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是我的招兒!
葉晨這天看書看累了,正坐在院子裏喝茶納涼,這時卻突然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只見狗腸子帶着趙亞靜和自家老太太從外面走了進來。
狗腸子跑到葉晨的面前,小聲地對他開口說道:
“茂哥,這個女人帶着老太太來我攤上買東西,順帶着打聽你的消息,於是我就把她們給領到這兒來了。”
葉晨輕笑了兩聲,拍了拍狗腸子的肩膀,說道:
“沒事兒,呆會兒你臨走的時候,去街角的飯店,幫我點兩道可口的飯菜過來,這邊交給我處理就好。”
當初去廣州的時候,葉晨是帶着狗腸子和二林一起過去的,當時趙亞靜請大家吃飯,所以見過他們。大家從事的都是一個買賣,而廈門的石獅和長樂是絕對的源頭,所以彼此之間能夠有交集是必然的,只是葉晨沒想到,趙亞靜對自己還沒死心,不止如此,還把老太太拉來頂在前頭。
趙亞靜見到葉晨,笑着過來打招呼說道:
“楊樹茂,你可把我瞞的好慘,我在頭哥那裏才知道你現在是個大老闆了,怎麼?你是擔心老同學沾你的光?”
不得不說,趙亞靜這女人的嘴茬子是真的很溜,她看出葉晨面上不快,為了化解尷尬,索性把一切都掀開了說,這樣一來,把葉晨就陷入了非常被動的境地,因為葉晨不光是瞞着趙亞靜,就連身為家人的老太太,也不知道葉晨經營了這麼一大攤子。
葉晨輕呷了一口手邊的茶水,然後語氣淡然的說道:
“我跟見面那會兒,還沒摸到門呢,更不是什麼狗屁老闆。而且那時候,我可做不到趙老闆你那麼大氣,一下子就給我開出了每個月不低於五百塊的工資。所以何談欺瞞?至於沾光,呵呵,你在廣州,我在北京,這天南海北的,你想怎麼沾?”
葉晨跟趙亞靜說話那會兒,老太太正在打量這所宅子,她看的可是眼熱得很,因為同樣都是院子,大雜院跟正統的四合院可是天差地別的。大雜院的髒亂差是出了名的,畢竟裏面魚龍混雜的。
而葉晨的這個院子,買下來的時候就板正的很,更別提葉晨接手這座院子后,按照自己的喜好進行了重新裝修,精心打理。不管是在四合院世界還是人世間世界,葉晨都買過院子,所以一切都是輕車熟路。
老太太哪見過這個?此時的她如同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般,眼睛都快要看花了。作為貪小便宜的翹楚,當年針對葉菲家和史曉娜家抄家的時候,老太太不是沒見過富豪之家是個什麼模樣,可是照着葉晨這裏,還是差着檔次。
老太太這一輩子就見不得別人比自己過的好,即便這個人是自己的子女。每個月哪個子女贍養費上交的不及時,她直接就站在院子裏,指桑罵槐的開罵,一點都不會顧及子女的顏面。更何況葉晨背着她在外面買了這麼大的宅子了。
老太太斜睨了葉晨一眼,然後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孩子養大了就是白眼兒狼,買了新宅子也不說邀請父母過來暖宅享清福。早知道這樣,當初生下來,還不如按進洗臉盆里給他溺死,省得將來看着窩心。”
如果要在九道灣的世界評出一個首惡來,那楊家老太太絕對是當仁不讓的,雖然她是原宿主的母親,可不代表葉晨會慣着她,別看她長得好像慈眉善目的,可是這個人心黑着呢,葉晨是絕對不會給她開這個口子,讓她貪得無厭的從自己這裏索取好吃的。
葉晨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嚨,然後樂呵呵的對着老太太說道:
“媽,您這麼說話我可就不樂意聽了。買房子的錢都是我一分一分賺的,跟家裏張過口沒有?沒有吧?那我現在還在老楊家的戶口上掛着嗎?也沒有啊,我都被你和家裏的姊妹給哄出來,掃地出門了。你們害怕我在外頭惹是生非,連累到你們,那我做人得有自知之明,肯定是要少給你們去添堵啊!
