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疑惑

第二章疑惑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首先感覺到的是頭部如裂開般疼痛。睜開眼看見都是茂密草叢,濃密的看不見地面。

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意外的沒有死,而且是非常非常幸運的在自由下落了幾百米后還沒有摔死。

接着我又悲哀的發覺除了自己沒有人能夠救自己。我這樣想不是隨意的猜測。我掉下山崖后,沒有人傻到或者說沒有人能夠做到,從幾百米高的崖頂直接下來找我,在他們眼裏我只不過是一具屍體罷了。

就算那對戀人對我心懷感激,死活非要找到我的屍體。那也只能去聘請專業探險隊,從峨嵋後山繞道才能到達崖底。不過這種可能性幾乎不會存在。

我來峨嵋之前查資料時,看過一篇關於捨身崖探險的報道。那是十餘年前的事情,有一隻探險隊經過六天的跋涉,到達了捨身崖下。報道中說那裏全是屍骨,人類的和各種動物的。

從屍骨的分散狀態上看,那裏有動物在吃人類的屍體(因為每年從捨身崖上跳下自殺的人不在少數)。有力的證據就是人類屍骨很多出現在崖下一兩里地之外,屍骨也因被拖動變得殘缺不齊。

現在我就算幸運的沒有被摔死,但是在天黑之前,我如果沒有離開這裏,並且在找到一個安全的藏身之處的話,那我最終的歸宿極有可能會是在那些野獸的肚子裏。

產生要儘快離開這裏的想法后,我首先回憶起一篇野外受傷自救的文章。文章里說從高空摔下的人,不能貿然移動自己,因為這樣很可能造成自己的第二次創傷。

我按書上寫的先試了試自己在上面的右手,動了動指頭還好五個感覺都正常,沒有什麼痛感。又依次非常小心的轉動右手手腕,沒問題。接着手臂試着抬起,也可以做到。

有了好的開始使我信心大增。接着又開始測試右腿,一點一點的測試下,右腿也表現的很正常。下面是關鍵,脖子如果能轉動,那我基本上可以活下去了,反之還是趁着右手可以動,趕快自殺的好,免得活活的被那些野獸吃掉。

我屏住呼氣,小心又小心,緩慢再緩慢,左右輕輕轉動了一下頸部。感覺除了挨着草叢的額頭有些疼外,其餘一切很正常。

我暗暗安慰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次回去一定要去買彩票,說不定那500萬在向我招手呢。”想到這裏我猛得側轉身,將自己變成面朝天的仰卧姿勢。

從樹冠的空隙里我看到的天空是蔚藍的,沒有一絲雲彩。我走過那麼多地方,還沒有看見過那麼藍的天。轉向左右看時,都是長長的雜草擋住了視線。

我又按着自救程序檢查了自己的左邊身體,居然都沒有問題。最讓我迷惑不解的是,我記得昏迷前腰部和崖石發生過劇烈撞擊,怎麼現在我一點也感覺不到腰部的疼痛?

懷着疑惑的心情我慢慢的坐了起來。發覺我的前方是一片樹林,樹木非常粗大,估計至少也有一兩百年的樹齡。

我心裏想着:只有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樹木才會活的這樣長久。邊想我邊站起來,轉身回頭望去,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眼前出現的同樣是一片樹林,不,可以說是一片非常茂密的森林。沒有半點懸崖的影子。

我人在發獃,可身體還處在轉身狀態。左腳剛落地,左腳腕上就是一陣刺痛。我向腳上看時,出現在我眼裏的不再是我那隻43碼的灰色登山靴,而是一隻小巧的黑色皮質馬靴。

我在連續的打擊中再也站不穩,一屁股又坐回到地下。心裏同時念叨着:“我也被傳送了!?”可是為什麼要說“也”呢?

