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研墨

第7章 研墨

門內的明梵拱手抱拳:“是。”卻忽得抬手,朝背後甩出幾枚飛針。

針尖擦着應辭的髮絲穿過,射在應辭背後的桂樹上。

應辭僵硬地站在原地,只需偏一些,她的眼睛就要沒了。

門內傳來清冷的聲音:“進來。”

應辭想要抬步,才發現自己已經僵硬地動彈不得,手中托盤也是憑着僅存的力氣,才沒有摔在地上。

“吱呀”——

隔扇門從內開啟,應辭抬頭,便看到一個劍眉星目的人走了出來,眼中還帶着凜冽煞氣。

應辭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這一身煞氣,比他父親身上的還要更盛。

明梵打量着應辭,方才若不是看到了溫庭示意,那幾枚飛針可就不是射在樹上,而是從應辭的喉嚨穿過了。

腳下步子沒停,看了半晌也沒覺得應辭有何特別,於是一個飛身,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死亡的威脅近在咫尺,讓人不由得膽寒。待明梵離開,應辭才戰戰兢兢地進了房間。

溫庭放下手中案卷,端起桌上茶杯,輕抿了一口:“你來做什麼?”

應辭端着托盤微微福身:“來給大人添些茶水。”

溫庭聞言,手中動作一頓,不動聲色地放回茶杯。

“嗯。”冷冷淡淡地一聲,聽不出任何情緒。

應辭繞至溫庭身旁,端起青瓷茶壺,添到溫庭杯中。眼神瞥到書案上的卷宗,應氏卷宗,不由自主地失了神,方才溫庭說的正是應家的案子,什麼死罪難逃,應辭一時六神無主,難不成出了什麼變故。

“應辭。”珠玉落玉盤般清冷悅耳的聲音響起。

應辭回過神來,茶水已稍稍漫出,在檀木書案上聚了一圈水漬。

應辭忙收了手,放下茶壺,拿起掛在一旁的絹帕清理擦拭,還好溫庭及時提醒,只是灑出了一些,沒有打濕了滿桌公文,否則,怕是又要弄巧成拙了。

應辭邊擦邊悄悄地瞥了一眼溫庭,看到溫庭神色如常,沒有明顯的慍色,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剛想請罪,就看到還未擦凈的茶水順着書案滴下,打在溫庭的月白常服上,留下一灘茶漬。

應辭如遭雷擊,耳邊響起念珠的提醒:“大人有輕微的潔癖,衣物一日一換,洗凈之後要用熏香熏過,不可沾染臟物。”

應辭僵硬地抬頭,果然看到溫庭如玉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來不及多想,應辭從腰間抽出自己的手帕,伸手覆在了溫庭*T雙腿之間的衣擺之上,然而越是擦拭,茶漬越是肆虐,硬是在衣擺上暈出了一朵褐色的花。

應辭的額頭已冒出了密密的汗珠,她怎就又闖了禍。

溫庭終於忍無可忍,伸手鉗住了應辭的手腕:“別擦了,拿件乾淨的衣裳來。”他就不明白,將她清清白白地接出來,她卻非要做這些丫鬟做的事。

偏偏還沒點自知之明,明明嬌生慣養,十指不沾陽春水,還越做越起勁了。

應辭聽后,放下手帕就要朝門外走去。

“裏間。”溫庭無奈。

應辭低垂着頭,不敢瞧溫庭,轉了腳尖朝裏間走去,在衣櫃裏取了件乾淨的青色外衫。

她拿着衣衫,手腳麻利地替溫庭褪了外衫,換上新的衣裳,然後熟門熟路的將玉帶系好。如今她最熟悉的,恐怕就是伺候溫庭更衣了。

衣衫換好,溫庭的臉色才稍稍好轉。

應辭總算鬆了口氣,又重新替溫庭倒了一杯茶,這次不敢再亂看一眼。

溫庭已在書案之前重新坐下,執起青瓷杯喝了一口杯中之茶,皺起的眉頭一閃而過,終是沒有說什麼。

應辭想起念珠的叮囑,又不着痕迹地朝後退了兩步,乖順地站在溫庭身後,靜靜地瞧着溫庭批示公文。

朝堂公務繁雜,不會事事都由燁帝過目,一部分公文自然就送到了百官之首的溫庭這裏。

溫庭抓着狼毫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批下的朱字卻不如溫庭表現出的那般溫和內斂,矯若驚龍,飛揚瀟洒,在硃色筆墨的映襯下,還隱隱透着殺伐之氣。

都說字如其人,應辭不禁斂眉沉思,到底哪一個才是溫庭的真面目。

銅刻香爐中的安神香裊裊飄起,空氣里皆是淡淡的檀香,讓人心靜氣和,應辭方才焦亂的心也漸漸靜下來。

空氣中飄起一縷若有若無的玉蘭香,縈繞在應辭周圍,飄散向四周,隨着應辭的呼吸深深淺淺。

溫庭手中動作一頓,朝後瞥了一眼,剛好對上應辭一雙專註的星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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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他是斯文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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