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弊
於是，他顧不上說這事，小跑似的往教室里衝進去。
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定，他把准考證按規定放好，然後打開文具盒，作考前準備，完後有意無意掃了眼考場，發現這些面孔都好陌生。
其實，他們都是同班同學，因為郤家鎮就只有一個初中畢業班。
重生！對，確確實實重生了！
為此，他感到無比的興奮和欣喜，同時又有點小小的悲哀，因為自己面對的全是陌生的人，全是陌生的環境。
然而，所有人都認識他，都對他笑，甚至有兩個女生還向他拋媚眼。
不僅僅因為他是班裏的學霸，還因為他長得帥，特招女孩子喜歡。
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木木地笑了笑，算是禮尚往來。
這時候，有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背部。
他回頭一看，只見劉小兵對自己擠眉弄眼，還做了個把考卷擱到桌邊的手勢，末了又探過身子附在他耳朵邊叮囑了幾句。
他想拒絕配合對方作弊，卻猶猶豫豫開不了口。
正在這時，兩位監考老師從門外走了進來。
教室里即刻靜了下來，就連最調皮搗蛋的劉小兵也不敢吭一聲。
男老師站在講台前，神情嚴肅地宣讀考場紀律。
戴着眼鏡的女老師把手裏的試卷擱在講台上，等男老師講完話，便嗞地一聲拆開了密封膠捲，從裏面取出一沓卷子。
緊接着，男老師協助女老師一起分發試卷。
按照規定，在正式考試的鈴聲沒響起之前，考生只能看卷子，不能動筆做。
因此，郤向陽只能老老實實看試卷，從頭到尾看過一遍后，他臉上不禁露出絲欣喜的笑，因為除了最後那道壓軸題就沒發現難題。
與之相反，身後的同桌卻忍不住發出聲嘆息，細如遊絲。
他想安慰同桌一番，抑或鼓勵他一下，卻猛地想起了考場紀律，只好作罷。幫還是不幫，他仍然舉棋不定。
恰在這時，教室門外響起了一陣清脆的鈴聲。
男老師表情嚴肅地宣佈開始答卷，同時目光威嚴地回來掃了幾圈考場，才在講台旁邊的凳子上坐下，開始履行監考這一神聖的職責。
那位年輕貌美的女老師先是認真核查准考證，看有沒有冒名頂替的，接着檢查考生的文具盒和課桌抽屜，看有沒有私自攜帶違規的東西，完后才在後面就座，眼光在考生身上掃來掃去，捕捉異常情況。
考場十分安靜，只聽得見沙沙的答卷聲。
郤向陽把一切都拋在腦後，全神貫注地做考題。
對他來說，這些題目確實沒什麼難度，越做越順暢，越做心情就越暢快，充分享受到了做學霸的樂趣。
一般來說，考試前半段不會出現什麼異常情況，可到了後半段就不同了，那些差生不是抓耳撓腮，就是拿筆頭輕輕頓桌子，膽子大的腦袋轉來轉去，眼光往旁邊桌上的試卷掃去，想偷看對方的答案。
這不，劉小兵就不安分起來了，趁監考老師不注意的時候，故意往前探身上，眼光越過同桌的肩膀看去。
遺憾的是，郤向陽寬闊的上身把整張卷子都遮住了，他根本就看不到，只能幹瞪眼，氣得直想伸腿踢他的屁股，或者乾脆捶他一拳頭。
怎麼搞的，難不成這傢伙說話不算數？
不會吧？這位同桌可是出了名的守信用，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嗯，應該是精神過於集中，把剛才的承諾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好，那我就來提醒提醒他一下，好讓他履行承諾。
可就在劉小兵伸出腳準備踢同桌的凳子時，男老師來到他身邊，兩眼直盯着他看，那嚴厲的眼神使人覺得他已經洞察了一切。
做賊心虛啊，他不由得在心頭打了個哆嗦，趕緊把腿縮了回去，低下頭，兩眼盯着試捲髮愣，就算挖空腦筋也想不出那些題目。
現在他能做的就是，在心裏祈禱監考老師回到原位上去安安靜靜地坐着，最好是打起盹來，好給他偷看的機會。
可偏偏這兩位老師有經驗又負責，知道現在到了偷看作弊的時段，不僅走來走去，緊盯着每位考生的動靜，還時不時強調考場紀律。
這讓劉小兵陷入絕望之中，氣得直在心裏咬牙切齒地罵人。
郤向陽倒是樂見其成，這樣就不會受到別人的打擾，可以專心致志地答題，把自己應有的水平發揮出來，考出最好的成績。
還有就是，即便沒履行承諾，同桌也不好怪他，因為老師監得嚴。
然而，就在離考試結束只剩下二十分鐘的時候，劉小兵眼裏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因為兩位監考老師都坐到各自的位置上去。
只有二十分鐘了，抓緊，務必抓緊偷看，要不就完蛋啦。
劉小兵瞄了眼坐在講台旁的男老師，見他兩眼直勾勾地看向門外，似乎有西施打門前經過，應該分神了，便趕緊抬腳踢了下同桌的凳子。
這會兒，郤向陽正在認真檢查，似乎沒覺察到動靜，也就沒做出任何反應。
劉小兵急得直在心裏爆了句粗，加大力氣又踢了下前頭的凳子。
這回郤向陽有反應了，不光身子晃了晃，還準備扭頭往後看，只是眼光觸到了男老師，才趕緊把頭轉了回去，對着試卷看起來。
好險啊，要是讓監考老師發現，沒準就把自己當偷看抓了。
其實，在踢凳子那一瞬間，靜寂的考場裏響起一聲咔嚓聲。
為此，不少考生都尋聲瞟了眼，偏偏就不見監考老師的反應。
這倒是奇了怪了！
劉小兵以為監考老師都想別的事去了，注意力不在考場上，心頭不禁一喜，膽子也更大了，伸手拍了下前面的同桌，還低聲提醒他。
是假裝沒聽見，還是不履行承諾？
在猶豫不決當中，郤向陽有意無意將答卷緩緩移向桌一邊。
劉小兵興奮得直在心裏叫了句哥們夠意思，就一邊探着腦袋盯着同桌的試卷看，一邊沙沙沙抄起答案來，速度簡直可以用飛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