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崖壁獲寶
次日天剛破曉,山間的第一束陽光射入密林,叫醒了沉睡的鳥獸,山間再次恢復往昔的熱鬧。祁天佑揉了揉眼睛,鑽出馬腹,眼前的景象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小山彷彿是從中被巨斧劈開,形成一處長約數里的裂谷,峽谷高約十丈,谷底一條小河,此地是山體中間一處凸起的巨石,長十餘步寬不足六七步,巨石經過長期風蝕,表面平整。馬屍離巨石的邊緣不過數尺,想到昨夜的驚險,腦門不由得有事一陣冷汗,只稍有差池,便會葬身谷底。
罡風呼嘯,祁天佑不由的縮了縮脖頸,回身看去,見巨石與崖壁連接處一塊一丈見方的巨石凸出,石后像是一個洞穴,想來是個避風的好去處。於是強打精神,拖着疲憊的身子向巨石走去。走近一瞧,不由一陣錯愕,只見洞穴深不足數尺,高不過五尺,倒不似人工挖掘,洞內有一具枯骨,卻更似慘死於此,只見骨骼消瘦,脊背有些變形,右臂肱骨、尺骨、橈骨、右側小腿脛骨都有明顯的刀痕,可想當時必定刀刀到骨,左側大腿股骨從中斷開兩節,不知是外力所致還是高處掉落時摔斷。祁天佑心想此人也是意志堅定之人,否則受此重傷又如何進的了這山洞,不知是哪位前輩,如果自己逃出生天,必定收斂骸骨,讓他入土為安,於是跪地磕了四個頭,心道“前輩,小子被匪人追殺至此,不想驚擾了您老的安息之地,罪過,罪過”。
此時天已大亮,祁天佑的五臟廟早已宣洩不滿,嗓子冒着煙,嘴唇上糊着一層干皮,嘴角更是長了瘡,身上衣物早已在逃亡時破敗不堪,祁天佑摸了摸肚子,方才想起昨日午間至此水米未進。想到水和乾糧都在車上,便是一陣苦惱,看了看四下光禿禿的岩壁,心一狠,抽出魅影,在馬腹上開了一個口子,從裏面割下一小塊馬肉,塞到嘴裏。一股濃腥味直衝腦門,熏得祁天佑不住的噁心,此時只得硬着頭皮,囫圇吞了下去。發黑的粘稠馬血從小口子流出,祁天佑忙湊過頭,大口大口的猛灌,也顧不得氣味刺鼻。又吃了喝了一陣,腹中才覺舒適,只是嘴中腥臭無比。
隱約間聽到峽谷中有說話聲,祁天佑不免有些好奇,這荒山野嶺竟有人經過,便悄悄爬到岩石邊,向下探頭,僅一眼脖頸便縮了回來。原來匪寇昨夜歸營后經過一夜修整,仍不死心,正所謂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首領派了十幾名好手到峽谷中探查。一眾匪寇來回走了一趟,並未發現任何痕迹,別說屍體,就是血痕也不見一道,想來難不成飛了?其中一人說道,難不成掉到水中被水沖走了?一眾匪寇一來也沒有別的解釋,二來還得復命,一合計就這麼定了。
等峽谷再次沒了聲響,祁天佑又等了一會,才伸頭小心覌瞧,發現峽谷已是空蕩異常,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太陽已經爬的很高,四月的陽光照在光禿禿的岩板上,異常耀眼。祁天佑雖然恢復了氣力,但是仍覺的很疲倦,於是踉踉蹌蹌的走進石洞。此時石洞已經亮堂,祁天佑脫下破爛的外衣,輕輕將骸骨包好,放在洞壁一側,來到骸骨倚靠的地方躺下,本想休息一會,可剛坐下,屁股便是一沉,併發出悶悶的聲響,像是木盒被壓碎。祁天佑也顧不得休息,立刻翻身跪伏,用手輕輕抹走上面的土,吹了吹浮塵,果然是一個木匣子,匣子長約四尺,寬一尺余,兩端各有一個掛扣,用一根破布帶連接,但此時早已斷開,想來年久耐不住風雨侵蝕。祁天佑輕輕打開被自己壓碎的盒蓋,映入眼帘的是一把破損的古琴,古琴早已不見當年風采,祁天佑輕輕托出,輕撫琴弦不料七根琴弦一起斷開,心想“如若前輩有靈,看到自己心愛之物如此這般,不知又作何感想”。祁天佑細細覌瞧古琴,卻見古琴破損處透出點點寒光,不由得吃了一驚,輕輕撫摸琴身,手不知碰了什麼機關,只聽倉啷一聲,從琴的尾端彈出一個暗格,格中安靜的躺着一柄寶劍,祁天佑忙棲身拾起,寶劍婉如初鑄,寒氣逼人,劍無護手,劍身長三尺,寬兩指,薄如蟬翼,輕如紙片,揮舞時,劍身又非常柔軟,頓時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