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宣傳普法
短暫的周末稍縱即逝，周一一大早，黎靜打着哈欠晃進教室，放下書包坐下，撐着腦袋發愣。昨晚她遊戲打得太晚，這會兒腦子還是個漿糊。
發獃沒多久，同學們開始陸續進教室，咬一口包子嘴巴里囫圇叫囂着：“那誰，快把你那練習冊拿出來給小爺抄抄。”
“等會兒，我物理抄完就給你。”
“那你先把數學給我，一會兒早讀老夏肯定過來。”
“我沒手，你自己拿去。”
“……”
見這馬不停蹄的動靜，黎靜一時有些茫然。放假前有作業？她不記得有這回事啊。
擰着眉回想半刻。
查無此事。
黎靜眉頭一松，決定不再為難自己。反正作為學渣，有作業不寫那才是基本素養。
於是，黎靜心安理得的往嘴巴里塞了一顆陳皮糖，哼着不成調的曲子，以一副局外人的架勢看他們揮毫潑墨。
至於作業，那是什麼。
隨着分針撥動，人數逐漸到齊，封丞提着書包從後門經過，一眼就看見那顆被陽光籠罩的娃娃頭，蓬鬆的發質極顯柔和，搖曳的光輝不知在看什麼。
封丞摸着褲袋裏躺了一天兩夜的粉晶發卡，抿了抿唇。
從後門進去，抬手將發卡掏出來擱在她桌角，動作流暢又彰顯不經意，就像是純屬路過。
清脆的聲響吸引了黎靜的注意，她聞聲低頭一看，是她昨天一直沒找到的發卡。
居然在他身上。
餘光移向封丞，黎靜的杏眸中閃過一絲警惕。
前天被老紀帶去吃飯的場景在腦中一幀幀劃過，她盯着眼前的發卡，秀眉輕蹙。
把發卡放在這裏，難道是再次警告她，如果泄露他打工的事，就把老紀談戀愛的事說出去？
想到這可能性很大，黎靜舔了舔嘴唇。
她扭頭看向封丞，眼神疑惑，“你暗戀我？”
封丞往外拿書的手一頓。
“噗咳咳！”前桌喬安安一口水喝成了噴泉。一通咳嗽下，她頗不平靜地抬起手背就對嘴唇一擦，轉身正想對兩人普及老夏對早戀的態度。
話還沒出口，就見封丞一把將書包塞進桌肚裏，站直身體俯視黎靜。他冷笑一聲，“你丟的發卡，我還給你就是暗戀你？那動物劈了腿，植物出了軌，也是暗戀搞的鬼？”
他回頭用腳踢開凳子腿，聲線清冷，“回家翻翻什麼叫《未成年人保護法》和《治安管理法》。”
黎靜：……
“他是不是在罵我是法盲？”她木着臉仰頭問喬安安。
喬安安扯扯嘴角，尬笑：“興許他是想宣傳下法律？”
黎靜咬碎口裏的陳皮糖，目光狐疑，她沒覺得對方是在普法。
周遭聲響驟然一靜，黎靜歪頭一看，是夏老師來了，懷裏還抱着一堆東西。她忙推推喬安安，“班主任來了。”
黎靜好奇地看向講台，直到老夏撈出一沓試卷，她神色霎時有些不自然。那應該是上周五的月考試卷，她交的白卷。
黎靜垂着頭翻開書假裝自己在早讀，右手手指卻摳着桌角，以此緩解緊張的情緒。
夏老師將卷子扯開，清清嗓子，“都停一停，先別早讀了。上周五的月考，你們感覺自己做的怎麼樣，心裏都有數嗎？”
言語停頓，沒指望有人回答，他翻翻試卷上的分數，手掌一把蓋上，“試卷難度降成這樣，知識點也都是開學到現在學的，看看你們都考成什麼樣！”
台上厲聲的質問，不禁讓黎靜把自己埋在書堆後面努力裝個隱形人。當初交白卷的時候有多爽，現在就有多心虛。
雖說全國知識點是共通，跟轉學也沒多大幹系，但考得差也不能全賴她，她確實沒認真學過。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夏老師含沙射影的點名，“真就這麼難嗎？一個解字都沒寫就給我交白卷？”
聽出話中的咬牙切齒，黎靜把頭埋的更深了。
好在夏老師也沒多揪着她，話音一轉就開始表揚尖子生，“這次年級第一在我們班，是封丞同學，各科總分第一，其中數學是滿分！”
黎靜側頭看他，滿眼驚訝，下意識道：“還真是學霸啊？”
原本低頭認真刷題的人，聽見這話，轉頭回看她，目光澄澈，“和你交白卷相比，差得遠了。”
黎靜：……
這是在諷刺她是個學渣？
學渣交白卷那是基操！
等等，他怎麼知道交白卷的人是她？
這試卷都還沒發呢！
難不成他幫老師改卷子去了？！
聽見夏老師叫到他名字，封丞頂着右側人的怒火起身，臉色平靜無波的上講台拿試卷。他能拿第一，是意料之中的事，封丞並不覺得這有多令人羨慕。
不過，對上夏老師的一臉笑容和話語勉勵，封丞點頭回座位繼續刷題。
他比他們多一年時間學習，擁有這樣的成績不稀奇，要沒有那件事，他恐怕也沒機會重來一次。
眼底閃過諷刺，封丞抿着嘴繼續讀題，銳利的筆尖在草稿紙上演算，那氣勢勢如破竹。
眾人依次領回試卷，唯獨黎靜被夏老師單獨叫去辦公室說話。
站在辦公桌前，黎靜垂着頭雙手背在身後，一副乖巧聽訓的模樣，看得夏老師不忍心罵她。
再看這張比他臉還乾淨的試卷，夏老師又覺得心頭一梗，他嘆了口氣，語調和緩，“說說為什麼交白卷，是不會寫還是有什麼其他原因，說出來我們也好解決。”
黎靜咽了咽口水，沒說話。
剛才在教室里，他就說這試卷難度低，現在讓她說原因，她總不能說自己連題目都看不懂，試卷再簡單也沒有一元一次方程簡單吧？
真要這麼說的話，就等於直接承認自己笨。
她才不會這麼說呢！
見她害怕的不說話，夏老師以為是自己說話太嚴厲，於是換種更溫和的方式和她溝通，“那是不是覺得我們這邊進度快，所以不會寫？”
站的有些腳疼，黎靜聽見這話就順着梯子下。儘管這不是進度快慢的問題，而是她上高中就沒認真學習過。
見她出聲肯定，夏老師頓時渾身一震，知道是進度的問題，那這事就簡單多了。於是，夏老師立馬安排道，“我們的教學進度不可能因為一個人停下來等，那就這樣，每堂課的課間你來辦公室找我，我給你補補課。”
聞言，黎靜頓覺瞳孔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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