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又見黑髮
隨着葬的出現，許多事情都變得更加的不確定和棘手，尤其現在葬被東天餘孽帶走，不管是東天餘孽是為了葬的禁術，還是利用葬的手段，對東域各門派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而且更讓所有人頭疼的是，目前能和葬決一高下的存在，別說東域，就算上其他四域，都挑不出一個，當然，那些禁區裏面的存在除外。
可是沒有人能讓禁區裏面的存在出手，況且如果釋放出禁區裏面的存在，所造成的可能後果無人可以預料。
那麼就剩下一個人或許能制衡葬，那邊是之前寄生過秦潼的黑髮怪。
黑髮怪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是東域的邊荒禁地，而且將藏匿其中的東天餘孽全部斬除，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和黑髮怪結盟，似乎是東域各派唯一一個可能實現的路徑。
還有一個更不好的消息，那邊是天元門的首席弟子肖雪昊，目前已經可以確定其叛出了天元門，投身於東天餘孽之下，而那場針對於天元門的襲擊，肖雪昊便參與其中，這也就是為何天元門身為東域五首，雖然在修行體系上被其他四首排斥於海外諸島，但實力底蘊依然不能小覷，卻被東天餘孽一擊必中，損失慘重的原因。
對於自己師兄投身於東天餘孽，柳輕羽一直無法想通，自己從拜入天元門開始，便一直視肖雪昊為偶像，一切以他為標準，但這件事的發生，一度讓柳輕羽產生了自我懷疑，閉關不出。
秦潼對於葬的出現，以及東域目前面臨的危機沒有多大興趣，其一是因為葬的確太過於恐怖，秦潼不想莫名去招惹，其二便是他現在主要就做兩件事，一個是找肖雪昊報仇，另一個便是尋找那個楚靈曦，奪回仙經。
肖雪昊目前投身東天餘孽，想要立刻尋找他報仇並不現實，那就只剩下了楚靈曦，不過從之前發生的事情來看，楚靈曦和東天餘孽肯定還有這千絲萬縷的關係。
從柳輕羽那裏秦潼得到了更多和楚靈曦有關的線索，楚靈曦在東域並沒有太大的名氣，關於楚靈曦的線索實際上也並不多。
僅有的線索就是楚靈曦的瞳術源自於初古的黑暗時代，似乎和一個非常非常古老的家族有關，而且其開始出現在東域也就是近一年的時間，做事沒有章法，不屬於任何門派和勢力，獨來獨往。
秦潼和楚靈曦交過一次手，對於其修為實力秦潼倒是不在意，唯獨忌憚的便是她的瞳術。
為了更加了解這種瞳術，秦潼獨自一人來到了北極宮，想要尋找棠菲漣了解一番，在得知了秦潼的來意，棠菲漣卻沒來由的笑了一聲，目光有些異樣的看着秦潼，眼神深處似乎帶有一絲看熱鬧般的幸災樂禍。
“哈哈哈，有趣啊有趣。”棠菲漣輕輕拍手。
看着棠菲漣的反應，秦潼有些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道：“前輩，沒必要這樣吧。”
棠菲漣依然笑着，道：“當真有趣，太戲劇化了。”接着她收斂了一下笑意，道：“楚靈曦我倒是知道一些，她的瞳術我也知道一些，但是吧……我不能說。”
“為何？”秦潼不解。
棠菲漣沉吟了片刻，道：“因果。”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不過我知道有一個人可能解答你的疑惑，而且放眼當今天下，恐怕也只有這一個人有資格去給你說這些事。”
“誰？”秦潼問着。
棠菲漣並沒有明說，始終用一種幸災樂禍的表情看着秦潼，讓秦潼渾身的不自在。
她將秦潼帶入了北極宮幾乎是半荒廢狀態的後方修行場，在這下方有一處隱秘的地宮，沿着台階一路向下，兩人站在了位於地下五十米的一座墓前。
據棠菲漣說，這是誰的墓已經無人得知了，只不過有種傳言，說這是北極宮的第一任宮主為了紀念某一個人才建的空冢，現在有一個神秘存在居住其中，整個人也正是棠菲漣口中唯一一個有資格向秦潼解釋因果的人。
看着棠菲漣示意自己進去的眼神，秦潼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道：“你不會想要坑我吧？”
棠菲漣聳了聳肩，道：“坑你沒必要，反正你要是想奪回你的仙經，這便是擺在眼前的機會，信不信由你。”說著便神秘一笑，扭頭走上了台階。
看着棠菲漣曼妙的背影，秦潼心中總有些不自然，當棠菲漣走出地宮的時候，秦潼突然臉色一變，她是怎麼知道楚靈曦奪走自己仙經一事的？自己從來沒有說過啊。
