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的作業是那麼好抄的嗎
葉晨和李曉光來香港之前,跟史曉娜通過電話,過了羅湖口岸的時候,史曉娜帶着傅荷銘來接的他們倆,酒店甚至都已經幫着葉晨和李曉光二人安排好了。
到了酒店安頓好之後,四人去到了酒店的餐廳吃午飯,史曉娜對着葉晨問道:
“大茂,這次你跟光哥要在這邊呆多久?”
葉晨笑了笑,然後對着史曉娜開口說道:
“大概一個月左右吧,這段時間美股和港股期指市場繁榮,正是入貨的最好時機,我打算買多道瓊斯工業股指和恆生股指,這麼好的發財機會,實在是不應該錯過。”
史曉娜對於這些東西完全沒放在心上,她整個人更關心的是葉晨,只見她開口說道:
“期貨市場瞬息萬變,一切都要小心,要不然容易前功盡棄。”
葉晨點了點頭,笑着看向了史曉娜,然後說道:
“放心吧,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會輕易入手的,還記得八三年的黑色星期六吧?當時所有人都不看好港幣,都覺得它要崩盤,可是我知道約翰牛是不會坐視不理的,因為那樣會讓英鎊也跟着受到影響,這個損失他們這群鬼佬無法接受。結果怎麼樣?鬼佬最終讓港幣跟美刀掛了鉤,我這邊一收一放之間,就獲利了四十萬美刀。”
史曉娜嬌俏的翻了白眼兒,然後用哄小孩兒的語氣說道:
“好好好,你厲害,你厲害還不行嗎?”
一旁默不作聲的傅荷銘此時心裏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她沒想到短短几年沒接觸葉晨,他的資金居然有了這麼大的體量,手底下的資金獲利都數以十萬計,而且還是美刀,這刷新了傅荷銘的認知。
其實傅荷銘今天是帶着任務來的,目的為的就是當好內鬼,監視葉晨的一舉一動,以防止他跟史曉娜有什麼過激的舉動。結果葉晨無意間居然讓她聽到了這樣的大瓜,他這趟來居然是為了做多道瓊斯股指和恆生股指的,這是妥妥的商業機密啊,想想史方仁交代給自己的任務,這種事情要及時的告知自己的未來公公啊。
此時的傅荷銘沒有注意到李曉光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在送走史曉娜和傅荷銘后,李曉光單獨來到了葉晨的房間,然後對他問道:
“大茂,剛才你怎麼跟史曉娜她們倆說做多米股和港股的股指呢?我記得你不是打算做空嗎?”
葉晨呵呵笑了笑,然後對着李曉光說道:
“光哥,還記得上次咱們倆來香港的時候吧?當時只是史曉娜自己過來接的咱們倆,這次卻是傅荷銘陪着。不用問都知道她是經過自己未來公公的授意,跑來這裏刺探軍情來了。想從咱們這裏白嫖,還不付出點代價,哪來的這麼好的事兒?”
李曉光跟葉晨是鐵瓷,知道自己的兄弟其實是不受史曉娜父母待見的,究其原因還是二者的地位不匹配,史方仁覺得葉晨配不上自己的姑娘。但是李曉光沒想到葉晨會這麼睚眥必報,居然會對自己的岳父下手。他有些擔心的看着葉晨,然後問道:
“大茂,你這麼做難道就不怕曉娜過後埋怨嗎?”
葉晨哂笑了一聲,然後對着李曉光說道:
“光哥,投資有風險,入市需謹慎。我不論是買多還是沽空,都是我的個人行為,我可沒按着史方仁的手,逼着他去投資,這全都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到時候賠錢也只能怪他自己。
再者說了,他真要是在股市失利,必然會造成自己的資金鏈斷裂,這對於我來說,反倒是件好事,到時候我在關鍵時候出手相助,他也就拉不下臉來再去反對我跟史曉娜的事情了。”
李曉光這時才理清了葉晨為何要這麼做,笑着搖了搖頭,然後說道:
“你這傢伙,為了史曉娜也真是難為你了。怪只怪他史方仁不長眼了,當初對你狗眼看人低。”
……………………………………
傅荷銘這邊跟着史曉娜回到了家,趁着她上樓換衣服的檔口,來到了史方仁這邊,她到的時候,史方仁和史小軍正在喝咖啡聊天,看到傅荷銘后,史方仁笑着問道:
“荷銘,今天跟着曉娜出去,接到楊樹茂了嗎?他這次來香港又要折騰什麼啊?”
傅荷銘跟史小軍眼見就要進入到婚姻階段,她馬上就要攀上枝頭當鳳凰了,所以對於公公史方仁教給她的任務,自然是盡心儘力。只見她簡單的介紹了幾句,然後回道:
“楊樹茂和李曉光這次過來,是為了在股票市場興風作浪,只是不知道他跟李曉光會投入多大的資金,這種事情我也沒辦法問的太清楚,那樣就目的性太明確了,會惹人懷疑的。”
史方仁笑着擺了擺手,然後對着傅荷銘說道:
“沒關係,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給我來查。”
等到傅荷銘下去之後,史小軍對着父親問道:
“爸,你是不是有點太重視楊樹茂這小子了?他不過就是四九城的一個暴發戶而已,至於這麼警惕嗎?”