再者說了,作為子女肯定是要承擔贍養父母的義務的,這是每個做子女的,不可推卸的責任,我自覺在這一方面做的可是比家裏的哪個姊妹都要強吧?
現在工人的平均工資是每個月三十塊,這還不算新進廠的那批,像牛挺貴和謝老轉他們的,一個月才賺二十二塊。而我每個月給你多少贍養費呢?每個月足足五十塊,比那些單位的職工一個月連工資帶獎金都多。就這樣,您還對我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埋怨我不孝,那你可就有點兒沒良心了。”
如果是換了個人,可能就被葉晨的話給懟的啞口無言了,可是這老太太哪是個一般人啊?這是無理攪三分的存在,她一屁股坐在院裏的石凳上,拍着石桌唱起了大戲:
“我這個當媽的教訓你,你還敢還嘴?小時候你在外面闖了禍,哪一次不是家裏人幫你賠的錢?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不拿我這個當媽的當回事兒了唄?我乾脆一頭撞死在這兒得了!”
然而還沒等老太太有所動作,葉晨已經沖了出去,對着院子裏的牆就一頭撞了過去,只聽“砰”的一聲,葉晨的額頭青紫一片,殷紅的血液順着額角就流了下來,這一幕給一旁的趙亞靜,還有老太太都看傻了。這時就見葉晨說道:ωω
“您是不是要這樣?你是我媽,這個頭我替你撞了,左右你們從小都叫我一聲傻茂。可是我也把話說明白了,如果您要是再在我這兒胡攪蠻纏,拿話數落我,我就真死在你面前,就當削肉還母,剔骨還父了,怎麼也不能看着您撞死我我面前不是?不過您可考慮清楚了,我要是真死在這兒,您肯定也脫不了干係。”
葉晨頭上的傷肯定是做不了假的,血還在順着額角流淌,整個人臉上都血漬呼啦的,把老太太直接將在了那裏。她沒想到自己這慣常對家裏的子女使用的招數,今天在葉晨這裏居然沒好使不說,反倒是被兒子給搶先了,老太太心臟狂跳,指着葉晨的手指劇烈顫抖,心中狂呼:這是我的招兒!
葉晨就這麼冷冷的看着老太太,目光里不帶一絲溫度。在原世界裏,原宿主楊樹茂的一生,都被這個貪婪的老太太給毀了,不僅讓史曉娜暗自神傷,還讓葉菲在為楊樹茂生了兩個孩子后,還是沒能進老楊家的門兒,只因為老太太當初做的那些個丟人現眼的事兒,她沒臉面對史曉娜和葉菲。
一旁的趙亞靜看到楊母被氣的直哆嗦,趕忙上前扶住她,然後嘴裏朝着楊樹茂數落道:
“楊樹茂,你少說兩句,瞧瞧你給伯母氣成什麼樣子了?你這樣做以後還有臉回九道灣兒嗎?不怕鄰居們戳你的脊梁骨啊?”
葉晨斜睨了趙亞靜一眼,然後哂笑着說道:
“趙亞靜,這是我們的家事,跟你有半毛錢關係?你算是哪根蔥?輪得到你來管嗎?再者說了,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這樣算計來算計去,只會讓我對你感到噁心,咱們同學的那點情分也會就此被你敗光。行了,言盡於此,沒什麼事兒你們請離開吧,我要去醫院挂號上藥。”
葉晨把話點透,讓心裏有鬼的趙亞靜多少有些心虛,她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小算計,可是被人點出來,這就意味着撕破臉,這不是趙亞靜想要看到的結果。趙亞靜剛要開口跟葉晨解釋幾句,站在一旁的老太太突然發話了:
“亞靜,既然人家不歡迎我們,咱們也別死皮賴臉的留在這裏了,走,回去!”