懷着滿心的疑問，秦潼最終還是走進了這座昏暗的空冢，這個空冢並不大，經過一條不到百米的墓道，便來到了主墓室，主墓室並無棺槨，在原本放棺槨的地方放着一張石台，墓室周圍都是長明燈，搖曳的燭光給這片原本黑暗的墓室提供着昏暗的光芒。
在石台上，坐着一個身穿長袍的黑影，雖然和秦潼之前僅有幾十步的距離，但秦潼始終看不清這個人的長相，即便是輪廓也是模糊不清的。
看着身影，秦潼心中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由上前兩步，似乎聽到了秦潼的腳步，身影緩緩抬頭，披散的長發滑落。
當看到這烏黑的長發時，秦潼腦中炸過一道驚雷，連忙後退數步，失聲道：“你……你是黑髮怪！”
“啊呸！你才是黑髮怪。”這身影啐了一口，聲音宛若天籟，根本沒有一點前輩的神秘感。
秦潼整個人都麻了，他肯定的說道：“絕對是你，這種氣息我太熟悉了！”
“唉……你說是就是吧，雖然我不叫黑髮怪，但是那的確是我，說吧，想知道楚靈曦的什麼事？”黑髮怪說著，她始終背對着秦潼坐着。
秦潼這才想起了來的目的，不過他看着黑髮怪，心中的疑問更多了，她是不是朝予星靈？是不是她毀滅了燕州城？之前在朝予星冢中看到的獨眼守冢人是不是她？還有那具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乾屍究竟是誰？
腦海里胡思亂想的時候，秦潼突然又蹦出了一個疑問，道：“你是不是就是那個託付棠菲漣先甩我一巴掌，又給我石釘保命的人？”
黑髮怪沒有回應，片刻后發出一聲輕笑，繼而清了清嗓子，道：“沒錯。”
“為什麼要甩我一巴掌？”秦潼問着。
黑髮怪又是一陣沉默，等再次開口已經沒有了剛才的俏皮，道：“你還想不想知道楚靈曦的事情了？”
見黑髮怪不想說，秦潼也不敢再多問，便點了點頭，道：“想，她那個瞳術到底要怎麼破解？”
“仙鬼雙瞳么？那個無法破解，別說是你，就是真正的極境，也不能擺脫仙鬼雙瞳的影響，除非你有更加強大的瞳術，或者你可以影響時間。”說到這裏黑髮怪話鋒一轉：“不過你不用擔心，你不會死在這瞳術之上。”
“你這麼肯定嗎？”秦潼皺眉。
黑髮怪笑道：“我非常肯定，你和她的故事還很長……呃！”話音未落，黑髮怪的身影突然一陣扭曲，讓黑髮怪身體不由一顫，似乎遭到了什麼反噬一般。
“你……你沒事吧？”秦潼連忙問着，作勢就要上前，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
黑髮怪沉默了良久，似乎在壓制着反噬，許久才長出一口氣，道：“天機不可泄露……”
聽到黑髮怪的話，秦潼明白了什麼，這個黑髮怪似乎擁有可能看穿未來的本領，但不能說出來，否則會遭到反噬。
壓制住了時空的反噬，黑髮怪的語氣變得有些虛弱，道：“你去邊荒禁地的孤崖下可以找到她，把他從肖雪昊手中救出來，你可能會面臨一個非常艱難的抉擇，但你記住，一定，一定要將楚靈曦救出來，一定要救出來。”
“我是去追回仙經，不是去救人的。”秦潼語氣冰冷。
黑髮怪莫名一聲嘆息，似乎有些落寞，繼續說道：“天機不可泄露，這種結果你是無法改變的，你會救她出來的。”
秦潼看着黑髮怪的身影，他有些不明白黑髮怪話中的意思，但也沒有多問，說了一聲“多謝”轉身便欲離去。
黑髮怪又突然說道：“等等，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請講。”秦潼停下腳步。
“未來……我是說假如，假如未來，你有沒有可能對楚靈曦產生一絲感情？”黑髮怪詢問着，語氣中帶着一絲希冀。
秦潼心中更加的摸不着頭腦，又回身兩步，道：“前輩，你是不是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前輩……唉，算了，你去吧。”黑髮怪一聲嘆息，微微揮了揮手，秦潼只感覺周圍虛空一陣扭曲，等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站在了地面，被黑髮怪強行傳送了回來，而棠菲漣就在不遠處等候。
在將秦潼送出地宮之後，黑髮怪才緩緩轉身，長發之下的臉龐異常恐怖，半邊臉肌膚白皙，眼若清泉，而另半邊臉則一片血肉模糊，似乎是被某種恐怖的力量砸的稀巴爛一般，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但細細看去便會發現，完好的那半邊臉，和楚靈曦卻有一絲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