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凡爾賽啟的校園第1天
“今天是你們去學校的第一天，記得不要和班上的同學發生衝突，他們好多都是各個地方的貴族和有錢的富商的孩子，我們不一定惹得起……好吧，我們可能還是惹得起的，但是發生衝突是不好的，如果反覆和同學衝突甚至造成惡性事件在學校是要被退學的，然後記得上課聽講，你們已經缺了好多課程了，如果跟不上晚上回來告訴我，我幫你們補習……”顧亦薇此時在不斷地囑託着兩個孩子就像第一次接送孩子上學的老母親，嗯，結是這麼覺得的。
顧亦薇自己其實很是驚詫，她因為平時會幫家裏做事，早上起得挺早，但是當她早晨六點爬起來卻看到啟已經洗漱完在翻看着昨天領取的教材時，她就覺得很是離譜，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剛要去學院而興奮地睡不着，她以前也有這種經歷，而這一切終止於第二天，因為當時第一天的課程就讓她崩潰了很久——因為聽不懂。顧亦薇自己是個很努力的人，她在初級班的兩年裏花了別人好多倍的精力去彌補以前在下城沒有讀書所缺漏的知識，然後在中級班趕上了大部隊，並在進入高級班以前開始名列前茅，她知道，自己身世和同學相差太大了，要想在上城站穩腳跟，她就得比別人更拚命，讀書是她唯一可以逆轉命運的機會。
啟是很自律的，但是結並沒有，她還是帶着同齡人特有的一些特質，雖然這個小姑娘總是面無表情，但是兩天相處下來，顧亦薇發現這個丫頭其實內心還有很多小心思的，只是或許是啟平時就不愛表現出什麼，結也基本不去表達，這兩天唯一見過她表達的慾望就是昨天拉着啟和自己去陪她買衣服。
當然，校服還是得穿着的，男生的校服是一套雙排扣的正裝，雙翻領，棕色的外表，上面有白色的夾邊——初級班是白色，而中級班是綠色，高級班是紫色，學術班是黑色，教授們是金色。女生的則是裙子。平時上課教授是不會去教初級班的，因為知識過於簡單，所以教授初級班的大多是學術班的學生或者高級班裏面的佼佼者，嗯，顧亦薇自己就是一個，但是她是教初一班的基本代數。
“感覺知識有斷層。”啟的自言自語打斷了顧亦薇的思考，她轉過頭卻看到啟此時正在翻看自己的課本。
“什麼斷層？”
“就是我的課本和你的。”
“肯定啊，不說中級班的課程，在高級班的時候是要分科的，我是數理系的，主修高級數學、魔藥學、覺醒系數碼化研究。等到升學術班我估計會朝着覺醒系數碼化研究去發展，最近聽說上面研究出來了覺醒級別探測裝置，以後說不定可以讓覺醒不再隨機化。你剛才看的是基本代數，數學裏面相對基礎的東西，和高級數學相差還是比較大的。”
“嗯，基本代數比較簡單，但是到高等數學似乎欠缺了很多東西，如果我自己推導會有些麻煩。”
“？”顧亦薇打出了一個問號。
“初級班只有這些書么，我今早起來花了兩個半小時看完了，感覺比想像的要少。有沒有圖書館之類的地方？”
“？？？”顧亦薇疑惑臉。“有是有，正陽學院有着全人類最大的圖書館，收藏了從人類開始統一文字製作書籍到現在所有有價值性的書。然後，等一下，你說的看完了是什麼意思，你翻完了所有的書？”
“嗯，《大陸基本史》我以前看過，然後《大陸種族圖鑑》也看過，《文學基礎》倒是沒有，但是這個挺簡單的，
就是介紹人類在文學上發展的情況和基礎派別，以及各種文體的特徵和影響和後續發展。《基本代數》這一本沒看過，但是看完發現挺好理解的，只是假設反推法的反覆論證和一些基礎的數學算法，嗯，因為有例子，我覺得很好理解。《植物簡介》我大致記完了，這本應該是純記憶的那種吧，你說過每學期是有考試要求的，這本應該就是背下來就行，我背完了。”
“？？？？？”
“這就是初級班的所有課程。”顧亦薇覺得自己一定是早上沒睡醒，現在應該在做夢，還是說她今天的打開方式不太對？這幾本書壘起來都快有半個結高了，你告訴我你一早上兩個多小時看完了，還記住了？
“對了，學姐你有中級班的書留着嗎，我想帶着去上課，不然課程會比較無聊。”
“……行，我找找，我記得帶來了。”顧亦薇放棄了思考，然後轉身回房間去找書。
……
顧亦薇帶着兩個孩子走向學院，此時學院門口一百米外停滿了格式的馬車和一部分啟沒有見過的沒有馬的車。“那是機械動力的車，叫汽車，一部分是蒸汽驅動，不過現在研究出了魔石驅動的車，似乎已經投入量產了。”難得遇上眼前這個孩子不懂的東西，顧亦薇覺得自己終於能給他講解一下簡直是一種天大的榮幸。
