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見不得人
和夏老師再三保證自己會努力跟上進度，黎靜這才擺脫被補課的命運，拿着零分試卷回教室。
結果，剛坐下水都沒喝兩口，就見喬安安轉過來向她伸手要作業，“我們組作業就差你沒交了。”
黎靜：……
真就是妥妥大冤種。
黎靜目光澄澈又迷惑不解，她問：“作業是什麼？”
這沒做是一回事，不知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坐斜對桌的聞啟翔，聽到這話頓時一臉稀奇的看她，“你還是人嗎？居然不知道作業是什麼？”
喬安安抬手就推了他一把，“能不能好好說話？”
聞啟翔“哦”了一聲，補充道：“你還是我們班人嗎？”
黎靜：……
看他們神色認真，黎靜心底莫名有些忐忑，對上喬安安的眼睛，她試探道：“那，我是應該知道？”
聞言，喬安安索性跳過這一問題，直擊中心，“一個字沒寫？”
黎靜心虛地解釋，“作業都不知道是什麼，那我想寫也沒地方寫，對吧？”越想越覺得自己很對，她理直氣壯地點頭，“就是這樣！”
喬安安：……
說的也確實沒毛病。
現在除了黎靜，就還剩下一組沒交，喬安安看向聞啟翔。
接收到視線，聞啟翔立馬轉身趴在封丞的書堆上，語氣格外親和，“封哥，交作業了。”
被催促的人頭也不抬地回道：“知道了，還有一道大題，馬上就好。”
得到封丞的準話，聞啟翔頓時神清氣爽的挺直腰板等着。
片刻后，他收到一沓新鮮出爐的作業。聞啟翔將他們組的作業交給喬安安，隨後向黎靜抬了抬下巴，一臉驕傲，“看見沒，封哥說馬上，就馬上。”
黎靜掃了眼隔壁的空位，這會兒他不在座位上。
“然後呢？”她有些不明所以。
聞啟翔得意的表情瞬間龜裂，他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拉開喬安安的凳子坐下，他開始灌雞湯，“作為同一天入學的對照組，在不知道作業是什麼的前提下，難道就這樣擺爛不寫了嗎？”
“不！我們封哥，努力挖掘作業的佈置背景，全力補完作業，絕不放過一條漏網之魚。這不代表他就是抄的，剛才我們可是親眼看他寫完的！”
“以他年級第一的成績，這寫出來的答案那就跟參考答案一毛一樣，就這樣你還能繼續擺爛？”
聞言，黎靜扯了扯嘴角沒吱聲。
她就不明白了，這年頭，當個對照組，都要求有門檻了？
上課預備鈴響起，聞啟翔忙丟開凳子回座位。
封丞踩着鈴聲進來，黎靜看着他，忙拆了一顆陳皮糖塞嘴裏含着，臉蛋朝左側壓在胳膊上趴下。
她原就是當學渣的，也沒想着有多上進，既然這樣，那作業做不做的都無所謂。只是，封丞這麼好的成績，又為什麼要浪費一年時間復讀呢？
心底揣着疑問，黎靜的視線就把封丞的右側，從頭髮絲到尾椎骨，來回仔細地描繪了一遍。不可否認，他這張校草臉看着就養眼，未來對着這張臉“學習”一年多，確實是有福了。
黎靜下意識咽了咽糖水。
封丞回座位沒多久，就清晰感受到來自隔壁桌的灼熱視線。
起初，他只以為對方是氣性大、記仇，想通過這種“鐳射光波”對他進行干擾。只要他無視她，對方就會知難而退。
結果，現在大半堂課快結束了，這人還在看！
封丞抿着嘴，合上化學書，抬手將右前方書堆里的物理練習冊拿下來，餘光不經意掃到黎靜。此時的她，左耳上方別著那隻粉晶發卡，東升的太陽光直射在那發卡上，照出無數彩光，煞是耀眼奪目，和她那雙杏眸一樣。
匆匆移開視線，封丞垂下眼眸，隨意攤開練習冊的一頁就開始刷題。只是，右手握筆的力度鬆弛，面前這道題目已經重複默讀好幾遍，始終靜不下心解題。
封丞睫毛微顫，神色平靜地換了只筆，腦中閃過剛才那一幕，他手指微蜷，旋即在草稿紙上畫速寫。
她要看就看吧。
他也不是見不得人。
下課鈴響起，封丞手中的筆沒停，餘光感應到對方仍沒換姿勢，他沉聲道：“40分鐘了，脖子不酸？”
這話像是打開了黎靜的開關，她頓時渾身一震，一時不知該臉紅自己花痴，還是該臉青偷看被正主抓包。
沒顧的上丟臉，她趕緊直起身補救。結果用力過猛，就聽見一聲骨頭響，黎靜整個人都僵住了。
當機的大腦cpu像是剛重啟，一連串的生理神經開始瘋狂地向中央輸出反饋，先是后脖頸僵住不能動彈，再來是右手臂酸麻無力，接着又是右邊屁股椎像是有腰間盤突出的風險。
加上剛才那聲嘎嘣響，她怕不是要癱瘓吧？
饞這張臉，要把自己一輩子都搭在病床上，想想都虧。
怎麼說，她起碼得再來上萬個後宮吧？
喬安安拿出一袋荔枝分享，分到黎靜時，見她一動不動坐着，心下好奇，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晃晃見沒反應。她抓了抓臉，問：“123木頭人？”
深知前因後果的封丞，聽到這口令，一時沒忍住，差點把速寫毀了。
他匆匆收尾，臉上的笑意卻掩飾不住的從眉眼間散開，一貫冷硬的面容被這抹笑意柔和了稜角。以往可望而不可及的高嶺之花，此時也能下凡被人觸碰了。
黎靜維持着姿勢靠在牆邊，等待身上的酸麻逐漸褪去，視線游移之際卻再次被這人奪魂攝魄。
喬安安翔咬着荔枝肉吐核時，瞥見黎靜這幅不值錢的樣子，推推她，“別看了，這雪花在夏天放不住。”
黎靜舔了舔嘴唇沒說話，抬手動動手指，還麻着呢。
泄氣。
都是他惹的禍。
待封丞收尾結束時，就見黎靜一臉兇狠地瞪着自己，他神色微斂，眼底卻顯露笑意，“頸椎沒錯位吧？”
黎靜：……
倒也不用這麼特意強調。
見黎靜沒理他，封丞也不在意，將畫好的速寫單獨裁好準備收起來時，卻被聞啟翔攔住了，“封哥畫的是什麼，能讓我們看看？”
封丞轉頭問黎靜，“你想看嗎？”
黎靜乖順地點頭，“想看。”
封丞微微一笑，將畫捲起收好，“下輩子吧。”
黎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