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紅的偷襲者
虧得張俶不單反應及時,身手也敏捷的很,瞬息間在馬背上擺出了一個鐵板橋,那隻巨螯險而又險地從他的鼻尖擦過,徑直破開一道血痕。
反觀另一個遭遇突襲的倒霉鬼,卻是被巨螯頃刻間絞斷了脖子。
躲過一劫的張俶單腿繞開馬鞍,滾落到地面。
剛剛那對巨螯令他此刻心有餘悸。
之前跟所有人的交手,他幾乎能全部做到壓着對面打,旁人乍看之下,那些對手的表現就跟木頭人無二,面對張俶的狠厲攻擊都是被動的挨揍,無一例外被一面倒地打趴。
可出現這種情況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張俶自身的速度常人難以企及。
所謂唯快不破,他在別人出一拳的時間裏能出兩拳還有餘,這也就意味着,他的拳頭轟到對面臉上時,對面的拳頭才打出一半。
可剛才的襲擊就打破了張俶在速度上穩高一頭的局面。
隔在中間的馬匹受驚跑開,襲擊者的全貌完全映入張俶眼帘:
總體構造似蝦,堅硬的外殼呈現暗紅,其上佈滿了一些明顯的顆粒,誇張的巨螯顯得狹長,尖頭上伸出圓鼓鼓的眼珠,好幾條觸鬚在空中肆意擺動,呈現圓筒狀的胸部探出五對步足,尾部連接着巨大的尾扇。
克氏原螯蝦,或者說,小龍蝦。
但是個頭比一輛私家車還大,這變異的程度屬實有些誇張。
嗯?變異?
張俶腦海中不免閃過了主線任務二里的變異體,自認找到了任務的關鍵線索,但張俶的內心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對面的變異龍蝦給了他不小的壓力,自家的速度在面對這隻鰲蝦時並不佔絕對優勢,而龍蝦的甲殼明顯防禦力不弱,兩相對比之下,張俶的腦海中立馬推演出了這樣的一幅場景:
在自己費盡心思地躲過巨螯的攻擊后,終於來到了變異紅鰲蝦的巨大身軀前,運足力氣轟出一擊,卻只是在龍蝦的外殼上留下裂痕,而那對巨螯也在此時從身後過來,將自己攔腰夾斷。
腦海中出現的這個結果,讓張俶不安地直吮牙,眼下這個情況,他並未直接衝上前去,而是掃了一眼巨型龍蝦身周,幾名正暗中將它合圍的馬隊成員。
方才靠着從洞中鑽出發出的雷霆一擊,已經震懾住了不少人,此刻這隻巨型紅鰲蝦頗有耀武揚威般的神色,開始晃蕩着自己那幾根長長的觸鬚。
僵持之下,一位馬隊成員心中緊張,被腳下的沙坑絆了個踉蹌,這下便能看到巨型紅螯蝦那有些可笑的凸出式圓眼珠迸射出一道光彩,卻是捲起了尾部,幾對步足眼花繚亂般擺動開來,呼吸之間就退後了一長串距離。
與此同時,它沿途在空中揮舞的巨螯也給一些人帶來了意料外的損傷。
通常,小龍蝦的螯鉗上會生着不少鋒利的小刺,而在體型放大到這個程度后,這些原本只能蟄手的小刺,卻是與短劍無二。
有幾名合圍者被這些尖刺劃開好幾處口子,鮮血四溢。
巨型紅螯蝦突出重圍后,立刻用巨螯對準了所有人。
身為領隊的北廣有些擔憂地瞥了一眼天際的烽煙,不願繼續在跟這隻巨型紅螯蝦對峙。
“等一下我去吸引它的注意力,你們找機會去攻擊它螯鉗的連接處。”他開始下令準備強攻,囑咐道:“記住了,一定要快。”
氣氛一下子肅穆起來,眾人皆一點頭,將正對巨型紅螯蝦的位置讓給了北廣,繞向它的螯鉗後部和腿部。
為了給眾人創造出手的機會,北廣披上抵禦沙塵的風衣,希望籍此更能吸引變異紅螯蝦的注意。
張俶沒有關注北廣怎麼打扮,反而暗自思索,對比起當初大弟子仲山瞬殺巨型蜈蚣和眼前一群人被巨型紅螯蝦阻攔的情況。
參照着主線一隻有三分之二的完成度,正式弟子之上還有真傳弟子,而正式弟子跟見習弟子相比,不僅可以學到練形術,還可以學到鍛體術,看來大師兄當初揮拳時出現的兇殘鯊魚,便是只有真傳弟子才能學習的秘法。
兩相比較,眼前眾人中只有正式弟子,這是硬實力上的差距,當初那條蜈蚣率先出擊,結果大半身子懸在空中難以躲閃,大弟子仲山正是趁這個空檔后發制人,可眼下北廣卻是要主動出擊,這是時機不對。
有這兩點在,張俶對這次主動進攻並不看好,總而言之,不管眾人能否擊破紅螯蝦,充當誘餌的北廣都是凶多吉少。
張俶打量着穿上長款防砂風衣的北廣,這麼做的危險性他不可能不知道。之前漠視暴徒行兇,現在又為了儘快支援黃鎮,保護眾人,攬下了這樣的送死任務,張俶一時也不知如何評判他了。
下意識回味起他對自己說的話,那種語氣就算不是示好,也有一種不願交惡的意味。
自己一個新晉的正式弟子,根基不牢,真的有必要讓他這麼做嗎?就連號稱文明的現代社會也不會這樣,更何況是末世廢土,這些在此生存的人經歷過不少生死磨難,真的會是那種溫吞吞地說對不起,沒關係的人嗎?自己剛打趴他弟弟,第二天就被安排在他手下,這其中敢說沒有貓膩?
張俶快速過了一遍自己的猜想,這一切也有可能是自己長期生活在班恩修道院,過於壓抑,思維發散過頭。
不過,稍微賭一把,他還是賠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