“學校門口為了防止學生出現事故，百米內禁止停車。”
啟點了點頭，表示知曉了，顧亦薇莞爾一笑，在她看來，啟始終還是個孩子，這怕不是在強裝鎮定。
走入教學樓，顧亦薇領着兩人來到初四班門口。“這是你們的班級了，我今早有初一班的課就不陪你們了，午間我來接你們去學校食堂。”
“好的。”啟領着結走進班裏，此時班裏十分嘈雜，孩子們正在小團小團地議論着各種事情和見聞，啟傾聽了一下就沒了興趣，那無非是哪家的貓丟了，哪天自己又和父母去參加什麼宴會了，只有極少的人在討論着學習，但是對於一個早上看完初級班的知識的啟他對那點知識量並不感興趣。
正陽學院的教室座位不是固定的，教室課桌是大階梯扇形的，這樣可以確保老師在上課能觀察到每個學生，也能保證學生能清晰地看到黑板。
啟拉着結走向側面沒人的地方坐下，周圍的人透出好奇的眼光，畢竟是沒見過的人，大部分人已經開始議論他們的身份。
過了幾分鐘，一個年輕的男人走進教室，男人面帶微笑地看了看教室里，然後說道。“來來來，都坐下，孩子們。我聽說今天班裏來了兩個新同學，你們在哪，我看一下。”
其餘人紛紛坐下，而啟和結站了起來。男人看向兩人，微笑着點頭致意。“兩位小同學要不要上來做個自我介紹？”
啟有些頭大，自我介紹這事情他真沒經歷過，畢竟那麼多人看着，啟第一次感覺砍人比自我介紹容易多了，而結看着有些局促的啟不由得有些想笑。
兩人還是走上了講台，眾人面帶好奇地盯着兩人，而啟從他們的眼中看不到別的情緒，只有新奇，那眼神不含着其他的因素，啟感覺自己瞬間又放鬆了下來。
“我叫啟，來自安德爾斯柯爾特省，特長的話，大概記性比較好，今年十四歲。”
“我叫結，也是來自安德爾斯柯爾特省，今年十一歲。”
兩人進行了一個極其簡短的自我介紹，而或許是看出了兩人的窘迫，學生們竟然鼓起了掌，試圖鼓勵兩人。
看着眼前的學生們，啟的內心有了一絲觸動，他本以為學生們會嗤笑兩人，或者有人帶着質疑的目光，畢竟做獵人的兩個多月里他也見過不少，在看到他們就帶着鄙夷和傲慢的人，或者說，絕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似乎只有對比才能讓他們產生自我的滿足。啟對這樣的視線和態度已經見怪不怪了，然而在座的學生卻着實給他上了一課，原來人真的是不一樣的。
“啟同學，你說你記性好，那有多好呢？”老師也看出了啟的緊張，試圖打開話匣子，讓啟能更大方地分享一下自己，而相比之下他看了看一旁的結髮現這個小姑娘是乾脆就不想說啥，旁邊的啟是怎麼說的她就跟着怎麼說，便也就沒有過多要求她。
“嗯……比如能背完整本《植物簡介》？”啟想了想。
“這個是課程要求吧？”老師有些汗顏。
“嗯……因為我昨天才拿到的書，然後我看了一個早上。”
“……你背下來了？”老師眼皮跳了跳。
“嗯……算是吧。”
“這個你怎麼證明？”教室里有好勝心強的孩子此時已經表達着自己的不相信了。“你背來聽聽唄。”
“整本通讀試背誦不現實，畢竟一會兒還要上課，那我就稍微證明一下吧，比如第73頁第二行是‘結草團可以用於紡織、製紙和制繩，其根部有藥用價值，通常用於流血不止，緊急處理時可通過碾碎根莖塗抹於傷口表面實現止血。’。”
“那不算，那萬一你剛好背了這一行呢？應該我們來出，你說，第219頁第五行是什麼？”這個學生覺得不服氣，書都沒能翻開立刻問道。
“那你肯定沒翻開書，翻開你就會看到219頁只有一張圖片，是‘布蘭德花’的花苞圖，因為花苞的造型和花朵的造型有着極強的差異性，所以單獨放了這一張圖，如果你看到右下角會有個小標識④，在第279頁有關於西娜爾山脈的植物的註釋，這個④是專門註釋這個圖片的具體意義的。”所有人都在跟着啟的訴說飛快地翻着書，然後就和看鬼一樣看着啟在如同復讀機一樣重複着書上的所有內容，一字不差。而剛開始試圖反駁啟的那個學生已經覺得自己人都傻了。
“……好的，看來啟同學的記憶是真的很好，那請兩位坐回座位吧。”老師已經頭大如鬥了，趕忙叫停。“一會兒開始你們今天的課，前兩節是基本代數，大家記得先預習一下課本內容。”然後便逃也似的走出了教室。
啟和結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回了座位，而那幾個之前討論着學習的學生看着啟就像在看神仙。
“學校生活，確實和想像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