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自欺欺人
賀子天的霸總行為在外人看來甚是令人艷羨,但個中緣由只有當事人才心知肚明。他不容分說抓着莫貝琪的胳膊來到車前,一把就把她推進副駕駛。
一路上,賀子天一言不發,換擋的時候發狠似的用力,檔位磕得時不時作響。坐在一旁的莫貝琪不敢說話,她偷偷看了一眼,此時的賀子天冷若冰霜,氣氛沉默得可怕。
到家后,莫貝琪磨磨蹭蹭不敢下車,賀子天打開車門,和剛才一樣抓起她的胳膊就往家走。他把莫貝琪甩進屋內,“砰”一聲關上了門。
“我跟你說幾次了,對外不要公佈我們的關係!合同里都寫好的!看來你是不想再上學了!”
“不是,不是的!子天,你聽我說,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背着畫架坐火車全國各地去藝考,吃了不少苦,沒有她我早就在BJ的地下旅館凍死了。我就是見到她太激動了,我就什麼都忘了......子天,我保證,她一定不會對外亂說的,我回頭再和她說一聲,她會幫我保守秘密的!子天,你相信我......”
“那是你的事!哼,莫貝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們女人的那點虛榮心在塑料閨蜜面前最膨脹!你會害了我的!”
“子天!你怎麼能這麼說!是,我是承認我有點虛榮,因為我就是想畫畫,我想上央美,我的夢想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
“我沒有給你錢嗎!”賀子天大吼一聲,“我現在只要你嚴格遵守我們合同里講好的,你就不能老實一點兒別再給我找麻煩嗎!”
“可我還想要你的愛!我不想做你包養的情婦了!”
“我早就和你說了,這也是你答應了的!”
“我虛榮好吧,我不滿足了行嗎!我羨慕廖雲,我也討厭他!我不想做她的代替品了!”莫貝琪傷心地沖賀子天喊道。
賀子天一把抓起莫貝琪的右手舉在面前,惡狠狠地說:
“Betty,你覺得就憑你這一雙手端多少盤子,開多少酒瓶蓋才能賺足你大學四年的費用?你還想開畫室,自己買房子?!痴人說夢么?!”
莫貝琪抿着嘴不說話,賀子天接著說:“Betty,成熟一點,對任何人來說,謀生與謀愛從來都難以兩全!你已經是成年人了,成年人要維持情感關係,付出的成本是很高的,你有嗎?!”
見莫貝琪失落的樣子,賀子天鬆開她的手,自己坐到沙發上,“所以你要還是個聰明女孩兒的話,就乖乖的聽話,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如果出什麼岔子,你覺得央美會招收有劣跡的學生嗎?”
莫貝琪聽后,只是抬起頭淚水漣漣地看了賀子天一眼,然後捂着臉哭着跑進卧室。她含淚傷心的樣子像極了廖雲,賀子天感覺自己是傷害了真的廖雲,他既自責又懊悔,狠狠踢了一腳面前的茶几,嘩啦一聲,一個杯子被他踢掉在地上碎了。
過了一會兒,卧室門開了,莫貝琪換了一身性感的睡衣出來。她已經擦乾了眼淚,可還能看得出哭過的痕迹,眼睛、鼻頭和臉蛋紅紅的。賀子天看着莫貝琪出神,她此時楚楚可憐的樣子簡直和廖雲一模一樣,他曾無數次安慰過這樣的廖雲,從少時的那個小女孩兒,到現在他深愛的那個女人。
莫貝琪蹲在茶几前,一片片拾起大塊的碎玻璃,這時賀子天拿着垃圾桶蹲到她身邊,“扔進來吧,別傷到了。你別管了,讓家政一會兒來收拾。”他把莫貝琪扶起來坐到沙發里。
“子天,我錯了,我以後聽你的話,再也不亂說了。你原諒我,好嗎?”莫貝琪摟着賀子天可憐地說。
賀子天扭頭看着,恍惚極了,自己面前明明是廖雲呀!
“嗯,好!”他毫不猶豫地答應。
“子天,我愛你!今晚不走了好嗎?”莫貝琪撫摸着賀子天的臉溫柔地說。
“好,我也愛你,小雲!”賀子天緊緊摟着莫貝琪,不知道是莫貝琪在模仿廖雲欺騙賀子天,還是這一切只是賀子天在自己騙自己。
與此同時,廖雲已經在何亞家的炕上翻了好幾個回合。由於白天農忙,第二天還要幹活,村民們吃完晚飯很早就上床休息了,何家也不例外。
白天得知申宏偉被害的消息,廖雲就一直心不在焉。她看着窗外皎潔的月光,決定起身。她藉助手機的照明行走在山路上——她又來到何亞的墓前。
“小亞,我睡不着,來找你說說話。”
月光明亮,夜晚的群山和白天呈現出不同的景色。廖雲又和上次一樣靠在墓碑旁坐下。
“今天阿雷給我打電話......那人死了。”廖雲有些落寞地說,“我也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沒有多高興,當然傷心也肯定算不上,就是......我也說不清,但我相信這不是子天做的......嗯,我相信他,和相信阿雷一樣,我現在就是擔心他,我怕他還會做出什麼來......”
“哎——”廖雲嘆了口氣,她望着月亮自說自話,“啊?你說什麼?哈哈!還是你了解我,我是有那麼點兒口是心非哈!我明白,我越是信任什麼人就越是被欺騙,我不也騙了他們了嘛!有來有往,我也沒虧!小亞,其實不怨他們,是我自欺欺人,小時候我騙自己阿雷會嫁給我,大一些了我騙自己阿雷會娶我,現在我又騙自己阿雷會抓緊我,在我最需要的時候陪着我,最可笑的是我還騙自己子天是那麼愛我,我做多少都彌補不了他,我為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呵呵,騙來騙去,凈逗自己玩兒了,還不開心,想想就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失敗,人財兩空,哈哈!”廖雲一邊玩笑似的訴說,一邊哭着。
“不了,小亞,我就想和你說說算了,我不敢和阿雷說,也不能和子天說,能說的不敢說,敢說的不能說,我感覺好孤單呀......”廖雲抹了淚,身後忽然吹起一股風,吹過她的肩頭,這次她的懷裏多了一朵野花。她拿起這朵花看了好一陣,“小亞,以後過生日再也收不到你送的野花了,廖雲以後的生日還有什麼意思!不過也罷。”
廖雲靠着墓,虛空感裹挾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