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遊戲
虞荷眉尖跟着抖了抖,幅度很小,以至於在這張濕紅的臉蛋上,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又哀怨抬起眼睫,捏了捏自己的破皮處,伸手戳戳白渝清的喉結,“不要理你。”
“為什麼不理我?”
“就不要。”
白渝清並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伸手將虞荷撈起,二人又恢復到面對面抱着的姿勢,低頭很耐心地問。
“是因為我把你弄疼了嗎?”
“嗯……”
虞荷乖乖點頭,鬱悶低頭看着狼藉一片的胸口,“還有好多印子。”
他的皮膚嫩,很容易留下痕迹,胸口的印子還可以用衣服擋擋,可鎖骨、肩頭附近的吻痕怎麼擋啊……
大熱天的,總不能戴圍巾吧。
“對不起。”白渝清馬上哄着,“是我沒忍住。”
“因為小公主太香了,抱起來也好軟,還那麼白,聲音也好好聽。”他把頭埋進虞荷頸側,緩慢地嗅着,吻過喉結,情不自禁道,“太漂亮了。”
“怎麼會那麼漂亮?”
白渝清牽住虞荷的手指,在虞荷的低頭注視下,手指根根卡入指縫,直至十指相扣。
原本虞荷是很生氣的,白渝清怎麼能這麼欺負他,還把他弄的這麼疼,破皮后衣料摩擦,顯得更加難受。
但白渝清又在誇他,雖然這些話聽起來笨笨的,但他有一點點的喜歡,以及開心。
他喜歡被誇着、哄着,被耐心對待。
白渝清並不會討好人,更不知道怎樣的甜言蜜語更加動聽,他不懂如何修飾言語來給自己加分。
笨拙的表達,沉迷的行為,意外交織出真誠的味道。
很容易被哄好的虞荷又覺得自己太好說話了,必須刁難一下白渝清,否則白渝清一定會得寸進尺。
他嬌氣地抬起下巴,輕哼一聲,“我本來就很漂亮。”
若是旁人說這樣的話,白渝清一定覺得這人臉皮真厚,臭不要臉。
虞荷說這話,他卻萬分贊成。
白渝清點點頭,又怕虞荷覺得自己敷衍,主動親親虞荷的臉蛋,“小公主最漂亮了。”
白渝清意外發現,虞荷真的很好哄,又很粘人,走路都要抱。
雖然是他把虞荷強行帶出來,虞荷連鞋子都沒有,只能靠他抱。
但白渝清固執認為,虞荷表現出來的依賴就是在粘他,因為很喜歡他。
在老闆送來床上用品之前,白渝清已帶着虞荷離開網吧。
路途中,虞荷昏昏欲睡,抱着白渝清的腰身,軟綿綿的嘴唇湊了過來,“怎麼還沒到呀?”
他的聲線本就偏低軟,初次見面時因膽小怕生顯得更加柔和,現在自認拿捏住白渝清,透着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嬌氣。
“快到了。”白渝清又問,“明天想吃什麼?”
“想吃今天那個!”提到吃的,虞荷就來了精神。
白渝清趁機道:“今天那家餐廳只供應中餐和晚餐,我們明天去吃好不好?”
虞荷沒了聲。
“這家餐廳很難預約,但老闆和我認識,我能插個隊,他還會我們安排個靠窗的好位置。”白渝清沒有氣餒,繼續說道,“今天我來到你家已經很晚,過了最佳賞味期,口感已經沒那麼好。明天我們去吃新鮮的,肯定更好吃。”
虞荷答應了。
回到公寓已經將近凌晨一點,虞荷沒有帶鑰匙,故而還需要宿遇他們開門。
就在虞荷糾結要不要敲門時,門已經開了。
宿遇那張沉默寡言的臉,在走廊燈光下顯得有幾分憂鬱。
聽到外頭動靜,宿鳴連滾帶爬從沙發奔向玄關,看到白渝清面色微變,又露出一副陽光燦爛的笑臉,“白哥,你怎麼來了?你不是……”
按照戰隊計劃,白渝清也應該去C市,但前段時間白渝清要求放假,說是要回老家。
白渝清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抱着虞荷進入屋內,一路邁着台階上樓。
“白哥。”宿遇攔在白渝清身前,“你把嫂子的地板弄髒了。”
白渝清手裏還抱着虞荷,自然無法彎身脫鞋,虞荷聽到地板髒了,也探出半個腦袋。
光潔地板上果然出現腳印,連帶地毯都髒了。
虞荷眼尾翹起,嘴巴跟着抿起,滿臉寫着不開心。
“把你送到房間后,我來拖地。”白渝清低聲哄着,又用鼻尖蹭了蹭虞荷的眉毛,卻被躲開了。他又說,“衣服放桶里就好,等會我幫你洗。你的衣服料子特殊,最好不要過洗衣機。”
他特地瞥了一眼面色陰沉的宿遇,強調,“我幫你手洗。”
果不其然,宿遇的臉驟然冰凝,連帶一旁樂天陽光的宿鳴神情都不太好看。
一模一樣的容貌表情相似,一眼望去,竟分不清誰是誰。
他們眼睜睜看着虞荷伏在男人肩頭,小心翼翼拉着領口,彷彿在捂着什麼。
在某個瞬間,他的手移開一些,露出遮擋的痕迹。
那是一枚鮮艷的吻痕。
“哥。”宿鳴笑意不復,漆黑眼底縈繞着陰沉烏雲,“怎麼辦?”
