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大小狐狸

吃飽喝足，眾人盡興散去，三三兩兩去其他村民家借宿，只要錢到位，村民都十分歡迎能招待京城來的貴客。

趙山河喝了個小醉，眾人散去以後，也不管屋內的一片狼藉，裹着衣服往床上囫圇一躺便沉沉睡去。

還是四郎他娘細心，待眾人散去，又來趙山河屋裏收拾碗碟，邊收拾還邊罵：“真是個憊懶漢，吃完就睡，收你兩條熊前腿，幫你干這恁多事。”

邊幹活邊罵罵咧咧，趙山河似乎在夢中聽到了，翻了個身，耳不聽為凈。

卻說趙山河睡到下半夜，朦朦朧朧中感覺口渴難耐，揉揉眼屎，起身藉著微弱星光找水喝，咕咚咕咚一大碗冷水下肚，趙山河再躺在床上，卻一點睡意也無，腦海里全是那修行之事，於是起身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龍形述真》，觀看起來。

這一看，趙山河立馬就泄了氣，言語晦澀難懂，充斥着大量趙山河看不懂的修行術語，這不由得讓趙山河想起上輩子當研究生看論文的苦逼生活。

無奈，書看不懂，覺睡不着，只能出去，一翻身到了房頂上，看着那漫天大雪發獃。

來到這個世界十八年了，趙山河看過了無數個這樣的雪景、夜景，每次看到都只覺得惆悵不已。

正在發獃時，一個身影悄無聲息的來到趙山河身後。

“誰？”

趙山河猛然回頭，卻看到是李聿。

李聿拱手道：“抱歉，嚇到趙兄了。”

趙山河笑笑道：“無妨，李兄也睡不着？”

李聿道：“是的，半夜睡不着，就起來看看這北國的雪景。大雪漫天，當真好景色，是我在南方看不到的景色。”

趙山河道：“景好，只是第一眼看上去好而已。要說真的好風光，還在於與誰同游。”

李聿道：“有道理。”說罷坐在趙山河身邊。

趙山河道：“其實，我到現在也還有些不真實感覺，從小羨慕修行，卻不得其門而入，你的到來就好像天賜福星一般，很突然，很不真實。”

李聿道：“趙兄乃豪傑，縱使沒有我，趙兄日後也一定能有一番成就。”

趙山河擺擺手，知道李聿這只是客套話。道：“李兄之恩，大恩不言謝。不過，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李聿道：“趙兄請說。”

趙山河道：“這修行之事，還望李兄能再幫我，那《龍興述真》我看不懂。”

李聿道：“哎呀，我竟然忘了這事，對於未曾接觸過道家典籍的人來說，這修行法門的確晦澀難懂，非有師父手把手領進門才行。”

當下李聿也不墨跡，便道：“京城與這裏路途遙遠，我過幾日便要回家為趙兄延請名醫。趙兄可有空，我現在便可教導趙兄這本《龍形述真》。”

趙山河道：“求之不得。”

於是二人又回屋，點起油燈，藉著燈光，李聿為趙山河一點點講解這本《龍形述真》。

龍形述真的核心要義，是以人體脊柱為核心，將之看成是一條大龍，先練體，練出氣感以後，用內氣練脊柱，脊柱強，則氣力自強。

而且更妙的是，將脊柱想像成一條大龍，還可以日夜觀想，練氣的時候輔助煉神，所以這是一本一流秘籍，直通煉神境界。

但其缺點就是內氣輔助練體、煉神，氣力增長几乎無上限，但是卻只有少許內氣存在體內，便無法像其他內功一樣，練出渾厚內力，而這內力可謂是妙用無窮。

練刀者，

可用內力發出刀氣、刀光，可斬數米外的敵人，而且還可以不局限於武器的質量，內力發出的刀光的鋒銳程度取決於習練者的內力質量與法門。

像那輕功水上漂、李聿白天展示的那一手踏雪無痕，就是內力在輕功方面的妙用。

傳聞那練虛境強者就可踏空而行，如履平地。這也是藉助內力才能做到的事情。

而沒有渾厚內力，趙山河就絕無法做到上述這些事情。

不過《龍形述真》並不是不練內力，只是內力少而已。

但趙山河此時也沒有其他選擇，只能說是冥冥之中似有天意。

一夜無話，二人便在教學與學習中度過。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起床用過早飯，又集結起來，一同進山打獵去。這次就沒有讓幾個獵戶陪同。

眾人進了大山裡，護衛們三三兩兩的散開，但都是在李聿幾身後呈扇形，而不是跑到幾人前面，因為那樣會打擾到野獸，李聿、李漫還打個什麼獵？

李聿、李漫、胡方、趙山河四人慢慢的不行，搜索着野獸的蹤跡。

進了山林，就是趙山河的主場，他在這大山裡生存了那麼多年，對於打獵經驗豐富，分辨蹤跡、尋找獵物、設置陷阱，可謂是駕輕就熟。

不過由於趙山河的箭法很准，就算是棕熊，趙山河也有信心憑藉手中的硬弓，三箭使其斃命，根本就用不着陷阱。

其次，趙山河會用刀，但只是砍刀而已，而且刀法也的確說不上精妙。

四人悠哉游哉的在山林里慢慢走，只有李漫對於打獵抱有極大的熱情，她還在心心念念着打一頭大老虎，剝下皮帶回去炫耀呢。

但是打獵這種事情，有時候也是看運氣的，就算是經驗豐富的老獵人也不敢說每次都能打到獵物。

眾人就這樣在大山裡徘徊，也只能獵到一兩隻沒有儲存夠過冬吃食的小動物。

且不說這邊把進山打獵當作郊遊的四人組，卻說離四人不遠處的一個山洞裏，一大一小，兩隻狐狸在竊竊私語。

大小狐狸均皮毛雪白，大狐狸人立而其，站着用前爪給小狐狸塗抹草藥，而那小狐狸的左後腿上一道箭傷，一個箭頭帶血的箭矢被折斷放在一旁。

大狐狸還在那碎碎叨叨：“跟你說別出來別出來，你非要出來。家裏好吃好喝，還有老祖宗指導修鍊，我們現在的正事是趕緊修鍊到練虛境界，只有練虛才能化形。化成人形之後，天下之大，哪裏去不得。”

“剛出山，就從天而降一個箭矢，這真是倒霉催的。飛來橫禍。”

小狐狸又委屈又生氣的道：“家裏好是好，但是呆的久了，難免無聊枯燥。再說了，練虛境界又是那麼好修的嗎？全族有幾個練虛境界化成人形的大能？別說練虛，便是煉神境又有幾人？況且我也只是想要出來轉轉，看看人間是什麼樣子。哪知剛出來就被箭矢射中，我都快疼死了。”

越說越委屈，小狐狸竟然要滴下眼淚來。

大狐狸道：“行了行了，別哭。養好傷，養好傷我再帶你回去，若是讓咱爹娘知道我沒有保護好你，非要剝了我皮。”

小狐狸又撒嬌道：“我的好大哥，都是我纏着你讓你帶我出來玩的。我保證不會讓爹娘知道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