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恍如隔世
陳凡心神微動，緩緩現出真身，手心連翻，冒出一點九彩光華，一位人仙憑空出現。
此人與陳凡一模一樣，無論是身高還是相貌，氣質分毫不差，他臉帶微笑，拱手道：“小的見過主人。”
陳凡端詳了半晌，滿意的笑了：“從現在起，你就叫陳重。”
九重天的確不凡，難怪煉製容易，成靈卻極其困難，足足用了九百多年才如願以償。
陳重一揖到底，恭恭敬敬道：“謝主人賜名！”
陳凡一指外界，問道：“這乾坤袋怎麼樣？有沒有把握？”
陳重心靈一展，苦思良久，搖了搖頭：“暫時還不行！”
陳凡頗感失望，其實也在意料之中，早有心理準備。
萬能五寶神通相當，正面較量起來，九重天與天地乾坤袋不分上下，可惜陳重在別人的世界裏，自保有餘，脫困無力。
陳重認真的說道：“小的認為，唯一的方法還是破天鞭……兩位個個煉術高超，您再與他們商量一下。”
“唉！”陳凡暗嘆一聲。
破天鞭還是老樣子，好像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沒有絲毫進展，束手無策。
拍拍他的肩膀，陳凡道：“你在這兒頂住，我們進去了！”
陳重神色傲然：“請主人放心，小的心裏有數，絕對不會出事。”
陳凡點點頭，閃進地球靈界，手掌平伸，萬劫旗落在手心，陳鼎與陳箭出現在眼前。
兩靈異口同聲：“破天鞭怎麼樣？”
陳凡攤開雙手，無奈苦笑。
兩靈面面相覷，陳箭問道：“大哥，你有什麼辦法？”
陳鼎眉頭緊皺，搖頭嘆氣，同樣是一籌莫展。
陳凡擺擺手:“算了，法寶成靈需要機緣，非人力所及，順其自然吧！”
“不！”陳箭伸手，一臉堅毅，“破天鞭給我吧，小的再考慮考慮，肯定有辦法的。”
陳凡怔了怔，取出破天鞭，陳箭一把搶過，迅速虛化，與九重天融為一體。
陳鼎也呆了呆，急促道：“小的去看看，主人莫急，我們一起探討。”緊跟着消失。
愣了片刻，陳凡才回過神來，手指一點，收回火靈，心靈掃過全靈界。
同為九重天，成靈與不成靈大有區別，這裏與帝陽的不可同日而語，縱橫十萬億里。七大洲按比例擴大，非太玄五洲所能比擬，超過一般人想像。
靈氣還是你們充沛，卻無比的新鮮，似乎帶着濃濃的靈性。萬物生機盎然，七靈興旺，生氣極盛，欣欣向榮。經過近千年的演化與變遷，和平共處的理念已經深入人心，各類靈仙之間的爭鬥全部消失，到處充滿了祥和。
不僅是普通生靈，就連龍鳳也在安居樂業，潛心修鍊。心境平和，沒有以往的高傲，龍宮與鳳巢不再是禁地，青木林也開放了，它們與其它生靈和睦相處，就連以往的奴僕也沒有了隔閡。
成靈了，意味着與太玄的最後一點聯繫也徹底脫離，已經真正的自成體系，平行發展。生靈自我繁殖，完全自給自足，虛空的日月星辰真實存在，按照這裏的規律運行，甚至於產生了地心。
這就是包羅萬象。
“千年了，滄海桑田，物是人非！”陳凡恍如隔世。
這些年來，生靈繁殖了一批又一批，原有的紫靈仙所剩無幾。
所有的紫靈後期龍鳳，羅浮、紫袋等人仙，孔雀、白雲、飛天王、黑象王、三百六十個水族全部渡劫了，還有金麒麟、土麒麟兩對夫妻，他們留下了兩對兒女。
在祥和氣氛之下，眾靈心境平和，最後成真者達到三成，均滯留在靈界，失敗者有黑象王、帝光、帝南、帝日、帝月，還有所有鳳凰。
現如今，靈猴王與眾石猴成了眾靈之首，分駐各洲，負責管理靈界。他們一身正氣，大公無私，萬靈無不信服。
海洋屬於龍蛇，它統管所有水族，各洋神龍也服服帖帖，一呼百應。
陳凡嘆了口氣，不知是喜還是憂，手指一點，三鬼現身。
再次重逢，三鬼特別激動，擁抱在一起，一片歡聲笑語，洋溢着無限喜悅。
小鬼與龍鬼最不容易，均順利修至六劫，創造了天大的奇迹。