說完老太太徑直朝着院外走去,趙亞靜也只好跟着離開。葉晨回屋裏照了下鏡子,用清水投了毛巾,簡單的擦拭了一下血跡,然後換了身外套,也朝着外面走去。
葉晨剛走出院子,正要給大門上鎖,卻被住在隔壁院子的李曉光給叫住了。李曉光臨近中午,跟朋友出去喝了頓酒,正躺在院子的藤椅上閉目養神呢,就聽到隔壁鬧哄哄的,聽了幾句,得知葉晨與家人發生爭執,於是也就沒過來,躲進了屋裏。直到隔壁恢復了平靜,他才出來,正好跟葉晨撞了個正臉。
看到葉晨腫脹的額頭,和臉上沒清理乾淨的傷口,嚇了李曉光一跳,趕忙問道:
“不是,兄弟,這什麼情況?”
葉晨沉着臉把事情的經過跟李曉光學了一遍,然後自嘲着說道:
“終年打雁,結果卻被家雀給啄了眼,可笑吧?”
李曉光的臉也沉了下來,這幾個月因為葉晨的出謀劃策,他的資產足足翻了幾倍有餘,憑藉著葉晨教給他的那些做生意的點子,他現在成了以前頑主圈兒里獨領風騷的存在。李曉光是個社會人,他自然是記着葉晨的好,現在聽說葉晨被人算計了,他也是火冒三丈,開口說道:
“我看這娘們兒她是不想全須全尾的走出四九城了,仗着自己有倆糟錢兒,不知道姓什麼好了,兄弟,這事兒你別管了,交給我處理。”
葉晨趕忙伸手攔住,對着李曉光說道:
“光哥,算了,她終究是個女的,真的要是針對她,該有人說閑話了,有恃強凌弱之嫌。虧我已經吃下了,但是不能白吃,大家都是生意人,到時候在生意場上分個高低就好,沒必要跟她玩社會上這套,她還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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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回到家裏,簡直是越想越氣,整個人都快要被氣瘋了,拉着一張驢臉,一個人坐在堂屋裏,連飯都沒有去做。
老伴兒下了班回到家,剛進到屋裏,看到桌上什麼都沒有,於是便開口問道:
“老伴兒,你這是怎麼了?身子不舒服?怎麼這個點兒還沒做飯?”
老太太憤怒的一拍桌子,對着老頭大聲吼道:
“吃吃吃,吃什麼吃?氣都給氣飽了!”
老楊家的幾個姊妹,聽到父母屋子裏傳來的動靜,都不約而同的過來查看,結果就看到老太太正在堂屋裏轉着磨磨掐着腰發飆:
“楊樹茂那個白眼兒狼,賺了幾個糟錢,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我只是看他買了房子,沒跟咱們說一聲,教訓了他幾句,結果他就直接跟我頂嘴,說早就自立門戶,不是老楊家的人了,說急了,還一頭朝着牆上撞去,跟我說再逼他就死給我看,你說有這樣的混蛋嗎?當初生他的時候,怎麼就沒給他掐死呢?這是隨了誰了?”
老楊家的幾個孩子,從老太太喋喋不休的抱怨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心說這還是頭一次看到你吃癟呢,葉晨這不都是跟你學的嗎?動不動就對我們以死相逼,現在好了,你也算是嘗到這種滋味了。
楊樹森和楊樹林此時卻都動起了歪心思,只見楊樹森對着老太太說道:
“媽,可不能慣着傻茂這毛病,當初他可沒少給家裏面惹禍,還不是咱們家人給他湊錢賠給人家的?要不然他早就被派出所給逮起來了。這時候說翻臉就翻臉,他還要不要臉了?”
老太太冷哼一聲,然後對着楊樹森說道:
“反正我是拿他沒轍了,你要是孝順你就去試試?被他揍了可別回來跟我們抱怨,他現在就是混蛋一個!”
