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邊荒之戰
東域邊荒禁地外圍，廣袤草原無邊無際，野馬奔騰，雄鷹高懸，湛藍色的天空白雲朵朵，處處都展示着北方特有的粗獷氣息，讓人心胸開闊。
草原更北處，卻是一片蕭瑟景象，沙土連接天際，怪石點綴其中，似乎有一道無形的分割線，將生機勃勃的草原隔絕在外。
在這分割線中央，矗立着一座高達千米的孤崖，山崖風化嚴重，有一道寬約一米的裂痕從根部直通崖頂，給人一種隨時要倒向兩邊的錯覺。
凜冽狂風灌過裂縫，發出一陣令人悚然的嗚咽，似有百鬼齊嚎，這座孤崖在當地牧民口中又稱“鬼哭崖”，在當地有一個關於孤崖的傳說，這裂縫便是鬼門關，活人走過裂縫，便會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為走過裂縫，便進入了邊荒禁地，那可是連星術師都敬而遠之的地方，更何況這些牧民。
在裂縫內部，此刻卻有一個青衣身影坐在一塊凸出的石壁上，一頭長發隨風而動，露出白皙絕美的容顏，表情凜然，帶着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感，正是楚靈曦。
楚靈曦此刻緩緩拉開捲軸，她想要在肖雪昊來之前看看這仙經，但只看了前面的寥寥幾句，再往下拉的時候，捲軸卻突然湧出一股恐怖的力量，險些將楚靈曦的泥丸震裂。
這頓時嚇的楚靈曦合上捲軸，被驚出一身冷汗，喃喃自語道：“果然是仙家之物，沒有一定修為，竟然連多眼一看的資格都沒有。”接着她又看了一眼手中合上的捲軸，語氣中多了一絲不忿，道：“哼，這等仙經，交給肖雪昊手中都是一種浪費。”
“你不想交也可以，除非你不想活了。”就在這時，肖雪昊的聲音卻突然從上方傳來，讓楚靈曦條件反射般的跳下石壁，落回地面。
楚靈曦剛站穩身，抬頭便看到一襲白衣的肖雪昊傲然站在自己剛才坐着的石壁上，居高臨下看着自己，目光中儘是不加掩飾的蔑視。
“拿來吧。”肖雪昊伸手。
楚靈曦抬頭看着肖雪昊，反將仙經收了起來，道：“看樣子你很想得到這個啊。”
肖雪昊眉頭稍皺，他不喜歡楚靈曦的這種語氣，淡然說道：“你想要做什麼？”
“我要的東西呢？”楚靈曦問着。
肖雪昊拿出一本心法扔給了楚靈曦，楚靈曦伸手抓住，封面上書寫着“一字術訣”四字，肖雪昊開口道：“這一字術訣也是傳承於初古黑暗年代，比起你這本仙經，也差不了多少。”
楚靈曦沒有言語，她之所以和肖雪昊合作，目的就是為了這本一字術訣，原本她幻化成辛歸鄉，從柳輕羽手中奪來仙經后可以直接和肖雪昊交換，但肖雪昊卻讓自己將秦潼引出來，幫助東天餘孽找到葬，從而發生了前面一系列的事。
這一字術訣據說歷史非常悠久，在初古之前的黑暗年代，曾在一個紅衣元僵手中大放光芒，稱得上是真正的殺伐大術，可攻可守，后隨着星術一脈崛起，玄術沒落，從此基本失傳。
后自己無意得知在天元門內仍藏有一字術訣的秘法，便與肖雪昊合作，至於東天餘孽，完全在楚靈曦的意料之外，不過無妨，她現在仍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看到最後，楚靈曦卻察覺到了什麼，抬頭看着肖雪昊，揚了揚手中的一字術訣，道：“不對吧，這是殘本，仙經可是完整的。”
“之前我只是承諾幫你找到一字術訣，可沒說一定要找到完整的。”肖雪昊冷笑。
楚靈曦心中頓時大為光火，但並沒有發作，而是故作沉吟，繼而道：“明白了，也罷，告辭。”說完轉身便走，仙經直接自己拿了。
肖雪昊眼中寒芒閃過，殺機四起，沉聲道：“想走？”話音未落，背後三把古劍發出崢鳴劃破長空直奔楚靈曦後背而來。
察覺到後方惡風不善，楚靈曦倏然轉身，左眼完全變成白色，太極陽魚飛斬而出，帶着一道無可匹敵的神聖光芒，當場將三把古劍斬落塵埃。
然而就在這時，一隻強有力的手掌卻突然扣在了楚靈曦肩頭，力道之大幾乎要將楚靈曦肩膀抓碎一般，楚靈曦心頭大驚，一記掌刃反斬向後，卻又被抓住手腕鎖住。
“哼，早知道你瞳術妖異，我又怎會讓你得逞？”肖雪昊冰冷的聲音從楚靈曦背後傳來，楚靈曦內心瞬間涼了半截，天元門弟子武道雙修，肖雪昊又是首席弟子，不管是秘法還是體魄都不可小覷，如今被其近身壓制，楚靈曦勝算堪憂。