特別是龍鬼，五劫成功以後，毫不遲疑的再次重修，陳凡怎麼勸也聽不進去。
這一次重修驚心動魄，險象環生，足足用了六百年其中的艱辛只有陳凡與他自己最清楚，絕對是萬死一生。
多少次陷入絕境，看似回天無力，陳凡也心驚肉跳。令人敬佩的是，它憑藉堅韌不拔的意志，一關又一關挺過來了。
當然，老鬼也是不簡單，有史以來第二個九劫鬼王，足以引為自豪。
陳凡感慨不已，逐個撫摸三鬼，道：“恭喜，恭喜，我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小鬼笑嘻嘻的說道：“主人謙虛了。呵呵，我們再厲害也不如您，日月同體才是天下第一，大哥也不是對手。”
老鬼笑道：“我與三弟倒沒什麼，二弟最了不起，我簡直不敢相信，哈哈！”忍不住開懷大笑，笑得十分燦爛。
陳凡也笑了，道：“都了不起，你們成就越大，我越高興。”目光定在龍鬼與小鬼身上，緩緩的說道：“你們大劫已至，快認主吧。”
兩鬼愣了一下，老鬼雙手一攤：“快，鬼王成真，心劫最重，這種滋味還沒嘗夠嗎？主人在成全你們。”
“謝主人！”兩鬼各自射出一道紫光，陳凡腦門一涼，揮手道：“去吧，祝你們成功。”兩鬼出現在一座荒涼的山脈。
陳凡看着老鬼，欲言又止。它九劫並未圓滿，還差最後一個靈魄，無論如何也不肯吞噬。
老鬼搖頭道：“主人不必再勸，小的與您一起成真。”
陳凡摟着老鬼的肩頭，什麼也不想說了，心中一片溫暖。
三王、三鬼、三毛、七雲、三鳳、麒麟，還有兩丹蛇，那麼多生靈，身邊僅余老鬼、威武王與龍蛇。
威武王一直在刻苦修鍊，長期閉關，卻沒有絲毫成真的跡象，老鬼隨時可應劫，龍蛇也快了。
“自己呢？”陳凡有些疑惑不解。
長達千年的修鍊，天風早已成靈，修為持續增長，腦丹的小宇宙不停地散發出能量波，與陰陽兩氣融合，體質更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生死兩道也完全浮出水面，自由循環。
可以說，修為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但一直沒有跨入紫靈後期，始終在門檻徘徊，這是從來沒有過的，陳凡百思不得其解。
回頭看看老鬼，心道：“還能等萬年，應該足夠了，看來只有和他一起成真。”
老鬼輕哦一聲，問道：“這兒還有幾位兄弟？我們不妨聚一聚。”
陳凡笑着點頭：“走！”下一刻定在太平洋上空。
小龍正與龍蛇並肩飛翔，一見陳凡，頓時大喜過望。
小龍眼尖，目光定在了老鬼身上，感應到九劫鬼王的可怕，立馬停了下來。
老鬼眨眨眼睛，做了個鬼臉，小龍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退後百丈。
龍蛇卻顧不上那麼多，憑空拜倒，喜極而泣：“主人，想死我們了，你怎麼現在才出現？”
陳凡連忙將它扶起，仔細大量着，開心的哈哈大笑。
按理說，龍蛇號稱四爪龍，比神龍稍差些，達不到至尊境界。
不過，兩丹蛇與黑雲本身修為太高，遠超過十八靈，三靈又是自願融合，經過億萬天雷的磨礪，輕而易舉的突破極限，修為近乎八戒鬼王，而且修成了水火兩靈，成真在即。
“好，太好了！”陳凡最感欣慰的是，三靈的生命烙印完美無缺的融合，性情未變，心境圓滿，成真有望。
龍蛇眼中噙着淚花，撲到陳凡懷裏，哽咽不止。
無力是丹蛇，還是黑雲，它們對陳凡的感情極深，從定風嶺就開始同甘共苦，一起度過了最美好的時光。
可以說，沒有陳凡，就沒有它們的今天，也許早就死在三王的手裏。
陳凡輕拍它的後背，柔聲道：“你們三兄弟的情義比天高，永不分離，應該開心才是。”