他說的棱模兩可,甚至有些突兀,但他們是雙胞胎,宿遇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明白弟弟的話語深意。
儘管宿鳴再想獨佔,但也深知自己能力有限,面對性格強勢的前輩白渝清,他沒有一點勝算的能力。
他必須求助宿遇。
宿鳴是個被寵壞的孩子,他們家條件一般,父母卻極其疼愛小的。他習慣被人照顧,年紀大一些后更是叛逆,什麼事都要哥哥處理。
在遇到問題時,宿鳴總會想起自己的哥哥,他也堅信宿遇能夠想出解決辦法。
畢竟他哥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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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渝清把虞荷抱回房間后,還想偷親,卻被一巴掌拍開。
虞荷眉尖微抖,鬱悶揉着自己的手,委屈道,“你下巴怎麼那麼硬。”
剛剛他拍到白渝清的下巴,手恰好磕到,可疼了。
白渝清捏過他的手腕,拇指在手腕內側來回摩挲,又低頭慢吻吹氣,“還疼嗎?”
“好點了。”感覺沒那麼疼,虞荷便要收回手,嬌氣地抬起下巴,“你說了要幫我拖地,不準騙我。”
白渝清挑起嘴角,“不會騙你,我現在就去洗。”
虞荷很嬌氣,不喜歡幹活,不喜歡做飯,家裏衛生都由鐘點工打掃。
按照時間來算,也該請鐘點工了。
雖說現在虞荷賺了不少錢,但能省則省,有免費的勞動力給他用,傻子才不用。
公寓二樓只有一個衛生間,去洗澡時,他經過多功能房,聽見宿遇和宿鳴正在打遊戲。
門被關得很嚴實,但虞荷還是能大概聽到裏頭動靜。
噼里啪啦的鍵盤聲,以及二人沉穩冷靜的交流聲,氣氛有些嚴肅。
隔音這麼差的嗎……
虞荷一邊想,一邊去了浴室,小臉有些恍惚。
先前他一個人住,沒有注意到隔音方面的事,後來薄藤和他一起住,也是睡一個房間。
公寓多了其他人,他這才發現隔音方面的問題。
該公寓租金不貴,面積也不大,同時具有公寓共有的問題——隔音效果不好。
但幸好虞荷睡得沉,睡眠質量也很好,只要不是很大的動靜,都不會被吵醒。
洗完澡回房間的路途中,本在打遊戲的兄弟倆恰好打開多功能房。
二人齊齊看向他,他表情有些呆愣,仰起小臉看人時,無端透着股誘惑。
可他明明穿着長袖長褲,扣子也規矩扣到最頂上,可露出的一小截雪白脖頸以及被泡得濕紅的臉頰,依舊透着攝人魂魄的魔力。
宿遇看了他片刻,從身後取過一個快遞包裹,遞了過去,“嫂子,你今天和白哥出去的時候,家裏到了個快遞。”
“是薄哥給你買的。”
薄藤?
虞荷微微一偏腦袋,眨了眨眼,眼底滿是期待與好奇。
宿鳴嘴角彎起個燦爛的笑,“嫂子,現在你的賬號數據很好,應該趁熱打鐵。網友都想看你和薄哥的戀愛日常,但薄哥不在,要不,我們給你拍個開箱視頻吧?”
