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第二百零二章 正保

上午的皇宮,晨露已經滴盡。

一個黃門偷偷從垂拱殿的後門跑了出來，往僻靜的地方小跑而去。

男子腰上的玉被他握得發燙。他早應該猜到宋鶯今天支開他是去做什麼去了，但是等他發覺過來,還是晚了一步。“怎麼樣？宋大人可在裏頭？”

“在！”那黃門忙不迭說道，“大人，您快些去吧,再晚些,怕是要出人命了！”

趙琮鳳眼微眯,便快步往殿門沖了過去,“官家,大理寺卿求見。”

趙昀正頭疼得很，頓了半晌,還是道，“宣。”

“清之啊,這麼急匆匆地過來,有何要事？”

趙琮盡量保持着鎮定，“還請官家放了宋少卿一條生路,宋大人身子弱,經不得幾下打。”

趙昀看着自己眼前的案幾,輕嗤了一聲,“他知道自己經不得幾下打，還來同朕說這些,那就是腦子糊塗，文人迂腐,滿腦子虛假正直。朕要他何用？”

“官家怕是誤會了，”趙琮微微低頭，臉色並不好看,“宋少卿此舉，並非文人迂腐，而是真的為了社稷和大局。”

“哦？在大宋這個節骨眼上，她要查朕，還是顧全了大局？”趙昀挑了挑眉。

“官家想想，若是當年衛大將軍真的是冤枉的，而要謀害大宋，謀害您的人還在宮中，那大宋該如何是好？”

趙昀的眼神暗了暗，長嘆了一聲，“哪有這麼多冤案？趙琮啊趙琮，朝中之事，牽一髮而動全身，你祖父沒有教過你嗎？”

“教過，但是還祖父更教過臣，遇事當拔本塞源，才是解決之道。”

“你……”趙昀頓時眉頭緊皺，“你們如今一個個，膽子怕是太大了！”

趙琮沉着眉眼，往下一跪，“臣斗膽敢問官家，若是前些日子宮中的案件，犯案的並非是閻貴妃。而是與當年案件有關之人呢？”

趙昀眯了眯眼睛，上下打量他許久，“你就這麼想救他？”

“官家……”他的聲音有些慢，“臣與宋鶯，就好比您與祖父，榮辱與共，唇亡齒寒。”

趙昀長長嘆了一聲，“要查也可以，只是若是查不出，你們大理寺拿什麼當責？”

“臣，以性命擔保。若是查不出來，任憑官家處罰。”

趙昀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連說了兩次，“好，好。那若是查不出來，朕命你去守夔州，你可願意？”

趙琮低頭，“臣願意。”

趙昀滿意了，但是趙琮離開之後，他卻沒有起身。趙昀靠着椅背，衝著空氣道，“似道啊，他們方才說，當年姜衛的案子，有冤情。”

“哦？”側面的一個房間裏，走出一個一手拿着一根釣竿，穿着青色華衫的男人。他微微一笑，低頭一拜，“臣未曾聽說。但是如此，臣應當是要避嫌了。”

“你避什麼嫌，當年的案子是朕要你去查的。”

賈似道自然是笑着，“官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們都不相信臣呢。”

***

“啊，啊，啊嘶……”宋鶯整個躺在床上，一邊反手給自己上藥，一邊嗷嗷叫喚。好在時還有餘崖給他們留下來的一些藥材。比宮中用的藥效都還好，緩解了她很多的疼痛。她細細數了一下，自己今日按攏共挨了六下板子。可別說，這六下板子，差點時將她的小命都要掉了。

趙琮的聲音從床帳的另一側傳來，“可需要幫忙？”

“啊啊啊不用了。”宋鶯趕緊說道，她今日已經有夠丟臉的了。若是再叫他幫自己擦藥，那叫一個什麼事？於是她忍着痛，快速將葯一灑勻，痛得眼淚直打轉。然後迅速將被子一蓋，“好了。”

趙琮沉着臉走上前來，坐在她的身邊，一把掀開她蓋在身上的被子。

嚇得宋鶯手足無措，只得用手往身後一捂，“你，你做什麼？”

“放心，我不看。”他說得認真，沒有往不該看的地方瞅一下，“這傷口現在不能碰，等過了一晚上，大概就能結痂了。”

“哦……哦。”她低了低臉。

正想往床裏面挪一挪，卻不料被對方一手掐住了下巴，宋鶯臉上的肉被他掐得有些肉嘟嘟的，就見他看着她道，“宋鶯，你今日支開我，就是為了去做這個？”

宋鶯：心虛……

“你要同我一塊去的話，我時怕官家遷怒於你。”宋鶯低頭，悶聲悶氣道。

臉卻又被扭了過去，“你今日單獨去，就不覺得我會去救你，官家也遷怒於我？”

“我錯了……”

“以後還敢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