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要以正義作為行為的借口
“尺寸量完了，你們是想再做大一號是吧？”雲上裁縫店內，一個四十歲樣貌的女子給兩個孩子量了身體尺寸，然後帶着表格走向櫃枱後面。
“嗯，這樣不至於換衣服換的太快。”啟已經發現自己最近長的有些快了，半年前還是一米五幾的他如今感覺已經超過一米六了，因此他乾脆訂了一套一米七的校服，防止自己因為沖的太快而不夠穿。
而結似乎還沒到長個兒的時候，嗯，依然只到自己胸口，小小的一隻。
店主目光柔和地看着兩人，其實兩人自己都沒注意過，啟是那種長得很文靜的男孩子，加上細碎的黑色短髮，平時不說話就會顯得比較乖，五官精緻而不失氣概。而結一頭長發全部梳在腦後，小小的臉還有些嬰兒肥，眼睛很大看着十分靈動，修長的睫毛隨着眨眼彷彿要掃去臉上的一切不快，除了隨時面無表情以外（嗯，這點可能是因為啟也隨時面無表情），精緻得如同一個洋娃娃。
兩人真要說的話，就是粉雕玉琢，金童玉女，只是自己似乎沒注意過。而店長作為做服裝的，自然希望自己的衣服被好看的人穿在身上，看見兩人這般小模樣，自然喜不自勝。
“你們明天下午來取吧。”店長收起學院開出的單子，這個單子是做校服的憑證，也就是說沒有單子是不允許做這個樣式的衣服的，這樣可以有效防止一些人混入學校內。
兩人點頭道謝然後出了門。“現在去幹啥？”
“把委託搞了吧，不算遠，在震五區，吉祥大道24號三樓。”
……
“咚咚”，輕輕敲響房門，啟環顧四周，這是一棟吉祥大道上比較常見的住宅公寓樓，按理說能發佈委託的不會住這樣的地方，因為發佈委託也是需要一筆不菲的開支的，只是住在這裏的人是很難湊到那麼一筆錢的。
“嘎吱”一聲，木門被打開了一條縫，一個女人探出半張臉緊張地朝外張望了一下，直到見到門口的兩個孩子那眼中才閃過一絲詫異。
“你們是？”
“我們是獵人，來處理一下你們發佈的委託。”對於驚異於自己年齡的情況，啟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自己和結確實比較有迷惑性，誰這個年齡砍人就比切菜還利索了？
女人將信將疑地打開了門，兩人走進屋內，看着昏暗的房間，跟隨着女人朝裏屋走去。
穿過一條廊道，兩人走進了一間屋子，然後就看見了那個被死死綁在椅子上的男人——兩眼翻白，不斷掙扎着，身邊還有兩三個人看着，看樣子是男人的子侄輩。
男人脖子上的血管鼓起，不斷掙扎，身上綁着厚重的鐵鏈，全身被緊緊固定在椅子上，椅子也被鐵鏈綁在一邊的柱子上。
“他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啟隨口問了一句。
“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中間也來了一些獵人，但是沒人能夠解決這個問題，我們也是一家人湊了好久的錢才掛上的委託，如果再解決不了，我們可能就打算放棄了。”
“你們惹到什麼人了？”結看了又看，然後轉身看向這家人。
女人聞言眼神一暗，啟見狀便知道裏面另有內情。
“所以你們果然是惹到了什麼人？”
“……應該是的，我早該想到，那天那個人，唉，都是這個挨千刀的，貪人家便宜，在酒吧門口拾了一個醉漢身上的錢，第二天就登報了，說是一個男人因為錢被偷自殺了，因為那是他姐的救命錢，
當天因為湊到錢太興奮了才去的酒吧，喝了爛醉出來就躺地上了沒想到錢被偷了。後來他姐也沒救過來，只是後來聽說那家人咽不下這口氣，發誓要報復拿錢的人，我這個挨千刀的丈夫自知理虧，卻也不敢聲張。”女子頓了頓。“想必是那家人知道了什麼，請了人用了些許法子要報復我丈夫，這還得是他造的孽啊。”
結聽了有些氣憤地拽了拽啟的衣袖，而啟則是搖了搖頭。“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你們的言行我不過問，緣由我也不多說，解決這趟子事兒你們和我們錢財兩清，至於人家事後會不會繼續報復你們便於我們無關。”這幾句話既是對這家人說，也是說給結聽的。
結還是有些不太理解，但是還是點了點頭，走向男人，抬手在他的眉心彈了一下。
