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買家

陸塵坐在院中正在練字，這是崔先生特意佈置的作業。

求學幾天下來，陸塵已經將蒙學課本背了個七七八八，從昨日開始，已正式學習科舉內容。崔君彥除了為他講授詩賦策論及經書外，還特意要求陸塵練習三館體。所謂三館體，乃是繼承了唐楷的傳統，方正、光潔、大小一律，是當下官場的書體，到了清朝，這種書法又被叫做館閣體。

練字的陸塵有些心不在焉，因為他從崔先生處聽到了一個“噩耗”。

整個河北東路，已經好幾年沒有出過進士了。

當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陸塵一臉懵逼。河北東路，這麼大的地方，居然好幾年也出不了一個進士？？？？？

崔先生有些無奈的說，何止是河北東路，整個北方每次科舉中進士者，只佔總人數的一二成，而每次科舉，所錄不過一二百人。分攤到北方諸路，還有多少？

論及原因，崔先生說，一則南方承平日久，物產豐饒，百姓生活尚可，有餘力供子弟學習。二則南方學風濃厚，有書院、州學、縣學不計其數，學子能得到更好的教育。

崔先生還說，兩年前范仲淹、歐陽修等人頒發興學令，許各州建州學，生徒在二百人以上者，許更置縣學。貝州最繁華的清河縣，都沒有幾個學子，至於州學，聽說還在準備當中，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完成。

知道這些信息后，陸塵有點絕望。雖然他現在記憶力遠超常人，但一想到北方“錄取率”，就不禁有點絕望，這TM比後世考上清華北大還難啊。

不過還是要好好學習，以後的事，誰說得准呢。況且聽人說，還有“進納官”，就是用錢買官······

嗯，努力學習之外，還要努力賺錢。

想到賺錢，陸塵停下了手中的筆，抬頭看向正在廚房忙活的陸五七。

這廝現在從內到外，幾乎像是換了個人。多日飽食后，雖然還算不上敦實，但身上那種瘦弱之感已經一掃而光。而且自從讓他獨自生產方便麵后，陸五七就爆發了極大的熱情，不僅自己摸索着研發了幾款產品，而且還將前門店鋪收拾得井井有條，就等着擇日開張了。

至於能不能賣出去，陸五七從沒考慮過。

銷售的事，陸五七不考慮，陸塵卻要好好考慮的，商業計劃書什麼的他不會寫，只是羅列了個大概。便包了幾餅泡麵，晃悠着往永濟渠而去。

出了東門，就看到熱鬧的永濟渠，七八丈寬的河面上不時飄來幾艘船隻，上面載滿了貨物。部分船隻會在清河縣外的碼頭上停靠，然後下來補給。因此這個不大的碼頭，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陸塵來到碼頭邊的一個小茶攤上，要了一碗茶湯。此時的茶和後世有很大不同，人們習慣將茶葉碾碎，加上蔥姜鹽等一起飲用，陸塵第一次喝的時候，差點沒嘔吐，所以這碗茶湯他是不喝的。

向茶博士又要了一碗開水，陸塵便老神在在的放入一餅泡麵，撒入調料包，又用另一隻大碗蓋上。少頃，揭開大碗，一股濃香從大碗中瀰漫開來。

陸塵拿起筷子，呼嚕呼嚕的開始嗦面，聲音之大，讓鄰桌紛紛側目。

不顧周圍人的目光，陸塵吃完一碗，抹了把嘴，在眾人的詫異目光中又拿出一餅泡麵泡了，繼續大聲嗦面。

第二碗吃完，陸塵撐得直翻白眼，可是要等的人還沒出現，只能再泡一餅，揭開碗的剎那，方便麵特有的濃香讓陸塵幾乎嘔吐，正在他準備咬牙再吃一碗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

“小兄弟，你這湯餅可真奇特，居然不用煮，而是用泡。”

陸塵差點哭出聲，迅速停下筷子，抬頭一看，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站在桌邊。

這人穿着一身錦袍，身後還跟着幾個隨從模樣的人。陸塵笑道：“大官人有所不知，我這湯餅，乃是用秘法製成，只需開水一泡，便可食用，而且耐儲存，即便放上兩三個月，依然不會變質。”

說著將油紙包着的幾餅方便麵遞給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第一次見這麼奇特的食品，特別是聽到耐保存后，雙眼更是一亮。

陸塵笑呵呵的道：“大官人感興趣的話，何不試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