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血液
鄭一方並沒有在局長辦公室里找到老於,連任局長也不在。撥通他的電話詢問之下,說是正在趕往完美世界大廈的路上,如果不太緊急的事情過會兒再彙報,說完便掛了電話。
接下來鄭一方趕忙跑食堂吃飯,今天晚上估計又要通宵,他必須先把身體裏的五臟廟塞嚴實了,要不然打仗也沒氣力,一邊走向食堂一邊把電話打給了妻子。老溫四人的受傷,令得他的心情非常糟糕。每逢心情不好的時候,鄭一方以前愛找人在練習場打一架;自打和小朱談戀愛開始,他就愛和小朱海闊天高胡扯一氣;有了小孩以後更甚,直接把和妻子以及孩子的胡謅變成他宣洩不良情緒的泄洪口。
小朱此時剛到家進門正換鞋,接通電話后說道,“這時間打電話給我,不用說今天晚上又要加班不回來吃飯了。下午在局裏的時候還通知阿姨多做了兩個菜,等你和偉哥回家吃飯呢。現在好了,新鮮菜要變隔夜菜了。”
鄭一方趕忙又是檢討又是拍馬屁討好着把妻子糊得有氣無處發,然後讓小朱把電話拿給兒子,本想着和寶貝兒子聊幾句,沒想到兒子嫌他煩着看動畫片,就算媽媽在旁勸說了好一會就是不肯聽,弄得鄭一方好生無趣。
飯後,鄭一方從食堂跑到了鑒證科,沒想到發現王駿正和技術員小芳聊得興高采烈,他在王駿身後用手在他後腦勺上給了一個爆栗,罵道,“讓你在這裏盯着,不是讓你在這裏盯着女孩子看,是讓你在這裏盯着女孩子幹活。”
王駿一臉的委屈,捂着被敲疼的後腦應道,“老大,我確實是在這裏盯着小芳幹活。”
小芳連忙在旁打着圓場說道,“鄭大隊,別錯怪王駿,他一直在催我們,弄得我們整個組的人陪着他一起都吃不上飯呢,而且如果不是他機靈和心細,我們還不一定能發現雨傘里的秘密。”
鄭一方聞言來了興趣,笑着問道,“快說來聽聽。”
王駿回答道,“這兩把摺疊雨傘都是壞的,但是壞的地方不一樣,其中一把老式的有好幾根傘骨斷了而且傘面和傘骨脫離;另外一把是把全自動雨傘,用料卻比較差,很多金屬部分都有毛刺,我們發現它的傘轂是被人新動的手腳,用暴力弄壞軸承里的滑珠。”
鄭一方當然知道殺手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因為全自動雨傘必須要打開才能讓縮在一起的幾節傘柄伸出來,但是打開雨傘就意味着傘面張開,這樣就塞不進天花那條縫隙了。不過他並沒有解釋更沒有打斷王駿的話,因為他需要實際考察一下這個剛從警校畢業的年輕警察的分析能力。
王駿繼續說道,“雖然不知道破壞這個地方是何用意,但是我猜測犯罪嫌疑人並不是把雨傘當作雨傘用,而是要把兩把雨傘綁在一起做成長棍子使用,而張開的傘面不利於操作,故而他把撐開傘面的機關弄壞了。”
聽罷王駿的分析,鄭一方不由暗自點了個贊,但是他依舊不動聲色,繼續饒有興緻地等着王駿的分析,“不過,這個地方仍不是關鍵,剛剛我們還發現這把雨傘的傘頭並沒有裝好,而且開口上還有新撬的痕迹,於是我讓小芳她們拆開傘頭,結果在裏面找到了一點新鮮的血跡,雖然血跡是被人清理過後留下來的,小芳說還能用得上,所以她們現在正在做血液的基因分析。”
說到這,王駿見鄭一方仍沒有反應,擔心自己的陳述不夠清晰,繼續補充道,“估計犯罪人在使用雨傘的時候,發現傘頭的彈片被卡死了造成雨傘打不開,而他手頭上沒有替代物,所以他只能把雨傘修好。把傘頭打開,卡死的彈片從彈簧圈裏弄出來再放到正確的位置上。不過雨傘的用料實在太差,所以不小心被戳破了手指或者被彈片划傷的手指。”
鄭一方非常同意王駿的分析,不過他仍想繼續考究一下這個小夥子,問道,“犯罪人做這些事的時候都帶着手套以免留下指紋等痕迹,怎麼這麼容易被划傷手指?”
王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彈片太薄而且彈簧太小,戴着手套難以操作,所以他只能赤手做事,沒想到在這個過程中就被弄破了手指。那人一定在事後清理過雨傘上的痕迹,雨傘的其它地方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但是機械部分太多坑坑窪窪細小拐角,血液又有很強的粘結力,故而他不可能完全清理乾淨。”
鄭一方完全同意王駿的分析,殺手就是因為知道不可能清理掉血跡,故而把兩把雨傘另外處理了。現在就是看血液基因分析的結果,再通過基因數據庫比對能否找到線索了。不過,鄭一方對此並沒抱太大的希望,這樣的人在基因庫里能找到配對數據可能性不大,不過還是存了一個希望,希望此人曾有前科,便可以鎖定他。
想到這,他看着鑒證科幾位忙得不亦樂乎的小妹妹,忽然說道,“小駿子,雖然剛才我對你的批評不對,現在收回,但無論如何你還是得捱批評。”
王駿一臉的無辜,問道,“隊長,我又有哪個地方沒做好了?”
鄭一方再次敲了敲他的腦袋,罵道,“你看這麼多妹妹都沒吃飯,難道你不會先幫她們到食堂把飯全打過來?還是說你想一會兒忙完了,把我們局裏的警花們都請去吃宵夜?”
小芳在旁聽了,叫了一句,“還是我們鄭大隊體恤民情,怪不得把我們小朱姐姐給蒙走了,王駿,你該向你們老大學習,一會兒我們忙完了你會做了吧?”
鄭一方可不想摻和這些年輕人的打情罵俏,叮囑了一句,“小駿子,一會兒基因分析數據出來后立即送去資料室進行比對,你繼續在那裏盯着,結果出來就通知我”。
說罷,就要在王駿苦瓜一般的目光中離開,不過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掏出來看是陳偉通過微信發來的幾張照片,是從幾個方位拍攝同一人的照片,接着是一條留言,“此人應該就是在嚴沁沁身上放定位器的人。”
看完微信,鄭一方沒有多言語,疾步走去資料室,把照片轉給當班警察要她比對居民檔案,接着跑到天眼中心,讓人接入完美世界大廈辦公室大堂的監控攝像機從中午1:15開始,找尋照片中人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