一道黑氣從他的天靈沖了出來，頓時就想撲向周圍其他人，幾個小輩的嚇得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女人也是驚叫出聲，但是只看見結伸手一招，那道黑氣就自動消弭於無形。
男人很快恢復了平靜，閉上雙眼，甚至響起了鼾聲，幾人見狀一陣后怕，而啟則是搖了搖頭，拿出委託書遞了過去讓女人簽下名字貼上印章。
……
“那個人幹了那麼壞的事情，為什麼我們還要救他？”走出公寓樓，結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得知道，這個世界上壞事隨時都在發生，我們不能什麼都去計較清楚的，我們不是神靈。”
“但是既然遇上了，那也得管管啊。”
“為什麼要管呢？”啟反問了一句。“我們和他們有直接關係嗎？”
“沒有……可是……”
“那我們和那家被偷錢的人有關係嗎？”
“沒有……”
“雖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是我們作為旁觀者，當事情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不要試圖把自己放在道德的制高點去評論別人的是非對錯。我們這時候作為旁觀者，可以說那個男人偷盜是不對的，但是中間的各種干係和懲戒的度量不是我們能掌控的，我們可以把這件事情報到警署，自然會有本地的法律制裁他們的行為，但是我們不能自己動手，因為我們是不相干者，我們無權過問更無權代人懲戒。”啟揉了揉結的長發。“我們救他是出於客觀上我們收了錢款，不救他那是出於主觀判斷他的對錯而做出的行為。就像我剛才說的，我們無權審判他們，因此我們會救他，但是出於道義，我也會把這件事情傳遞給警署，讓法律制裁他們，這才是正確的做法，而不是基於自己主觀的判斷就覺得自己做的一些行為是對的，那樣就是單純在標榜自己，給自己的情緒做一個宣洩口而已。”
結若有所思。
“當然，你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情，但是我想告訴你，在一些事情上，我們得放下自己的感性，去理性處理它。”
“但是啟，你不覺得你有時候太理性了一點嗎？”
“嗯……是有些，我會嘗試更正這種感覺。”
在兩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傍晚十分，正當兩人思考着要不要去買點食材的時候，別墅廚房冒出的蒸汽這才提醒了兩人——屋裏可還有一個管家在呢。
輕輕敲了一下門，不見有人來開，啟心想這一定是廚房聲音太嘈雜沒聽見，轉身走到廚房外側，衝著裏面招了招手。
而顧亦薇此時正在煮着什麼，見到啟在外面，驚訝了一瞬，這才想起來自己被安排去處理房子的手續，竟然是連鑰匙都沒拿給兩人，隨即臉色一紅，就趕忙關上火，小跑着跑向房門口。
“歡迎回來。”一身居家服的顧亦薇綁着圍裙打開了房門，結蹦蹦跳跳地就要往裏走。“誒！換鞋。”
結一臉小疑惑，然後看向門口的小柜子。柜子下面有兩雙拖鞋，其中一雙是粉色的，上面還有兩個小兔子耳朵。
“這原來是鞋櫃么？”啟走了進來，換上了自己的拖鞋。
顧亦薇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有些失態，忙解釋道：“主要今天下午才打掃好。”
“沒事，不用那麼拘謹，我們對一些事情並不是那麼了解，你平時可以和我們說說的。”啟擺了擺手。“後天開學，我和結在初四班。”
“嗯，好的，那我繼續去做飯了。”
看着走回廚房的顧亦薇，啟微微閉眼，這才覺得有個管家也是好事，很多事情都不用自己操心去做。比如就做飯來說，他看過很多菜譜，卻沒幾個能嘗試一下的，要讓他今天自己再去買菜回來做飯，確實是比較頭疼的事情。
結跳上了另一個沙發，輕輕靠下享受着柔軟，然後從桌上拿起早就榨好放在那裏的果汁喝了一口。“嗯！是橙汁呢。”
啟笑了笑，“其實這樣也不錯，只是不知道這樣的生活，可以持續多久。”
“話說你最開始的期望已經實現了，什麼時候實現一下我的？”
“你的什麼期望？”
“買衣服呀！好看的衣服！各種各樣的衣服！（?ò?ó?）”
啟：“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