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杜萬生今天起得特別早,因為,陳逸楓一早就來電話說有一件事要與他商量。不問亦知,這件事一定和香爐竊案有關。
使杜萬生驚疑不已的是,陳逸楓特地交代要讓杜長富參加,難道這件事會與杜長富有關?
杜長富十六歲即跟隨杜萬生闖天下,曾多次出生入死。可說是對杜萬生最忠誠,也最值得杜萬生信賴的人。在杜公館,如果說要杜萬生懷疑一個人,哪怕是八大金剛之一,杜萬生都有可能動心。唯獨杜長富,杜萬生是不可能動心的。因為,杜萬生覺得,杜長富就像自己本人一樣,是根本不應懷疑的。世上難道還有懷疑自己對自己不忠誠的嗎?
正因如此,陳逸楓提出讓杜長富參加,就更使杜萬生琢磨不透。也許,陳逸楓只是讓杜長富參加聽一聽。因為,下一步的破案工作還需他去配合。杜萬生自己給自己找到一個這樣的解釋。
不一會,陳逸楓和杜長富幾乎同時進來了。
寒喧以後,三人在不同的座位上坐下來,使女立即前來獻茶。
杜萬生顯得有點按捺不住,對陳逸楓道:“陳處長此來,莫非香爐的事有眉目了?”
點了點頭,陳逸楓道:“您說對了,在下總算不辱使命,今天,可以向您交差了。”
杜長富道:“陳處長不愧為神探,不知香爐現在哪裏?”
微微一笑,陳逸楓道:“杜總管過獎了,至於香爐現在哪裏,我正要問您呢。”
臉一沉,杜長富道:“您這是什麼意思?”
杜萬生道:“陳處長是在開玩笑吧?香爐在哪裏,他怎麼知道?”
又是微微一笑,陳逸楓道:“您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
杜萬生道:“這......”
哈哈一笑,杜長富道:“原來所謂的三湘神探也不過如此,自己破不了的案,就往無辜者身上栽贓。這樣破案,我也會。”說完,露出一臉的不屑。
陳逸楓道:“您是無辜的嗎?如果我是您,這個時候肯定是笑不出來了。您居然還能談笑自若,在下不能不佩服了。”
杜長富氣極,順手就是一拳擊向陳逸楓的胸膛,口裏則惡狠狠地罵道:“你個好壞不分的小痞三,老子今天......”下面的話尚未罵出口,拳頭已被陳逸楓緊緊地捏住了。痛得呲牙咧嘴,哪裏還罵得出來?
見此情勢,杜萬生似乎也有點來氣。立即疾言厲色地對杜長富道:“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你既然與此無關,用得着如此動怒嗎?居然敢在陳處長面前動手,也不拉泡尿照照自己。”
見陳逸楓已經鬆手,轉臉對陳逸楓道:“捉姦捉雙,抓賊抓贓。陳處長既然說此事與他有關,能否拿出證據來?”
見杜萬生如此說,知道他是在袒護自己,杜長富立即理直氣壯地道:“對呀,你說此事與我有關,請你拿出證據來,否則,我要告你個誣陷罪。”
見這兩兄弟一個如此糊塗,一個卻又如此喪心病狂。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陳逸楓道:“兩位說得有道理,此事如果在下拿不出證據,相信你們不會善罷甘休。但如果在下拿出了證據,又當如何?”
二杜立即對視了一眼,杜萬生首先回道:“若有證據證明是他杜長富所為,您就不法辦他,我的家法也不能容他。因此,只要有證據,您願意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在下決無他言。”
陳逸楓道:“痛快!在下就是要杜老闆這句話。”轉臉對杜長富道:“杜總管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杜長富道:“你拿證據出來吧。”
不急不慢地,陳逸楓道:“杜總管,你知道我什麼時候注意你的嗎?”
杜長富道:“什麼時候?”
陳逸楓道:“第一次我去杜公館,你遞茶給我時,我就注意上你了。”
杜長富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陳逸楓道:“請稍安勿躁,我會給你說清楚的。你遞茶給我時,我就知道你是左蹩子,我沒說錯吧?”
哈哈一笑,杜長富道:“這不稀奇,杜公館哪個不知我是左蹩子?”
杜萬生也點頭道:“是這樣,我們都知道的。”
陳逸楓道:“你們知道就好,可是,朱桂平卻是被人用左手殺死的。”
杜萬生道:“哦?”
杜長富道:“朱桂平即使是被人用左手殺死的,也不能證明就是我所殺呀。”
杜萬生道:“對呀,陳處長可有什麼證據嗎?”
陳逸楓道:“杜老闆想知道朱桂平是因什麼被殺嗎?”
杜萬生道:“你上次不是說過是因為香爐的原因嗎?”
陳逸楓道:“不錯,但真正的原因則是我們的杜總管在故布疑陣。”
杜長富急道:“陳逸楓,你把話說清楚,誰在故布疑陣?”
陳逸楓道:“杜總管稍安勿躁,我會把事情講清楚的。”頓了頓,又道:“在說清此事之前,我想先問杜總管幾個問題,您能回答嗎?”
杜長富不耐煩地道:“真啰唆,你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