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助你登頂
光陰稍瞬即逝,三日眨眼便過。
李景行能夠稍微走動,蘇玉攙扶着他在庭院裏散步。
言墨和暗影兩人抱劍靠在角落裏,凝視着兩個相依偎的身影,總覺得擔憂是多餘的。
算無遺策的李景行何時有失敗過的計謀?
偶爾涼風吹拂過,李景行便輕咳兩聲,蘇玉趕緊將斗篷披在他身上,點着腳尖將兜帽戴着裹緊。
“你弄得我如同襁褓中的嬰孩似的,讓他們瞧見笑話。”李景行柔聲細語的說道,倒敞開斗篷將蘇玉給抱在懷裏。
這副你儂我儂,如膠似漆的模樣讓言墨趕緊別過眼去,怕到時候雙眸失真,患針眼。
蘇玉本來想要躲避,卻聽見李景行低聲說,“別動,傷口痛。”
“哪裏?可是沒有癒合?今日回去歇息吧。”蘇玉頓時便蹙着眉,扶着李景行向屋榻里走去。
李景行勾起唇角的弧度,單手摟着蘇玉,看她小小身軀攙扶着自己吃力的模樣,也不忍心將全部重量壓過去,而是堪堪輕扶着。
“你近日來可顯疲憊,也都是我的過錯。”
“我,有事要與你說。”蘇玉扶着李景行坐在床榻,抬起眼眸,有些認真的開口道。
身為醫者,病患到底是何種程度,蘇玉心知肚明,又如何猜不透眼前人是想要裝病來騙得同情和原諒。
永遠無法叫醒裝睡之人,不過是想瞞,而她願意將那台階擺出來,順勢下來才是。
可渾渾噩噩的含糊過去,終究不是辦法,皇親貴胄的身份和奪權大事並非是拖延能夠解決的。
“好,你說。”李景行眉眼含着笑,卻也配合的正襟危坐,注視着蘇玉。
當今皇帝昏庸無道,剛愎自用,使得百姓雖不至於民不聊生,卻也無富庶公平日子可過。
強權壓制,官官庇護,需要有措施徹底清查污垢和爛泥才能夠肅清朝野,締造天平盛世。
蘇玉並非是古板的閨閣女子,心中自有着天下百姓的念頭,更知道李景行無論是殺伐果決的性格還是手腕才學,都是合適的君王人選。
與其被動的等待皇帝追殺陷害,拚命逃亡,不如轉變局勢,把握主動。
況且,李景行並非是能夠安心在山林朝野間呆住的人。
蘇玉垂眸思索着,李景行也並沒有催促,只是溫柔纏綿的看着她。
半晌,終於等到蘇玉抬起眼眸,認真又堅定的說道,“我願意支持你奪權,用我的力量助你坐上九五之尊之位。”
“雖然如今力量薄弱可能不值一提,可女眷里,你即便有暗衛在旁也難以下手。”
“我在京城裏的理療館,如今有兵部尚書夫人作為引薦,日後定然會認識些達官顯貴的夫人妾室。”
“到時候,若是有些事情需要幫忙,枕邊風也是有些作用的,那些旁人無從知曉的隱秘和消息,枕邊人也自然是知道最多的。”
“否則,你也不會派暗樁到百花樓那種煙花巷柳里去尋消息,對么?”
蘇玉是聰明的,根本不用李景行坦白什麼,便能夠將他的埋伏和佈置看的清清楚楚。
初到京城的時候,李景行曾經暗中偷偷出去過幾次。
蘇志文怕是有什麼事情瞞着,自然背地裏跟着,發覺言墨等人是隨着李景行到百花樓等地,回到府邸便跟蘇玉坦白讓她多多留神注意。
李景行是清高孤傲的,他平日裏就算是看到些胭脂俗粉靠近都會厭惡躲避,更不會到紅樓等腌臢地尋些樂子,蘇玉聯想身份便知道是去探聽消息。
心中也並不介懷,如今字字句句的開口,她有着信心,李景行會接納這等建議,所以並沒有像是尋常強權背後的女子唯唯諾諾,反倒是眸光灼灼。
“若是能夠得夫人的助力,與我而言是如虎添翼,我自然是開心的。”李景行向著蘇玉攤開掌心。
蘇玉卻並沒有將手放進去,反倒是擰着眉道,“可我也是有條件的,並非是威脅,你若是不答應,我明日便帶着琪花琪樹回到鎮裏。”
“你大可以在京城謀取你的前程,你我之間便此生不用再見。”
話,不用說到這般境地,李景行只靜靜的看着她。
“你他日若是登基為帝,我不求什麼后位,中宮之主,也並不會攔着你選秀,廣納三千後宮的嬪妃佳麗。”
“只需要你答應我,必須要護着琪花琪樹,哪怕是不給他們什麼封爵藩地,也不能讓任何人傷着他們。”
“我可以潛心在後宮吃齋念佛,不管前面紛紛擾擾,可若是有人傷着他們,我必定不會輕饒任何人。”
“哪怕她們是什麼相國之女,宰輔之身,我也不會留着任何人!”
蘇玉眼眸里射出幾分殺意,凜冽肅殺的氣氛讓李景行頓時愣住,隨即又啞然失笑的站起來。
他向前兩步,直接拽着蘇玉的手腕將她拽到懷裏,聲音自頭頂低低傳來,道,“玉兒,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即便登基為帝,後宮也只會有你一人,旁的女子,哪裏有你這般通透聰慧,又深得我心。”
“我不需要那些所謂高官的庇護,更不用低聲下氣的娶些女子來穩固朝權。”
“我要做的,是讓你與我並肩攜手的站在權力之巔。”
蘇玉聽着他的承諾和強有力的心跳聲,承認在瞬間有些心動,但很快便被壓制下去。
她不懷疑此刻李景行的所言都是出自內心,但她也不敢確定,往後哪日真正遇到事情,他會如同今日這般沒有任何動搖和改變。
當下的真心,抵不過時間和選擇。
“好,我信你,我陪你。”蘇玉只淡淡的說出兩句話,任由李景行抱着她,闔着眼眸。
未來如同迷霧被籠罩着那般,看不清楚,可蘇玉卻願意牽着這雙手,去賭一把。
賭未來是錦繡前程,一覽無餘,還是……被傷得徹底。
“你別讓我輸的太難看……”那夜,蘇玉身着裏衣,躺在李景行的身側爬起來,用手輕輕撫摸過他的鼻樑和眉眼,低聲喃喃自語的說著。
她的表情有些悲觀,又有些希冀藏在眼底最深處,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