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虛偽老爹陸大華
仔細揉搓了好一會兒,小臉上的髒水總算慢慢變得清澈。
這下應該可以了吧。
洗乾淨小臉,她再次探頭。
水裏現出一張清瘦的鵝蛋臉。
或許是受到膚色和太瘦弱的影響,臉上的五官並無什麼特色,組在一起倒是不醜,但也稱不上美人,只還算得上清秀。
不過小臉上嵌着的一雙靈活杏仁眼,倒是給整張臉加分不少。
想是原主犯傻時,經常在外面遊盪的緣故,臉上皮膚並不白皙,有些暗黃。
還好,不是小說里那種有大塊帶色胎記、或者奇醜無比之類就行。
陸巧煙對容貌沒有太大要求,當然,有要求也沒有用,這不是現代,也不能整容啥的。
原主的相貌倒是比現代的陸巧煙要好看一些,她還是比較開心的,畢竟能好看誰想做個醜人不是。
相貌也看到了,繼續找野菜吧。
這處水溝的西邊是一片水田,這時節,水稻剛種下。
舉目望去,青綠青綠的一片,生機勃勃的。
陸巧煙在現代老家也見過水稻,不過她沒有親手栽種過。
在水溝不遠處看見一簇水芹,陸巧煙提着籃子過去。
水芹分為大水芹和小水芹。
大水芹是翠綠色的,豎直生長,比較高,有三四十厘米,用水焯了蘸着蘸水吃,或是直接炒來吃都是不錯的。
小水芹紫紅紫紅的,較矮小,有的直接匍匐生長,味道較大水芹濃郁些,用來做酸菜味道極美。
這處是大水芹,顏色鮮翠欲滴,看起來不錯的樣子。
陸巧煙俯身聞了一下,味道鮮濃清香。
“唔——
肯定好吃,這下有口福了,好久沒吃水芹了。”
這個時節,按理說野菜也快過季了,或許是村裡采野菜的人比較多的原因,這處的野菜還不算老,陸巧煙剛好趕上新長出來的一茬。
用鐮刀仔細把水芹割乾淨了,並不多,不到兩斤的樣子。
但對陸家來說應該是挺好的菜了。
在原主的記憶里,陸家是極貧窮的,光憑全家都喝粥就能知道了。
陸大華算是個地道的農民,農忙時忙着幹活,其他時間會和三弟陸三華去鎮上做幫工,只管種好糧食和賺些銀錢。
阿娘陸陳氏則是個典型的古代婦人,會縫補衣裳,偶爾也做些帕子到鎮上去賣,但算不上精通。
農忙時跟陸大華一起干農活,其餘時間在家做飯、洗衣裳,再去田間地頭看看水稻玉米長勢、有無缺損之類的,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陸家便無人去挖野菜了。
按理說原主虛歲十二了,在這個時代,已經很能幫家裏分擔大部分家務了。
但她是個傻的,誰能指望她能幹點什麼呢?
洗個碗給你把碗砸了怎麼辦?還得買不是?
只清醒時,她經常被陸大華抓‘壯丁’。
為此便宜爹陸大華對原主頗有微詞,一直想着等原主長到嫁人年紀時,趕緊找個地方塞了。
換些銀錢,也算聊勝於無了。
陸得寶就更別指望了,八九歲的小子,除了吃飯,其他時間巴不得乾脆直接住外面。
再加上陸大華夫妻對他都很寵愛,更是無法無天。
一路還採了些婆婆丁和莧菜,陸巧煙瞧着差不多了,拎着籃子回家了。
————
“死丫頭片子,捨得回來了?家裏是塞不下你么?非得往外跑,今天差點死在外面了你還出去?”
陸大華木着個臉,剛看見陸巧煙身影就開始罵罵咧咧。
“今天為了你這事兒,你爹我還挨老村長一陣說教,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不知好歹的東西!”
才走到陸家旁邊的路上,還未分小道進陸家茅草屋前的小院,陸巧煙便聽見便宜老爹陸大華的聲音。
把她嚇了一跳,手被路旁的荊棘劃了一個小口子,火辣辣的。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用的東西?啊,除了丟人你還會幹點啥?
咳咳,哎呦!你這丫頭是去采野菜了,阿爹還想着讓你在家休息呢,你這丫頭還挺勤快。”
陸巧煙側身走上小道時,陸家門口的陸大華看見她提着裝有野菜的籃子了。
明明上一句還在謾罵,看見籃子裏的野菜便轉了語氣,彷彿一個關愛女兒的好爹爹。
記憶里和在水溝邊時聽到村民的議論,陸巧煙便覺得便宜爹不是個好的,卻沒想到會是這般。
沒說話,走上台階,陸巧煙去了灶間把籃子放下。
陸爹還以為陸巧煙要做飯呢,還算溫聲地囑咐她。
“快做飯吧,差不多也是到飯點了,把飯做好你阿娘和得寶也快到家咯,她倆去你外婆家一天了,這時辰也該是回來了。”
陸巧煙這才知道,原來阿娘陸陳氏和弟弟陸得寶今天去外婆家了,怪不得今天一直沒見着人影兒。
說完話看見陸巧煙沒動,陸大華便又發脾氣催上了。
“還站着幹嘛?菜都採回來了,不會去做嗎?難道要我這當爹的去做好端給你吃不成?”
誰知他話音剛落,陸巧煙一下子蹲坐在地上。
眼巴巴地望着陸爹,五官似乎有點不太協調的樣子。
“阿巴……阿巴……”
聰明我可能不會演,傻子我還演不了?
瞧便宜爹那虛偽的樣子,有好處就說上兩句好話,沒好處就無厘頭謾罵?
老村長罵你是因為我嗎?那不是你自個兒導致的?
誰慣的你?該你的?
我一個成年人都給你當女兒了?還怎樣啊?
陸巧煙看不慣陸大華的德性,加上初來這裏陌生的感覺,更是對其煩不勝煩。
親女兒掉水裏了,沒見他問上一句。
現在還在這兒對自己陰陽怪氣的。
她更加不耐煩了,反正原主是個傻子!
隨他吧!愛誰誰。
陸巧煙表示自己也很無奈,索性破罐子破摔。
“這是又傻了?唉,倒的什麼霉讓我攤上這麼個傻丫頭啊?這傻丫頭果然是指望不上。”
陸大華皺了皺眉,不過他也沒打算自己去做飯,自然是等陸陳氏回來做。
隨即他拿了把已經破了個小洞的椅子,走下台階,去院裏坐着發獃。
是自己倒的什麼霉,穿越千年來給你做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