楊樹森想起來葉晨過年時候回來家裏,往自己身上潑的那盆髒水,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正巧趁着這機會,從葉晨身上發點血,於是便說道:
“我試試就試試,我是他哥,我就不信他還敢對我動手不成?”
然而葉晨怎麼會給楊家的這幾個奇葩找上門的機會?尤其他正在抓緊複習,準備高考的檔口,就更不可能讓人打擾到他。於是他換了個地方住,左右李曉光買了也不止一處院子,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七月七號號,一九七九年高考正式拉開了帷幕,李曉光特意連着三天送葉晨來到考點參加高考,考完之後,李曉光還不放心的問道:
“兄弟,怎麼樣?有把握嗎?”
葉晨參加高考的次數簡直是不要太多,早就已經輕車熟路了,他對着李曉光笑了笑,然後說道:
“放心吧,十拿九穩,考試的題目都是我複習掌握的,咱們回家等錄取通知單就行了。”
李曉光一聽這話,頓時笑了,拍了拍葉晨的肩膀,然後說道:
“好樣的,走,哥們兒給你接風洗塵去!”
葉晨也笑了,他轉身看向李曉光,然後說道:
“光哥,心意我領了,不過今兒個還真不行,我三姐來了,和我菲姐正在那邊等着我呢,我得請她們出去吃飯。”
李曉光知道葉晨跟家裏的幾個姊妹里,最親近的就是他三姐,平時也見過幾次,至於剩下的,都不怎麼待見。於是也嘿嘿笑了笑,對他說道:
“行,那你去吧,左右咱哥們兒一起喝酒的機會多了去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等晚上回去再說。”
葉晨的幾個姊妹里,三姐楊樹影跟他幾個哥哥姐姐是完全不同的,她不僅善良,而且三觀很正。在原世界裏,楊樹茂在提出考大學時,他們家人聚在一起開會,楊樹影就是第一個表示同意的。
後來,在楊樹茂的幫助下,楊樹影開始做服裝生意,每次看到母親對楊樹茂管東管西,楊樹影就會站出來對母親說,弟弟已經長大了,讓她不要管太多,他生意上的事母親也不懂。
楊樹茂跟葉菲交往,全家人都反對,都希望他跟有錢的趙亞靜在一起,只有楊樹影,表示現在已經不是包辦婚姻的年代了,弟弟談戀愛就應該是自己想跟誰談就跟誰談,而且葉菲是高知家庭,性格也好,也沒有反對的理由。
楊樹茂偷拿戶口本想要瞞着父母跟葉菲領證,楊樹影為了維護弟弟,謊稱戶口本是自己拿的。在楊樹茂為了躲避家人,故意隱藏行蹤時,楊樹影也從不像其他哥哥姐姐那樣去探查弟弟的底細。因為她心裏很清楚,弟弟是對的,過分的是她的家人。
葉晨正因為知道楊樹影的底細,所以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後,自然是跟她比較親近,楊樹影是楊家人里唯一知道他參加今年高考的。而且每個月的贍養費,葉晨也都是拜託楊樹影給家裏人稍去,因為他實在是不願意見到家裏人的那副嘴臉。
葉晨帶着三姐楊樹影和葉菲,去的四九城的老字號,峨眉酒家,北京人下館子,去同和居必點三不沾,上鴻賓樓必點紅燒牛尾,來峨眉酒家為的就是那一盤“荔枝口”的宮保雞丁,因為今天吃飯的人女的居多,為了照顧她們的口味,葉晨特意去的峨眉。
峨嵋酒家始創於一九五零年,最早在西單商場附近開業,素有“京城川菜第一家”的美譽。峨嵋酒家的川菜,秉承國寶級烹飪大師、川菜泰斗伍鈺盛的真傳,講究色、香、味、形,在味上以多、廣、厚、醇為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