所過之處,皆是一片黑暗。府中的親眷、家僕、護衛,宛如不約而同齊齊噤聲一般。

他心中一沉,暗叫不好。

果然很快就見到了不少屍體躺在宅院各處,死狀詭異。

一個藍色的女人如同影子一樣,緩緩在尚源的身後悄無聲息地升起,她的眼中充滿怨毒,而嘴角卻帶着詭異笑意。

如果擁抱愛人一樣,女子伸出雙手環抱在了尚源的脖間。

尚源只覺得渾身如墜冰窟,那股陰寒使得他無法動彈,甚至連說話也不能。

他的心中充滿絕望,知道自己完了。

邪祟對人有着天然的剋制,一旦被它們抓住,就無法倖免。

即便自己是四極境的武者,也一樣不能抗拒。

他只是想不通,為何邪祟會出現在自己家裏。

.......

土屋之中,黑得可怕。

火摺子早已經燃燒完,昨夜留下的油燈也早被官府的人在白日裏收走。

吳憂縮在牆角里,忍不住睡了一會。

夢境之中,她似乎去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地方,見到了無數恐怖邪祟。

當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的時候,她忍不住驚聲叫道:「伯父,你還在嗎?」

一想到這裏有邪祟吃過人,吳憂就恐懼得心裏發顫,尤其殘留的血腥味還如此濃郁。

黑暗中的另一個角落,沈安回答道:「我在。」

吳憂問道:「你會殺了我嗎?」

沈安說道:「你猜。」

吳憂不再敢接話,一個人縮着,雙耳聽着外面的響動。

土屋之外,夜風呼呼直響,馬匹鼻哼的聲音時而傳來。

隨着夜深,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音也終於從外面傳來。jj.br>

那似乎是一個人的腳步,從遙遠的地方逐漸靠近,不急不緩,朝着土屋走來。

吳憂有些緊張害怕:「是她來了嗎?」

「不是。」沈安說道,「是另外的人。」

腳步聲逐漸靠近,最後在屋外停住,馬匹的哼哼聲頻繁了一些。

「啪!」外頭的來客似乎拍了一下馬匹,惹得馬匹發出一聲低沉的馬嘶,抖動得沒有解開的馬車一陣作響。

「有人嗎?」

土屋外有人問道,聽聲音是一個年輕的男子。

沈安一聲不吭。

吳憂於是便也沒有回答。

只聽外頭的人繼續說話,似乎自言自語:「沒有人呀......看來這馬車也是無主之物了,我就不客氣收下帶走了!」

說完之後,馬匹的嘶鳴越發響亮,似乎來客已經開始準備解開拴在樹上的韁繩。

吳憂忍不住有些着急,想要開口。

但是她發現沈安依然一聲不吭,吳憂也只能繼續閉嘴沉默。

過了一陣,也不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了土屋門口,來客竟然試圖進入屋內。

吳憂有些緊張,在這深夜之中也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她忍不住往後縮了縮。

一簇火光突然冒出,來客手中竟然握着半截蠟燭。

黃色的光線瞬間充斥滿整間屋子,也照亮了屋內的一切。

只見來客是一個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他一身皺巴巴的長衫上滿是污漬,背上背着一個方形背簍,腳上布鞋也有些破了,整個人顯得風塵僕僕,似乎經過長途跋涉。

男子肌膚幽黑,但是稜角線條柔和,眉清目秀。

整個人顯得纖瘦,氣質溫潤如玉,眉眼之中彷彿時時蘊含笑意,略帶幾分女相。

他薄而狹長的嘴角翹起,微笑道:「這大半夜的,二位躲在這裏頭燈也不點,難道不怕嚇到旁......嗯,好重的血腥!」

年輕男子眉頭一皺,目光轉眼間便轉移到了地上那殘留的血液上。

沈安一直靠牆而坐閉目養神,他緩緩說道:「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早早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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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從槍火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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