平日我回到租的小屋后,睡覺前愛上上網看看新聞,再看一些網絡小說什麼的。幾年前玄幻小說才興起時,我還很迷戀過一陣子。

那時我天天幻想着自己什麼時候能被閃電劈中消失,從而進入三國時代縱橫天下。或者又莫名其妙的走入一陣煙霧后消失,來到清朝末期去拯救危難中的中華民族。甚至想睡覺醒來后,自己已經在魔法世界裏,並且成為一名威力無窮的禁咒法師。再經過一系列不斷的努力后,成功晉級為神,從而再去創造一個新的世界。

可是隨着越來越多的玄幻作品出現,歷史上的各個時期都被人成功穿越,並且改變了那個世界。隨着穿越大軍的不斷擴大,看着那些天生就是英雄的人物,在各個異時空中大顯神威。

他們或是冶金製造方面的高手,要槍要炮隨手而得,甚至大炮軍艦也是想造就造。他們又或是軍事方面的天才,初上戰場敵軍就會幾十上百萬的死亡或者投降。他們又或者是經濟方面的天才專家,不願意在現實社會裏掙我們老百姓的血汗錢,而轉行去了困難更大的異時空。果然在那裏創造了困難,並迎着困難而上,財源滾滾而來,瞬間成為世界首富。

可我呢。我一不懂製造槍炮,二不懂軍事,三不懂經濟,四甚至不懂泡馬子,就更別提當什麼種馬。象我這樣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的人,萬一不小心被傳到異時空,也許不用一個月我就得被餓死。與其去異時空當乞丐,還不如留在現實里被老闆剝削。

在充分認識了自己的不足,而產生了自卑心態后。我就趕緊放棄了這種幻想、空想、意淫轉行異時空的念頭,老老實實的在現實中繼續去做我那份很有前途的銷售工作。

可是現在這個賊老天偏偏在我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情況下,就把我傳送到這來。並且身上什麼都沒帶,甚至連身體都不是自己的,這樣就連我自己稍稍還能拿得出手的徒手搏技都不可能再指望用上。

早知道要被傳送到異時空,怎麼我也要去學習些有用的知識啊。也好去煉點鋼鐵,隨便造個什麼航空母艦的出來玩玩。可是現在我心裏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在絕望中自唉自怨了一陣子,才覺得終歸要面對現實。現在最重要的是檢查自己的新身體,判斷自己被賊老天傳到了什麼年代。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和手腳,大約估算出現在這個身體是一個11歲到12歲左右小男孩。從手上看,這個身體的主人是從來沒有干過重活的小少爺。身穿着類似帆布的藍色夾克衫,下身穿着同樣料子和顏色的馬褲,腳上穿着一雙黑色的小牛皮馬靴。這一切證據都證明,這個小男孩不會是窮人家的孩子。

得出這令人鼓舞的分析,心才稍稍的放下來。根據衣服的質地和樣式,我大概能夠初步判定現在是在民國某個時期,為什麼不是在清末?那是我摸了又摸自己的頭上,十分確定以及肯定自己沒有辮子后,才謹慎下的結論。

“不錯,不錯,也許我現在的父親是個軍閥?不然就是個資本家。看來只要能找到家人,以後就會有好日子過了。”我就這樣q版的安慰着自己。

在嚮往今後美好生活的願望驅使下,我又一次站了起來!仔細觀察着周圍。離我兩米遠處有一棵大樹,樹下不遠的草叢中有一個很像鳥巢的草窩,草窩周圍還有幾個被打爛的鳥蛋。

看到這些基本上就可以得出結論了。這個小孩子自己跑出來玩耍,在這顆樹下看到樹上有鳥巢,於是就爬到樹上去掏鳥巢中的蛋,結果一時失手從樹上摔下來死了。而我的靈魂正好在那個時候被傳到這裏,就附在這個小孩子的屍體身上。

按照傳送異時空的經驗來看(主要是看玄幻小說得來的),我在昏迷前看到的那個發著詭異光芒的佛光,是把我傳送到這裏來的最大嫌疑犯。

現在小孩被摔死,而我成了這個小孩身體的真正控制者,我以後就得靠這小孩的身體和身份活下去。

樹林中我分不清東西南北,但是正對我的方向,我是不會去的。想想吧一個十歲剛出頭的孩子進入情況不明的森林中,用腳趾都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樣的命運。我環顧左右,最後決定還是向著密林相反的方向試試。

