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們有自己的人生
“水車。”
對於紅鸞的到來，肖自在並不意外。
倒不是他未卜先知，而是自己做的事兒又不是什麼保密的行當，有人來，不是很正常么？
只是沒想到是外鄉人。
“不過也對，麻溪鋪本地人早就徹底麻木了，只要與他們無關，誰管我在做什麼？”
肖自在搖頭一笑。
而他這些日子在做的，就是水車！
外形酷似車輪的古代水車，主要作用便是灌溉農田。
雖然只是個中小型水車，直徑不到五米，但卻也足以灌溉數十畝農田了。
有了這東西，再挖上一些溝渠，附近的農田，便不用再靠人力去灌溉。
足以節省不少人力物力與時間。
節省下來的時間、人力，則可以用來去做其他更重要的事！
之所以選擇做水車，肖自在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幫自己，也是幫其他麻溪鋪的居民節省一些時間！
作為一個現代人，肖自在太清楚，如何才能改變貧窮、落後的局面了。
而村民們又早已麻木，想只靠他們，顯然不行。
因此，只能由自己來帶頭，讓他們看到改變，看到好處，他們才會有樣學樣，才會聽自己的。
要致富，先修路？
現在修路有個鳥用！
而且，讓他們修，他們就修嗎？
沒時間，人家也不信你，憑什麼聽你的話？
水車就是個很好的契機。
讓他們有空閑時間！
哪怕，他們這些時間什麼也不做，只是用來發獃，或是聽自己說書呢？
至少，能讓他們有時間休息休息、或是整點娛樂吧？
娛樂，放鬆過後，大家的心情自然會好一些。
心情好了，再做其他事，效率是否會提升？
改變，從來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而是一步步來，慢慢的走！
有了水車，提高生產效率，之後的日子，怎麼著也會好些。
再去改變，也要更輕鬆些。
且相比於做其他物件，辦其他事，水車無疑是最快，也是成本最低的，沒有之一。
需要的只有木頭！
而木頭這東西~
哪兒沒有呢？
只是，他並沒有把心中所想告訴紅鸞，沒這個必要，且由於時代的局限性，就算自己說了，她也不會懂。
“灌溉農田用的。”
最終，只是這般介紹。
並道：“姑娘，我看你懷中抱着劍，應當也是修士吧？幫我個忙如何？”
紅鸞正好奇水車是什麼，聞聽此言，倒也未曾拒絕：“怎麼幫？”
“這個嘛···”
肖自在微微沉吟：“姑娘你實力如何？若是不方便說的話，力量如何？”
“真我。”
紅鸞輕輕開口，面色依舊清冷。
好傢夥！
肖自在頭皮一麻。
竟然是真我境的大修士？？？
厲害了！
他嘆道：“竟是真我境前輩，失敬失敬。”
“這等實力自然是夠了，若是可以的話，可否請你幫個忙，幫我把水車舉起來，我把它掛上去？”
水車直徑五米左右。
讓他一個人安裝到‘木樁’上去，還真不太現實。
“哦？”
紅鸞左右看了幾眼，弄明白了肖自在的‘設計思路’：“我幫你放上去便是。”
這東西本來就不難。
簡單來說，就是四根木頭樁子，兩兩一對交叉，‘X’的上半部分，便是放‘橫樑’的地方。
而橫樑，穿在水車中心。
對於她這個真我境的修士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
很快，水車裝好。
在溪水的沖刷下，緩緩轉動，帶起水浪，最終卻又流回麻溪之中----水車的配套設施還沒做。
“這能幫助灌溉？”
紅鸞不解。
“能，不過不是現在，明日再做些接水、引水的水渠便是。”
肖自在點點頭，並對紅鸞抱拳：“多謝姑娘相助。”
“不知，姑娘在遠處看了許久，可是有話想問在下？”
“有。”
紅鸞冷着臉，道：“你的學生，南青風。”
“我想讓她拜我門下，繼承我之的衣缽。”
“哦？”
肖自在呀然。
隨即，發自內心替南青風高興。
能拜這樣一個年輕的真我境修士為師，將來定然不會差了。
“那在下便替青風謝過姑娘了。”
“不過···”
“此事我卻是做不了主的，姑娘你也不該問我，只要青風她自己同意，我自然是沒有意見。”
紅鸞聽到這話，頓時皺眉。
她下意識便覺得，是肖自在在搪塞自己，把自己當傻子忽悠。
但仔細去看，卻又見肖自在神色坦然、無比平靜，還有這一絲髮自內心的驚喜。
這顯然不是作假！
這讓她疑惑。
“他是真的這般認為？”
“這···”
無奈。
當學生的，唯自己先生馬首是瞻，無比信任。
當先生的，卻也真心希望自己的學生好，並且，充分尊重學生自己的想法、意見。
這是什麼神仙‘師徒情’？
可問題是···
這不對勁啊！
這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啊！
紅鸞突然感覺很受傷。
處處碰壁。
就難受！
以自己的實力，哪怕是在拒北城內，也是有些身份地位，在‘護衛’行當里，自己還頗有名氣。
可是今天在這麻溪鋪，卻接連兩次···
“她只聽你的話。”
紅鸞深吸一口氣，道：“我希望你勸勸她。”
“跟着你，她的未來一眼可見。”
“但跟着我，卻能有不一樣的未來。”
這話一出，肖自在卻笑了。
“我是一個教書先生。”
“小小清溪書院的教書先生。”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
“若是他們有疑問、感到迷惑，我自然竭盡所能，知無不言為他們解惑。”
“但當他們面臨人生自己的選擇時，我去不會替他們決定。”
“我只會告訴他們，認真思考，想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而不是衝動之下做出決定，亦或是被他人所左右。”
“只有如此，在未來，才不會後悔。”
“所以，姑娘你這事兒，我卻是幫不上忙的。”
“還有···”
“還有什麼？”
紅鸞深深看了肖自在一眼，再次確認，眼前的男人，的確有些與眾不同。
“還有···”
“無論是跟着，她的未來，都並非一眼可見。”
這一刻，肖自在萬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