“發在平台上,肯定很多人看。”
宿鳴還說,“還有嫂子,明天我們來喊你起床吧?正好能拍你每日Vlog,肯定有粉絲想看你起床時的樣子。”
一番話說進了虞荷心裏。
他很想把這個賬號做好,也許是嘗到甜頭的關係,他頭一回發現自己還有這項本事,能被這麼多人喜歡,吸引這麼多人觀看他的直播。
發的視頻播放量很高,也會有很多人誇他。
經營賬號,對膽小怕生的他來說,是一個很新奇的挑戰。
在雙胞胎的邀請下,虞荷進入多功能房,坐在椅子上的他左右站立一人,正盯着他拆禮盒絲帶的手不放。
他的手精緻漂亮,又細又白,指甲是健康的粉,穿梭在紅絲帶間,有一種莫名的情.色意味。
但虞荷的表情很單純,甚至稱得上天真,漆黑澄澈的眼睛倒映着禮盒,乖巧得不像話。
雙胞胎二人一言不發,就這麼看着虞荷從純白羽毛填充物中,取出一枚橢圓形的小巧矽膠物品。
小巧精緻的物品約莫成年男性拇指大小,色粉且玲瓏,底端有一條長長紅線,順着纖白手指往下垂掛。
虞荷左右觀察一陣,瞧不出名堂,困惑抬眼仰望二人,“這是什麼?”
雙胞胎二人面色微變,皆神遊般挪過頭,露出紅透的耳廓。
虞荷更加困惑,低下腦袋翻着說明書,攤開紙張瞧見產品名稱時,迅速將手中物品丟進禮盒,又把蓋子蓋得嚴嚴實實。
他幾乎是受驚地抱住禮盒,小臉獃滯驚悚,迅速浮上紅暈,小身板也跟着緊張起來。
“我要回去了。”他有些暈乎,迷糊着一張紅潤的臉朝門外走,結結巴巴道,“我,我要睡覺了……”
虞荷走得急,根本沒注意到門還是關着的,一路低頭往外闖,彷彿身後有洪水猛獸追趕。
在他即將撞上玻璃門的剎那,一個結實身軀擋在身前,虞荷緊張抬眼,又迅速落下眼睫,抿住嘴巴不敢說話。
“門還是關着的。”宿遇幫他打開玻璃門,聲音很輕,“嫂子,別緊張,我們都是成年人。”
道理虞荷都明白,可真讓他完全忽視,又做不到。
抱着禮盒的手不由收緊兩分,指腹不自覺撓着紅絲帶,纖白手指纏繞其中,呈現綺麗旖旎的視覺效果。
他抬起眼睫偷看,宿遇面容寡淡,眼神沉寂,好似一汪永遠不會泛起波瀾的湖,讓人內心平靜。
可當他稍微側過一點腦袋去偷看宿鳴時,宿鳴的目光堪稱直勾勾落在他的手中,更準確的是,他手中的禮盒上。
這種富有侵略性與穿透性的目光讓虞荷觸電般背身,脊背僵硬,聲線帶着哆嗦,“我,我沒緊張。”
他又嘴硬,“我有什麼好緊張的。”
可他眼眶濕潤,分明是要哭出來的樣子。
虞荷走路時腿肚子都在發軟,心中委屈又生氣,薄藤沒事買這些幹什麼!
他從前不是沒和K玩過這些,但……但這個長得特別不一樣,特別精緻迷你又小巧,以至於他第一眼沒聯想到這是什麼。
一方面是懊惱,另一方面是丟人,他匆匆低頭往外走,險些被地毯絆倒。
男人的手橫過腰身,讓他借力站穩,但他還是不敢抬起頭,依舊是委屈到不行的模樣。
宿遇看着他眼睫顫動,紳士鬆開手,虞荷頭也不回地往房間內跑。
“哥,那……”宿鳴咬了咬后牙槽,一想到禮盒裏的東西,怒火中燒,“變態吧這,買這些給嫂子。”
薄藤和虞荷現在異地戀,給虞荷買這些存的什麼骯髒想法,不用猜都能盤得清清楚楚。
他打開包裝時一臉懵懂,瞧人時眼睛澄凈,等待他們解釋手中物品是什麼,乾淨得彷彿能一眼望到底。
薄藤怎麼能這麼欺負他……
就算薄藤是前輩,就算薄藤是他男朋友,也不能這麼欺負他。
宿鳴想着想着,呼吸無端重了起來,白凈的年輕面孔浮起不自然的紅。
宿遇淡睨弟弟一眼,斂眸看着自己餘溫尚存的掌心,拇指與食指相互摩擦,蹭出一點熱意。
“膽子太小了。”
“什麼?”
宿鳴不明所以,但宿遇已經一副閉口不談的冷淡模樣,回到桌子前繼續組隊遊戲。
雖然他才是被偏愛的那個,但他對這個哥哥,一直處在看不透摸不清的狀態。
哪怕他們是雙胞胎,他能夠感受到的那些情緒,都像是宿遇刻意表現出來讓他知道一般。
另一邊的虞荷已回到房間,為以防萬一,他還鎖上了門。
拿出手機一瞧,果然有薄藤發來的信息。
他發了個生氣的表情包,火苗剛剛燃起,薄藤的視頻電話就打了過來。
盯了片刻,他用力戳了戳屏幕,按下接聽。
“幹什麼!”虞荷帶着些怒火凶道,餘光瞥到牛皮紙包裝的精美禮盒,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你給我買這些幹什麼?你……”
“喜歡嗎?寶貝。”薄藤說著,突然靠近屏幕,一枚閃着璀璨光澤的戒指就這麼呈現在鏡頭前。
近距離的觀看將鑽石光澤展示得更加直觀,虞荷顧不上發脾氣,急忙往前探了探身,眼睫因驚艷翹起一些。
他獃獃地看着屏幕,帶着些不確定,“是給我的嗎?”