“暴發戶?”史方仁冷哼了一聲然後語氣非常不客氣的對着史小軍說道:
“北大當年的理工科狀元,四九城最大的服裝批發商,三里屯晨光連鎖酒吧的老闆,在你眼裏居然是個暴發戶,史小軍,你的眼光還真是蠻高的啊?在白手起家的情況下,你史小軍如果能夠只做到其中的任何一項,我現在也不用這麼操心了。
是不是覺得楊樹茂做的這些生意過於瑣碎,覺得上不得檯面?那我告訴你,我讓專門的註冊會計師,對他的生意進行了暗中的考察和調研,他的生意體量,已經超過了五千萬,而且在銀行沒有任何的借貸,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史家從事的房地產這一塊生意,年初的時候,史小軍跟着父親去參加了一場拍賣會,是深圳土地局組織的一場土地拍賣會,當時多家競爭一塊八千平方的土地,最終被史家拔得頭籌,以五百二十五萬的溢價收入囊中。就算是這筆錢,史家還在銀行貸了款,等到蓋好了樓,房子賣出去,資金回籠,才會還給銀行。
史小軍一臉的難以置信,對着父親問道:
“爸,這也太誇張了吧?楊樹茂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嗎?據我所知,他的生意是跟朋友合夥的,他別不是抱人大腿吧?”
史方仁看著兒子史小軍的目光中帶着一絲失望,沉吟了片刻后,這才說道:
“你以為我跟你似的,會犯那種低級錯誤?楊樹茂的那個合作夥伴,以前不過是四九城的一個頑主,當年他是靠着葉晨給他指點迷津,這才起的家,短短几年的工夫,資產翻了幾十倍,你覺得是誰在抱誰的大腿?
還有啊,咱們家在滙豐是VIP客戶,你伯父跟許士勛的關係不錯,他是滙豐的董事局副主席。通過他牽線搭橋,我獲知到幾天前,楊樹茂在滙豐的個人賬戶上,剛剛轉過來三千萬港幣,現在你還覺得我是在跟你鬧着玩嗎?”
史小軍有些瞠目結舌,他在香港的這些年,自然聽過許家的大名,父親所說的大伯跟許士勛關係不錯,其實純粹是在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今年許家旗下順昌航業旗下的所有船隻全部售出,套利數億元,其家族擁有的資財約六十五億,是香江富豪榜第十五位。
以史家在香港的地位,想要跟人家去打探消息,還不知道要賠多少笑臉,付出怎樣的代價呢,因為雙方的身份根本就不對等。史小軍看着父親,試探着問道:
“所以,爸你這是要跟在楊樹茂的身後去抄作業?”
史方仁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兒子史小軍說道:
“楊樹茂拿出了三千萬進入港交所,這無疑是個大動作,換了你你會拿出一半的資產去打無把握的仗嗎?這一次要是弄好了,咱們家在香江的地位,能夠攀升一大截。
我已經讓會計師去集團抽調全部的資金了,這一回我要在楊樹茂這傢伙身後撿個大便宜,等到他從港交所出來的時候會發現,即便是他已經很有錢了,跟咱們家也不是一個體量的,想要娶你妹妹,他還差的遠呢。”
明白了父親的目的后,史小軍倒吸了一口涼氣,他沒想到父親對於老楊家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執念,為了不讓妹妹史曉娜嫁給楊樹茂,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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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晨到了香港的第二天,就去滙豐銀行分別開了美股和港股的個人賬戶。在沽空香江股指之前,他要先去鷹醬那裏大賺一筆。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後期和整個六十年代,是鷹醬經濟發展的“黃金時期”。經濟持續穩定增長,通貨膨脹率和失業率降低至很低水平。到八十年代時,米國股市已經歷了五十年的牛市,股票市值從一九八零年的二萬四千七百二十億美元上升到一九八六年的五萬九千九百五十億美元。
自一九八二年起,股價走勢更是持續上揚,交易量也迅速增加,一九八七年日交易量達到一萬零六十萬股。股市異常繁榮,其發展速度遠遠超過了實際經濟的增長速度,金融交易的發展速度大大超過了世界貿易的發展速度。因為股市的高收益性,大量的國際遊資及私人資本源源不斷地流向股市,這些資金為追求短期利潤而在股市上從事投機交易,造成股市的虛假繁榮。
在這段長達五十年的股市繁榮下,也留下了許多陰影。一九七三年至一九七五年,以美刀為中心的布雷頓森林體系瓦解,鷹醬爆發了二戰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經濟危機,致使通貨膨脹率上升,失業率很高。
加之當時米酥開展軍備競賽,大大削弱了鷹醬的經濟力量,使國際甚至是國內的市場佔有份額也不斷下降,外貿赤字和預算赤字不斷上升。隨着鷹醬對金融市場管制的放鬆和對股票投資的減稅刺激,巨額的國際遊資湧入米國股票市場,促進了股價持續高漲。
