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混口飯吃
“他，他啊。”女孩似乎對王東舟有點意思，提到這個名字時臉頰還泛紅，“他不一樣，他現在是老師的重點照顧對象，今天是班上的第二名，劉老師說他有很大的機會進免費班。”
“你喜歡他？”梅盛林看這女孩犯了花痴，藉機岔開了話題。
“不要瞎說。算了不和你多說了。”女孩的心事被看穿，不好意思的小跑走開了。
梅盛林感慨還是小孩子的感情青澀，不像成年後都是第二聲和第四聲。
以前牽了手就能白頭，後來睡了覺也沒結果。
“嗯哼。”
女生清了清嗓子，在梅盛林對面放下餐盤，餐盤裏放着兩碗蓋碼飯，一份是辣子雞丁，一份是青椒肉絲。
“梅盛林同學，我是夏月，今天坐你後面的。”夏月落落大方的坐在梅盛林的對面，她的眼神澈亮，聲音清脆悅耳。
梅盛林抬眼正好與夏月對視，面容姣好精緻，皮膚白皙，束着一個單馬尾。像這樣的女孩在學校里不會缺乏追求者。
“你好，有什麼事？”梅盛林禮貌的回復。
“這個是我請你的，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選了個大眾口味的。”夏月把青椒肉絲的蓋碼飯推到了梅盛林面前。
“無功不受祿，我這饅頭並不難吃，也頂飽。”梅盛林不想被人施捨，把飯往前推了推。
“當然不白請。”夏月又推了回去，把筷子都擺上，“以後畫畫你要坐我前面，我想跟你學畫。”
梅盛林大腦缺氧了幾秒，然後像是被饅頭噎到了，嗆了下。
他梅盛林竟然也會有被人當老師的時候，又試探的問道：“你覺得，我的畫很好？”
“當然，雖然不知道戴老師為什麼不推你的畫做優秀作品，但今天你的兩幅素描我都看了，真的很好，以前考上美院學長回學校做示範畫都沒你畫的好。”夏月直抒胸臆，十分大方，沒有一點女孩的婉約。
“那是他們要講解，不會畫的很到位。”梅盛林謙虛道。
“好就是好，你不用謙虛。怎麼樣，可不可以，以後你吃飯的問題我解決。”夏月直接了當，不跟梅盛林多繞彎彎，吃個飯能值多少錢，有個優秀的“老師”帶最關鍵。
“一日三餐？”梅盛林順桿爬。
“當然。”
“成。”
梅盛林心中暗喜，畫畫好真能吃飽飯，不光吃飽還能吃好。
“我就不陪你吃了，記得以後畫畫要坐我前面。”夏月端起自己的餐盤站起來。
好高。
梅盛林目測這個女孩得有1米7了，身材比例也很不錯，不學畫畫定是個很好的舞蹈生苗子。
梅盛林也沒浪費饅頭，連饅頭帶飯都幹完了，人都覺得撐的慌。
晚上還有課，不急着回宿舍，撐着肚子去操場散步消消食。
走着走着，發現戴老師在一個籃球架下面拿着個本子在畫速寫，身後還有幾個學生圍觀。
“觀察，你看他們的體態，一定是很舒服的展開。眼睛要捕捉動態，看他的肩、跨、肘、膝，然後就眼睛。記住定位一個人的頭，看他們的眼睛。”戴老師邊畫邊說。
他正在畫一個打籃球的小哥，梅盛林伸頭湊過來一看，那本子上全是動態構圖。
把那小哥的運球、轉身、上籃的步驟都畫在了紙上，很像連環畫。
就那短短几秒，精準的捕捉了人物動態，這個看起來有點並不犀利的戴老師，手上功夫卻是驚人。
“好了好了，不耽誤你們玩，去玩吧，等會還要上課。”戴老師畫滿了一張四開的紙，共16個動態，然後收工。
“戴老師，你平常都這麼練習嗎。”梅盛林問道。
戴老師看到梅盛林也在，還挺驚喜，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一起走，“幫朋友提供一些稿子，在畫室里苦想不如出來多看看。”
“是動畫片么。”梅盛林閑聊道。
“是的，一個很厲害的動畫短片。”戴老師故作神秘。
像是怕梅盛林多問，戴老師岔開話題的說道：“你的素描已經過關了，今晚我想看看你的速寫，晚上我會做示範，你在我做示範的時候畫群像，有沒有問題。”
美院校考基本是群像速寫，梅盛林知道戴老師在考什麼，沒有拒絕，“我儘力畫到最好。”
“那我就期待一副成熟的作品。”
晚上回到畫室，夏月拿着速寫板在等梅盛林，“你素描厲害，速寫應該也不差。”
梅盛林拿上自己的速寫本和鉛筆，“還行還行。”
戴老師進到教室，拿起一個畫架，調高，架上畫板，說道：“速寫課，我先講你們再畫，你們把圈子圍大點，前面幾排的坐着，後面高的站起來。”
頓時教室里熱鬧起來，搬凳子的，挪畫具的，搶位置的。戴老師給梅盛林一個眼神示意，梅盛林默默的拿起本子站到了最後面。
有老師做范畫，夏月也沒有去管梅盛林，和自己的同學拿凳子坐到了前排。
戴老師看同學們都坐好了，台上還少個模特。在這的學生都要聽課，於是靈機一動，喊道：“梅盛林，你去台上，我畫你。”
刷的。
全班的同學都回頭去找梅盛林這個人物，不少人還第一次聽這個名字。
梅盛林明白戴老師的意思，沒有抱怨也沒用做作，拿着本子拿着筆站上了台。
“你畫速寫，我畫你。”戴老師沖梅盛林憨憨的笑道。
梅盛林點頭示意沒問題。
這種面對面的群像還有點學生畢業拍大合影的意思。
戴老師在台下開始講課，從身材比例到動態，從頭髮到衣服褶皺，他講的很細緻。
梅盛林畢業后經常畫酒店的手繪，空間透視、人物比例已經眼到手到，這小小的空間裏容納了60人，如果呆板的排序那太沒意思了。
他這時想到了《夜巡》這幅經典的群像畫，當年的西方也沒有相機，想要合影了得靠畫師畫，倫勃朗畫群像喜歡編排情節，所以他的群像都是很有意思的。
梅盛林決定趁這個機會試試編排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