我一瘸一拐的上路,走了幾步在一顆樹下找到一根勉強能當拐杖的樹枝,拄着往前走。有樹枝在手后,我似乎感覺身體也輕鬆了不少。

我的運氣到現在為止還不錯。走了不到五分鐘,就看見一條路。這是一條穿越樹林的土路,路是兩車道的。雖然是土路,但路面被碾壓的很紮實,加上可能經常有人在維護,所以路還算很平整。

有路就意味着快見到人了,我該怎麼對遇見的人解釋呢?或者說我迷路了?我一邊想一邊自然而然的就靠到路的右側繼續往前走。

走在這林間道上,周圍偶爾有鳥的啼鳴聲外,剩下的就只是風掠過樹梢的沙沙聲。空氣中散發著草木的清香。一時間我忘卻了自己的處境,沉醉在這景色之中。朦朧中似乎感覺自己向以前一樣,是在某個風景秀麗的地方旅遊。

就這樣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一陣馬蹄聲,把我從幻境中驚醒。我抬頭往前看去,只見離我兩里遠的地方,路是向著左邊彎曲而去,而馬蹄聲正是從彎道處傳來。

仔細聽馬不止一匹,速度不是很快,但一直保持着同樣的節奏。隨着馬蹄聲的逐漸沉重,這時從路的彎道處轉出了兩匹馬。

我前世的視力很好,而現在這小孩子的視力比我原來的還要好。兩匹馬剛轉出彎道我就看見,馬上端坐着兩個武士。是真正的武士,他們身着黑色的盔甲,腰間佩戴的很像是日本武士刀,腳上穿的我敢肯定和我腳上穿的馬靴是同一個品牌。

“靠”、“干”、……我把所有能罵的話,都在心裏罵了一遍。這賊老天,玩我還玩的不夠爽嗎?哪兒不好傳,偏偏把我傳到日本這個狗屁地方來。而且我又不會日文,被那些變態武士抓住,不用說頭肯定會和身體分家。可憐我才擁有這身體還不到半天時間,就又快分開了。

心裏罵的同時,我盡量緩慢的往路旁的林中慢慢靠去。在這人跡罕至的林間道中,我看見了他們,沒有可能他們沒看見我。所以現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要作任何能刺激他們的事。讓他們把我當成普通的路人,最好就這麼混過去。

我心裏又開始估摸着,現在是日本歷史上的什麼時期,看來不象是戰國時代。我以前看過一些描寫日本戰國時代的影片,這兩個騎馬武士和電影裏的很像,但是也有些不同,就比如他們背後就沒有背着什麼小旗之類的東西。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那兩匹馬已經順着路來到我的旁邊。在沒有任何先兆的情況下,馬蹄聲突然消失。我從看到他們第一眼后,就一直低着頭不敢再去看他們。現在他們突然在我身邊停住馬,就說明他們已經對我起了疑心。我能感覺到,他們的眼睛此時正在上下的打量我。

怎麼辦?拼了?我拿什麼拼?我現在只是擁有一個孩子的身體,還沒有撲到他們的身前就會被斬成兩段。我記得日本武士是非常變態的,他們平時可以胡作非為,對任何他們不順眼的,都可以隨意斬殺。是不是因為我剛才沒有在路邊對他們行禮,所以才對我起了殺心。

我正在考慮是不是要跪下時,就聽到那兩個武士下馬的聲音,這下死定了。心裏有了這樣的覺悟,也就不管那麼多了,猛地抬頭向那兩個武士望去。我臨死前也要看看是什麼人把我殺的,萬一我要是變成鬼,也能找到他們報仇。

我抬頭望去,這兩個武士年齡都在四十歲左右,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臉上都留着鬍鬚,其中左邊的還是個落腮鬍。他們身着盔甲,腰配戰刀,顯得格外的彪悍雄武。

不過當他們看見我的臉后,神情瞬間變成驚喜狀。

“胡公殿下騎士長王奇(柳淄川)向三少爺敬禮!”