在一九八七年前九個月中,僅腳盆購買米國股票的新增投資就達約一百五十億美元,股票價格已近崩潰。這些都意味着米國股市將經歷一場大的調整。事實確實如此,從一九八七年八月以來,紐約股市即開始出現較大的波動,葉晨挑選的入場時機可謂是相當的刁鑽。
因為港幣已經跟美刀掛了鉤,所以葉晨在滙豐將三千萬港幣全部兌換成美元,大概四百多萬左右,然後在交納了百分之二十的保證金后,葉晨找準時機進入了米股市場,利用二十倍的槓桿,在兩千二百四十六點七二點購入了兩千張米股期貨合約。
一九八七年十月月十六曰,星期五,華爾街籠罩在陰雲之中,在急促而沉悶的“當,當,當”鐘聲中,紐約股票交易所開始了新的一天。開市伊始,一種不祥的預感就襲上了喧器的交易大廳內每個人的心頭,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開盤,就跌去六十七個點。
轉眼間,賣盤湧起,交易所內一片恐慌,期貨市場也處於一片混亂之中。從上午九點半直到十一點點鐘,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一直下瀉,沒有人知道應該如何遏制繼續惡化的局勢。雖然也有人提議休市,但無人敢做決定。紐約股票交易所顧忌到華爾街在全球股市中的“風向標”作用是,只得拚命堅持下去。
當芝加哥商業交易所的人士大量賣出指數期貨時,紐約股市也大量拋盤,而買家卻極為匱乏。開盤第一小時內,市場上很難找到買家,約佔標準普爾五百指數指標股百分之三十的九十五隻藍籌股竟然尚未成交,而由於賣單大量堆積而買單不多,市場價格被迫一再下降以吸引買方。
到十點時三十分,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三十隻指標股中有十一隻還沒有開盤交易,而在平時,通常開盤后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裏,就會全部開始交易。由於許多隻股票沒有交易,當時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無法真實反映市場實際價格,整個市場處於無序狀態。
由於股市與期市相互驅動,股價和期指跌落速度越來越快,交易量猛增。從十一點到十一點五十股市成交九千三百萬股,中午期指交易量相當於七百萬股,而股市是九百萬萬股。大機構在兩個市場上大量進行交易,將這場災難推向了。
當天收盤時,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下降了五百零八點三二點,由兩千二百四十六點七二點狂跌到一千七百三十八的四七點,跌幅達百分之二十二點六,創下了一天下跌的最高紀錄。
而股市的其他指數如NYSE綜合價格指數下跌百分之十九點二,AMEX綜合指數下跌,百分之十二點七,NASDAQ綜合指數下跌百分之十一點三五,相當於鷹醬當年GDP的八分之一的,五千零三十億美元的股票面值在這一天之內化為烏有。
凌晨四點,葉晨所在的位置是港交所大戶室,他找來的操盤手遵照葉晨吩咐的一連串指令進行操作,眼瞅着道瓊斯指數跟吃了瀉藥似的,止不住的下跌,他整個人都麻了。他在心裏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僅僅一天的時間,葉晨獲利就高達八千多萬美刀,換成港幣就是六個多億,太特么嚇人了!
隨即操盤手意識到了什麼,米股是全球股市的風向標,它都跌成了這樣,那明天的港股還不知道會跌成什麼樣呢。他把目光看向了葉晨,然後問道:
“楊先生,我這邊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平了倉,錢已經到了您滙豐銀行的個人賬戶里。”
葉晨點了點頭,然後笑着對操盤手說道:
“辛苦你了,也忙了一宿了,走吧,咱們出去吃個早茶,然後你去酒店裏補一覺,上午九點半開市,你還得繼續忙呢。”
操盤手打了個激靈,他意識到葉晨絕不會放過做空恒生指數的機會,畢竟沒誰會嫌自己銀行賬戶的錢少的。他沉默了片刻后,有些遲疑的問道:
“楊先生,咱們從多少點買入股指期貨合約?從米股獲利的全部資金都投入進去嗎?”
葉晨輕聲笑了笑,一邊把正靠在大戶室沙發上睡覺的李曉光給叫醒,一邊對着操盤手說道:
“不着急,等咱們吃飯的時候再慢慢談。”
李曉光對於電腦和股指數據這些東西一竅不通,與其在旁邊抓耳撓腮的干著急,不如好好休息一下。被葉晨叫醒后,李曉光發了會兒呆,然後對着葉晨問道:
“大茂,昨晚的收穫如何?咱們賺了多少?”
葉晨笑着攬過操盤手的肩膀,輕輕拍了拍,然後對着操盤手說道:
“阿輝,你跟李老闆彙報一下,咱們昨天晚上賺了多少錢。”
操盤手阿輝用羨慕的眼神看着李曉光,躺着睡一覺就能把錢給賺了,哪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他對着李曉光說道:
“恭喜李老闆,昨晚咱們在米股股指期貨合約上賺了八千多萬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