龍蛇抹去淚水：“小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三人一體，我……我只是想念主人。”
陳凡點頭道：“我也想你們，為你們的兄弟之情感到驕傲，看到你，就是看到了三個。好好修鍊，你的大劫沒幾年了，成真是十拿九穩。”
轉向小龍，笑嘻嘻的說道：“老弟，很厲害嗎，竟然修成了火靈。呵呵，再接再厲，儘早修鍊成龍水，否則時間來不及了。”
小龍將目光從老鬼身上挪開，恐懼之色盡去，苦着臉說道：“水靈太難了，小弟每百年閉關一次，好像是白費力氣，一點進展都沒有。大哥，你有什麼辦法教教小弟，再拖下去就晚了。”
陳凡大笑：“當年你怎麼說？牛皮吹破了吧？哈哈，修為提高太快，嘗到苦果了吧？自己努力吧，成靈的事誰也幫不上忙，你看看。”一拍龍蛇，道：“他就是現成的榜樣，虛心請教吧！”
小龍眼巴巴的看着龍蛇，拱手道：“老大，幫幫忙，咱們是好兄弟，是不是？”
龍蛇連連搖頭：“主人說得對，火靈好修，水靈難煉，我也是莫名其妙修成。”嘻嘻一笑，打趣道，“老弟，趕快回去閉關，時間就是生命。”
小龍慌忙抱拳：“大哥，老弟，我先走了！”偷撇老鬼一眼，匆匆躍入大洋。
龍蛇哈哈大笑：“這傢伙有意思，那些老龍渡劫后，立馬抖起來了，自認為水族之王，居然打着主人的旗號，向個龍宮發號司令。呵呵，被我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再也不敢囂張。”
陳凡暗笑，這也難怪，自從飛升到太玄，小龍原以為還能稱王稱霸，沒想到厲害的一個接一個出現，地位節節下降，心裏落差太大，有點不平衡。
略一思索，道：“這樣吧，我給你娶個名字，就叫黑龍王如何？”
黑龍王鄭重一拜：“謝主人！”他知道這裏面的含義，黑字打頭紀念黑雲，龍王意寓着神龍之王。
突然，陳鼎與陳箭現身，神色怪異。
陳凡奇道：“想到訣竅了？咦，你們怎麼了？好像有什麼難以跨越的困難。說吧，本來就不抱希望，我有心裏準備。”
兩靈沉默片刻，陳箭道：“有兩條路，一是等。無限制的等，也許主人成真以後才有變化。”
陳凡眉頭皺了皺，一聲不吭。
陳箭不慌不忙，繼續道：“另一個辦法就是，小的與它融合！”
陳鼎忙道：“不，我來！”
陳凡擺手，制止他們爭執，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點！”
陳箭解釋道：“破天鞭儘管靈性驚人，卻完全屬於死氣，成靈的希望不大，必須與一個強大的生靈融合。小的想來想去，只有我有這個資格。”
“還有我！”陳鼎急不可耐。
陳箭一捶他的肩膀，笑道：“破天鞭的特點是進攻，你的性情太溫和，與之相反肯定是不行的。而我是冤靈煉化，恰到好處，估計還能增加幾成威力。”
陳凡沉吟不語，猶豫不決。
陳箭急道：“它成靈后，小的並沒有消失，而是轉化成鞭靈，對於小的來說，無論是什麼器靈，最後的結果總是一樣的，與主人一起成真，這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目光轉向陳鼎，一字一頓：“大哥，開始吧！”化着一尊小巧的鼎爐，定在空中不動。
陳鼎不敢動手，緊盯着主人，無聲請示。
陳凡想了許久，嘆了口氣，微一點頭。
陳鼎面色黯然，將鼎爐吞下，虛化不見。
陳凡仰首觀天，心情十分複雜，是喜？是憂？是悲？還是感動？連他自己也分不清。
老鬼與黑龍王頗為默契，一左一右，靜靜地陪着他。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陳凡訝然，外界環境大變，居然出了乾坤袋。
毫不遲疑地閃出九重天，不由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