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法國行(上)
一月七日，今天是個星期六。
阿諾斯告別了唐繆一行，坐上了前往法國的飛機，連續忙了幾天，他一邊枕着安歌的肩膀一邊手指划著格雷厄姆上傳來了各種數據。
經過幾天的不懈努力，水晶宮方面最終還是鬆口了，克萊因和扎哈，兩名小將以500萬歐的價格出售給了樸茨茅夫，樸茨茅夫這邊則租借加買斷交易出了年輕的吉伯斯和門將阿什唐算作添頭。
促成這一系列交易的扎哈維從中抽了100萬歐的傭金。
幾個小時后，沿着塞納河左岸，兩人開着車一路往敘雷訥而去，敘雷訥JS俱樂部是法國一家第九級別的業餘球隊。到這來之後，樸茨茅夫法國球探聖梅郎正啃着一塊塗滿蜂蜜的夾心乳酪麵包，漫不經心地等待着。
“阿諾斯，你來得可真早，這才早上7點多啊。”
阿諾斯跟這位俱樂部在法國的負責人握了握手，“順道來你這看看，怎麼樣，複雜嗎？”
“複雜？你可別開玩笑了，我說想把他帶去英冠踢球，這兒的教練以為我是騙子。”聖梅郎在前面引路，“早上的訓練課八點開始，他應該在裏面。隨時可以簽約。”
阿諾斯一行人顯然不是最早的，一個戴着巴雷帽，手拿着一台相機的中年禿頂男人也正在場邊看着。
與他點頭致意之後，阿諾斯看向了場內，一個黑黑瘦瘦不太高的小夥子正一個人對着標誌桶、標誌蝶、跨欄圈、敏捷六邊形圈來來回回，他低着頭，身上霧氣蒸騰。
“他挺不錯的”剛剛那個男人主動搭話，還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名片，上面寫着布洛涅足球俱樂部，約翰.皮熱，“這個小夥子已經被法國起碼十傢俱樂部考察過了。”
因為天氣還是比較寒冷的，安歌給阿諾斯準備了口罩，這個叫約翰的球探顯然沒有認出他來。
“為什麼呢？他這麼努力，我覺得他應該很早就來訓練了。”阿諾斯問道，同時他還指了指不遠處凳子上擺着的三明治和水，吃了一點點。
“小哥，大部分人的運氣之低，可沒到拼努力的時候。”這個看起來十分專業的球探一不小心說了句至理名言。
約翰給自己點了根煙，講起了故事：“這小孩挺可憐的，4歲就從馬里移民來法國的。11歲就沒了父親，家裏還有8個兄弟姐妹。”
阿諾斯笑了，“這個世界每一個故事都有一個糟糕的開頭。阿奎羅還生長在一個毒窩家庭呢。”
約翰愣了愣，“你說的對，一般的展開會是：哦，幸虧有個足球，朗拿度、內馬爾不也都是這樣嘛。”
“你考察了幾天？”
約翰警惕得撇了他一眼。
“別誤會，我不是你的同行。”
講完這話，這個男人才換了個姿勢繼續抽了兩口煙，“那時間長了，有兩三個月了吧。”
“那布洛涅為什麼不簽下他，你沒有推薦嗎？”
“怎麼沒有！老子看了他第一場比賽就給俱樂部打了電話。”
“......”
阿諾斯正想詢問後續，聖梅郎指了指不遠處的俱樂部辦公樓，示意自己進去簽約，安歌也拿着一個公文包走了進去。
“呵，你們這是？”
阿諾斯笑了笑，“來簽約的，諾，就是他”，他指了指正抬起頭往這邊看的黑人小伙。
“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哪有球探”約翰一臉不相信“可別開玩笑了，我跟這兒的教練托馬斯是朋友，
他跟我說這小子十三四歲時來考察過的俱樂部沒有斷過，里昂、雷恩、摩納哥這樣的大俱樂部都有，最後根本沒人選他…”
“沒有斷過？什麼意思？”
約翰從磁盤裏調出了一張相片，裏面一群舉杯歡慶的年輕人里，有一個很小很小矮半個頭的小黑，站在人群外安靜得注視着所有人。
“人家舉的是他的獎盃，那是法青杯賽事最佳球員的獎盃，那一年人家剛剛踢上俱樂部青年隊主力。呵，奪冠表現得跟個板凳球員一樣。”
“所以你說他吸引了很多大俱樂部的目光。”阿諾斯好奇得繼續問道：“那什麼原因讓他沒有離開這呢？”
約翰說道：“這孩子11歲就沒了父親，性格太安靜了，這樣的性格是很難融入職業隊的，很多俱樂部擔心他有心裏疾病。這是一，還有你看，20歲了，他依舊只有一米六八，還這麼瘦弱，哪有什麼對抗呢？這一耽誤就五六年過去嘍。”
“瘦弱？”阿諾斯差點笑出了聲，不過他沒有任何錶示，只是朝遠處的小夥子招了招手。
黑人小伙慢跑了過來，阿諾斯也摘下了口罩。
阿諾斯問道：“恩戈洛，你認識我嗎？我們一兩個月前通過電話。”
小夥子只是點頭。
“我下午還要去別的俱樂部，你下午有事情做嗎？”
黑人小伙認真得思考了一會會，“我下午要去上班…”
過了一會會他又繼續說道：“還要上課。”
“上課？”阿諾斯有些疑惑。
“我報名了會計師培訓班，所以要去上課。”
“會計師？”
“嗯…”
“好吧，會計師，我可以在英格蘭給你報一個類似的，你有什麼行李嗎？或者女朋友、家人之類的，他們願意一起去英格蘭嗎？”
黑人小伙愣住了，這一會時間，他看見自己的教練從辦公室走出來，手裏揮舞着一張紙，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教練的身旁，好幾名隊友也揮舞着手臂，他們大叫着：“你要去職業隊了，恩戈洛，你要去職業隊了，恩戈洛。”
“我…我……我沒有什麼行李，家人也不跟我去…”
“恩戈洛，是這樣的，俱樂部會給你的家人和你提供住宿，如果你想租房子也可以，或者你暫時沒有屋子住，到我那也是可以的。”
“不不不…不是……不…”黑人小伙有些手足無措。
阿諾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下午的班你可能上不了了，我們給你訂的是兩點半的飛機，帶好你的所有身份信息，就出發吧。坎特！”
……
“喂喂喂，你是誰啊？”一旁的約翰看傻眼了，“你真是來簽約的？哦，該死！”
阿諾斯伸出了右手，“再次認識一下，彼得.阿諾斯，樸茨茅夫主教練。恩戈洛.坎特，這是我的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