就這樣，楚靈曦被肖雪昊一手扣住肩頭，一手反鎖住手腕，強大的力道讓楚靈曦無法動彈，稍一掙扎，楚靈曦的骨骼便傳出斷裂一般的劇痛。
“別掙扎了，如果我願意，隨時可以殺了你，到時候別說一字術訣，就連你的命，也得留在這片不毛之地了。”肖雪昊再次出聲。
楚靈曦內心焦急，她本打算用瞳術出其不意的牽制住肖雪昊，自己便趁機逃脫，卻沒料到肖雪昊一直在提防自己的瞳術，如今若不能脫困，等一會兒東天餘孽再到，自己就真的沒有一絲的希望。
念及此處，楚靈曦心中發狠，不顧一切扭斷了自己的胳膊，自廢一臂轉過身來與肖雪昊面對面，在肖雪昊吃驚的眼神中，楚靈曦左眼瞳術再出，一道白影閃現，斬魄陽刃正中肖雪昊天靈，將其擊退。
肖雪昊沒有料到楚靈曦竟如此決絕，被斬魄陽刃直擊七魄，一時間七魄震蕩，若非自己剛剛突破境界，又有天元秘法護體，這一下估計能將自己打個半死。
楚靈曦自然也不好受，自廢一臂，又因為連續發動瞳術，她的左眼已經開始充血，而右眼因為之前被秦潼所傷，目前根本無力施展奪魂陰術。
見肖雪昊再次站起身來，楚靈曦臉色蒼白的恨聲說道：“該死，要是我的瞳術再精進一些，縱使斬不掉你的七魄，也能斬掉你一魄。”
“對啊，可惜了。”肖雪昊走向楚靈曦，剛才跌落在地的三把古劍閃起光芒重新歸鞘，頓了一下，肖雪昊又拔出一劍，劍氣逼人，道：“考慮了一下，還是直接殺了你吧，我突然感覺你這雙眼睛挺漂亮的，我很喜歡。”
楚靈曦聞言眼中頓時閃爍一絲懼意，忍不住連連後退，道：“肖雪昊，你……你！”
肖雪昊看着楚靈曦也不言語，在距楚靈曦不到十步的時候臉色突然狠厲，縱身上前劍刃直掃楚靈曦脖頸。
楚靈曦連忙後退閃過，單手抬起捲起星芒倒扣向肖雪昊，肖雪昊完全不在意，劍刃上挑將星芒擊碎，繼而再次斜斬而來，整套動作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雖然看似簡單，卻給人一種無懈可擊的完美感。
劍氣如同蛟龍，氣吞萬里如虎，招招直奔楚靈曦要害，若非楚靈曦不斷以仙鬼雙瞳洞穿其劍法的微弱破綻，早已死在其劍氣之下。
可儘管如此，楚靈曦身上依然留下道道血跡，染紅了大片青衣。
“不得不說，我越來越喜歡你這雙眼睛了，不僅可以施展陰陽仙鬼之力，也可洞穿敵方攻防破綻，在你身上可真浪費，還不如給我，我幫你將瞳術之威發揚光大。”肖雪昊不斷用言語刺激着楚靈曦，手中利劍卻愈加的犀利致命。
為了避免失血過多，楚靈曦不斷封住傷勢，但這也造成自己體內元力不暢，動作越來越笨拙。
忽然間，肖雪昊手中利劍迸發劍印，其劍氣在瞬間暴漲，發出“嗤嗤”聲響，不僅隔空洞穿了楚靈曦腹部，更是遮擋了楚靈曦的視線。
寒風乍起，一道勁芒破空而來，楚靈曦心頭一涼，恍惚間只看到劍鋒沖自己面門而來，就在將要削去自己半邊頭顱的時候，劍鋒卻陡然一轉，避開了自己的雙眼，反將自己一縷秀髮斬落，看得出來，這是肖雪昊故意為之，目的就是在不傷自己雙眼的情況下將自己斬殺。
還不等楚靈曦細想，又是兩道寒芒呼嘯而來，同時洞穿楚靈曦雙肩，其力道不減，將楚靈曦生生釘在了石壁之上，卻是肖雪昊的另兩把古劍。
“你的雙眼我就收下了！”肖雪昊沉喝一聲，一手便扣向了楚靈曦雙眼，沒有絲毫的遲疑。
“咻！”
厲嘯突起，肖雪昊只覺眼前一道黑芒閃過，緊接着右手遭襲，大片血花隨即炸裂開來，還能看到自己的兩根斷指飛濺出去。
“砰！”
突如其來的一記擺腿正中肖雪昊頭部，將肖雪昊狠狠掃飛出去，重重的撞在岩石之上，一時間碎石穿空，石裂不絕。
與此同時，之前的那道黑芒也釘在了肖雪昊頭上不到三寸的地方。
“呸！差一點。”啐聲響起，肖雪昊忍着右手劇痛抬頭看去，只見秦潼從一頭異獸身上跳下，一臉的惋惜。
秦潼扭頭看着一眼被肖雪昊釘在石壁上的楚靈曦，現在的楚靈曦幾乎已經成了一個血人，渾身上下劍傷無數，腹部更是被洞穿，臉色蒼白氣息微弱，見秦潼突然殺到，正艱難的抬着頭看着秦潼。
“嗯……看樣子死不了。”秦潼喃喃自語着，繼而腳下發力，如同一頭蓄力猛衝的野牛襲向了肖雪昊，毫不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