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二百零三章 結案

賢妃娘娘的宮殿裏,今日沒有點香。

院中四處有人在擺弄着花草，有人在掛着帷幔。

虞修儀住的偏殿已經被重新佈置過了，宋鶯看着那個精緻秀麗的硃色殿宇,突然好像看到了虞錦瑟生前的樣子。她就站在那個偏殿門前一動不動，清清淡淡，楚楚可憐。身後掛了一條黃繩,正幽怨地看着她。

虞修儀身死,連帶着指認她的證據也是假的。且若是她自己做的案,房中那破了的紙面具,不可能留這麼久。

證據放在衣櫃裏,不過一日，給她更衣的宮女便能發現。

所以那個面具是在虞修儀被趕去冷宮之後的那天,被放進去的，“對吧？”宋鶯站在院中,看着虞錦瑟的虛影說道。

“對什麼？”這時,賢妃從屋子裏頭走了出來，親和地問道。她似乎精心打扮了一番,看着這模樣,倒是比從前以往都要好看幾分。

宋鶯看着眼前的女子,腦中的畫面還是一一往後翻過。

而當日那院子當中人來人往,功夫好的侍衛又不能隨意進出後宮。那能隨意進去的，不就是她么？

且虞修儀常年受閻貴妃的奴役和欺侮,卻唯獨對賢妃心懷感激。所以對於這位貴人的話，她應當是聽的。她聽了,那童公公，自然也是同樣相信的啊。

見到宋鶯的那一刻，賢妃娘娘眼中有些失望,但是還是笑吟吟的，“聽着聲音，本宮還以為是官家來了呢，原來是宋大人。”

“參見娘娘。”

“宋大人這樣是來……？”她上下打量了宋鶯一眼。

“哦，瞧下官這記性。”她趕緊找了個借口，“娘娘，還是為了上回那案子。上次您跟下官說了鬧鬼的事情，但是下官記得有些模糊了，娘娘可否再說一遍那是在同下官說上一說？事關重大，臣好做個筆錄結案。”

對方自然欣然應允。

一番編排，她才得以出了扶玉宮。一路上神不守舍地想着案子，一不留神，一腳就踩空到了門外那淺淺的小河裏。

她剛感覺到腿上冰涼，整個人就被人從後面拎了起來。

“半個時辰不見，這就要跳河？”趙琮幽幽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他剛剛從官家那處趕來，就見這丫頭直直往河水裏頭走。

宋鶯被人提在空中，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扭過頭，見到趙琮才突然回過神來。某處火辣辣的疼痛讓她齜牙咧嘴，“啊，疼。屁、股好疼嚶嚶嚶。”

嚇得趙琮趕緊一把把她撈了起來，因沒法抱，只得讓對方扶着自己的小臂哼哼唧唧，“可好些？”

宋鶯哼唧了一會才平復下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好些了……”宋鶯嘴硬，“不過謝謝清之了，要是你沒來，我怕是要整個人落到河裏去，可就全然不像個男人了……哈欠——”

她打了一個噴嚏，然後一邊摘掉褲腿上的葉片，一邊小聲對趙琮說，“不過，我知道兇手是誰了。”

“誰？”

“是……”她話還沒有說出來，整個人看着自己濕透的褲腿，從上面摘了一片濕透的花瓣下來，“噫？……這河裏，哪兒來了花瓣？”

她記得她這一路走來，河流的旁邊，沒有花啊。

“你說花瓣？”趙琮挑了挑眉，就帶着她往上遊走去。

沒過多一會，就見着兩個穿着藕荷色衣裳的小宮女立在河邊，往河裏撒花瓣。宋鶯忍着疼痛，上前打着招呼，“二位姐姐，這是在幹嘛呢？好好的花，為什麼撒了呀？”

那兩個宮女只當他們兩個是新來的俊俏太監，看着便喜歡，就多說了兩句，“你們這些公公懂什麼？娘娘說了，這世間一草一木皆有靈性，落了的花滾在泥里，那就是糟蹋了。放在水裏，才是正正好的呢。”

“原來是這樣，”宋鶯見着對方不認識自己，便安心了，瞧着那兩位宮女，“二位姐姐生得好看，不知是哪位娘娘宮裏的？”

那兩人便忍不住嬌笑，“怎麼，你這是看上了我們誰？”

宋鶯一愣，“沒想到姐姐們這麼直接啊。”

“哈哈哈，”她們又捂嘴笑了一陣，“行了，不逗你了，我們二人啊，是賢妃娘娘宮裏的。”

宋鶯垂了垂眼眸，盡量不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表情，“賢妃娘娘啊，怪不得，就是對這些花草也是慈愛得很。只是姐姐們這樣撒花瓣，別宮娘娘，怕不會有意見？”

那宮女叉着腰答道，“怎麼會？想當初啊，賢妃娘娘剛進宮的時候，可是比現在的唐安安什麼受寵多了。就是這條活水河，原來也是因為娘娘年紀小，思念家鄉而挖的呢。”

“如此？”她瞪大了眼睛。

“對呀，”另一個宮人接着道，“原來這條河，就是給娘娘放花燈用的。只是後來，就變成了，每逢佳節，大家都一起在宮中放燈了。”

宋鶯震驚地站在原地，原來……是這樣么？

宮內的河流直通外頭的護城河。但是唯一有一點特別的是，這個河流出口處，有一個小小的拐彎，那個地方，是最容易積聚東西之處了，但是每日還是有固定的人來打掃，定保證護城河裏頭乾乾淨淨。

直到他們立在宮外的護城河邊，宋鶯似乎還是沒有回過神來。周圍四處街道寬廣，有人在旁邊拉長了聲音叫賣，“平安符平安扣～二位，大師開光過的平安符要不要……”

“好了，可以抓人了。”趙琮沉吟道。

“抓誰？這個打掃護城河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