“是給我的寶貝的。”屏幕上的俊容靠近,薄藤伸手點了點屏幕,發出清脆叩擊聲,喊他,“寶貝。”
虞荷忙道,“寶貝在!”
他本來就容易被哄好,更何況薄藤給的禮物正是他最喜歡的漂亮事物。
屏幕前的虞荷湊近小臉,眼睛一直盯着那枚戒指不放,漆黑明亮的眼珠像是毫無雜質的黑寶石耀眼。
“那寶貝,”薄藤唇角挑起,“快遞已經收到了是嗎?我想看寶貝穿給我看,可以嗎?”
雖是紳士詢問,但他眼底的渴求幾乎要化成沉墨。
薄藤看着這張明艷動人的小臉先是獃滯,繼而是絲絲縷縷的難為情,紅暈出現在雪腮兩邊,眼睫撲閃撲閃。
他耐心等待,許久,虞荷才揪着睡衣衣角,小幅度點點頭。
原本虞荷想掛了電話再換,但薄藤哄着他,讓他就這麼換。
再親密的事他們都一起做過,換衣服在那些事面前,確實顯得不值一提。
薄藤買的這套衣服比上套衣服要好,但也沒好多少。
虞荷穿好后,難為情低頭瞧了一眼,又不安並起膝蓋,有些勒得慌。
“寶寶。”薄藤的聲線不自覺沉下,帶着些啞意,“後退一些,讓我看看全部。”
在這種事上,虞荷總是過分聽話,他乖乖往後退了幾步,每一步躡手躡腳,伸手按着裙擺,生怕翻起,露出底下風景。
等到他站定,薄藤看清全景。
衣裳是比較典型的女僕裝,但又有些不同,後背全空,上是貼身黑紗,腰間一條系成蝴蝶結的白色綁帶,兩條綁帶垂掛下來,長度約大腿一半。
裙子是白色圍裙,並不是全透明質地,而是朦朦朧朧的白紗,長度堪堪遮臀,動作大一些都能看到翹起的弧度。
因為距離有些遠,虞荷並不能將薄藤的表情看得很清楚,但他就是有些不自在,下方空蕩蕩,只穿了一條黑線,動彈之間都有勒感。
踩在地毯中的白足不安地動動,他委屈仰起雪面,“這樣可以了嗎?”
虞荷想的很天真,他以為薄藤只是想看他穿好看的衣服,畢竟從前的K也有這樣的癖好。
K喜歡收集漂亮的衣服,讓他挨個穿給K看,穿完后再一件件剝掉。
K格外享受這樣的過程,雖然虞荷不明白,這哪裏有趣了,分明很無聊。
但他總是很配合,乖乖換裝,乖乖脫掉,又乖乖躺在K的懷裏,任K親吻把玩。
“寶寶,好漂亮。”薄藤情不自禁朝鏡頭伸去手。
那雙沉迷的眼倒映昏暗燈光,竟有幾分微醺的醉意。等到手觸摸到屏幕,他才意識到虞荷不在身邊。
薄藤的指腹點在屏幕虞荷的小腹處,又在屏幕上若有若無地蹭,彷彿通過這個方式,可以將虞荷腰間的白色蝴蝶結解掉一般。
“我們玩個遊戲,好嗎?”
“遊戲?”
虞荷困惑望去,他朝手機支架走近幾步,明艷動人的小臉靠近鏡頭,神情乖巧懵懂,“什麼遊戲?”
“嗯,像小孩子的過家家。”薄藤望着他,“你是我父親撿來的小男僕,但你是個壞蛋,想翻身做主人,又嫌那老不死的年紀大,太丑,就盯上了大少爺,也就是我。”
虞荷眨了眨眼,貪玩的他感到有些新奇,他也能做壞蛋嗎?
他又覺得好像有些不對,但他又實在想玩,快速點了點腦袋,露出期待明亮的眼睛,等待薄藤下一步指令。
“把手機支架調整好,對準床,確保全部的你都出現在鏡頭下。”
虞荷很配合,調整完支架后,薄藤又說,“把盒子裏的小東西,塞進去。然後去床上,乖乖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