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回 呂梁英雄義留3老 建文皇帝遠觀驚洪——一十六

建文帝放眼望去，能夠看到運河西岸的峭壁之下百十號縴夫和着鼓點口中喊着號子，正沿着纖道彎腰弓背奮力地逆流拉縴。但見那船在兩岸纖繩的合力牽引下緩慢向北溯流而上，加之還要避開急流中的突石暗礁，異常艱難，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船毀人亡。觀望良久，猛然間，建文帝的心中升起了一股無法遏止的豪邁之氣，他感到胸中積悶已久的怒氣、怨氣、腌臢氣在一股悲壯的凌然的豪氣激蕩之下似要噴薄而出，他不服這命運的安排，他不想就此沉淪，從此毀滅。他想再奮力一搏，將自己拖出這命運的泥淖，就如眼前這艱難上溯的行舟，他要做一回主宰自己命運的縴夫。建文帝脫口而出：“拿筆墨來。”眾人俱是一怔。程濟上前道：“陛下，我們此行未攜帶筆墨，您可是要賦詩？”建文帝點了點頭，自己也回過神來，遂窘然一笑。司馬宏遠大笑道：“這有何難？請陛下賦詩，我來運筆。”只見司馬宏遠從腰間拔出短劍，走到山頂的一塊巨石之前，潛運內力於右臂，將短劍插入石壁數寸，回頭喊道：“陛下請吟詩吧。”建文帝會意，快步走到巨石前，沉吟片刻，吟道：“呂梁驚洪勢如龍，逝者如斯覓無蹤。不負當年凌雲志，逆浪牽舟上天宮。”建文帝吟詩之時，司馬宏遠運劍如飛，只聽嗤嗤聲不絕，劍尖已在巨石上刻出了幾列深約半寸的字來。吟哦聲方罷，嗤嗤聲已絕。眾人立於巨石前反覆吟詠，但見筆劃剛勁，詩意深藏，遂讚不絕口。程濟由詩中悟到：“陛下心中的希望之火未滅，尚圖撥雲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