只聽他們兩人用雄壯的聲音對着我說,又對着我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這次對我的打擊,不亞於從捨身崖上的摔下。他們穿着古代的盔甲,配着日本武士刀,說著正統的漢語,行的是現代軍禮。老天!你到底把我弄到什麼時代了?

那個落腮鬍叫王奇的,看着我驚恐望着他們,並且還想轉身逃跑。就上前一把拉住我,口裏對我說著:“三少爺!您怎麼了?您不認識我了?我是王奇!三天前我們還一起去練過馬的。”

我答不出來,你們的三少爺已經完蛋了。你叫我怎麼認識你?我正努力的想從王奇的手裏掙脫。一旁的柳淄川對王奇說:“看來三少爺的頭部被撞擊過,你看額頭現在還有個血包。”

“真的。三少爺,您現在感覺怎麼樣?頭還疼嗎?”王奇象是這才看到我的慘象說:“看來三少爺您這兩天吃了不少苦。淄川我帶三少爺去安嶺城看醫生,你回安江城堡報告主公。”

“好的。”

兩人說完后,王奇就把我放到他的馬上,自己也不踩蹬,左手一拉馬鞍,就飛身跳上這匹背高至少有一米七的馬上。上來后雙手把我環抱,也沒見他用手提馬韁,那馬就忽的一個轉身,如果不是王奇抱着我,這一下我就得從馬上栽下去。

王奇雙腿一踢馬肚,那馬就飛馳了起來。這時的馬就不是剛才我看見時跑的那麼悠閑,而是快速的奔跑起來。

我從王奇他們倆對我說話時,人就處在痴獃狀態。現在在馬上,被風一吹,也清醒了過來。我以前也騎過馬,去蒙古草原和新疆天山旅遊時都玩過騎馬,但我沒有想到,馬還能跑的這樣快。看這時速怎麼也有個4-50碼吧,但在馬背上我感覺還是很平穩的。

再看王奇的馬,這馬頭至少高在一米九以上,背寬大概在六七十公分之間。向下望去馬身異常粗壯,馬蹄有碗口大小,每次落地蹄聲沉重有力。人若被它衝撞一下,不死估計也能成殘廢。如果是被馬蹄直接踩踏,基本上人是沒有生還的可能。

這才是真正的戰馬,高大威武、奔馳如飛。再想想我那時騎的馬,和現在的這匹比起來,怎麼看都覺得是一頭毛驢。

馬保持這樣的速度飛馳了至少一個小時后,我才看見那馬的身體上流出汗水。還好不是血汗,這樣才沒有繼續刺激到我。馬雖然出了汗,但是速度依然沒有減弱,而這時路已經出了樹林。

又跑了一陣,我們轉上一條大路。這條路比那條土路寬了一倍,地面上全鋪着青石板,馬蹄聲這時更顯得清脆有力。

路上的往來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那些人老遠就聽見飛馳而來的馬蹄聲,都會主動的讓出一條通道出來。有一些馬車還專門停靠到路邊,等我們過後才上路。

在這條青石路上又跑了半個小時,前面出現一座集鎮。

快到集鎮時,王奇放慢了馬速,恢復到我初見他時的那種速度進入集鎮。

“三少爺!我們到了安嶺城!”這是王奇上馬以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

這是城嗎?怎麼沒有城牆?我心裏全是問號。我看到道路兩旁全是店鋪,很有現代修的復古商業街的味道。城鎮裏人多了許多,這也是王奇放慢馬速的原因。

我象是個沒有進過城的孩子,雖然身體疲倦,但還是搖着頭左看右看。

我們拐了幾條街后,終於來到一處很象衙門的地方停了下來。裏面已經有人過來牽住馬韁。王奇下馬後把我抱下馬,但他沒有把我放到地上,而是一直抱着我往衙門裏面走去。

王奇一邊走一邊對身邊的那些人說:“去請城裏最好的醫生來,對何大人說三少爺找到了。去準備三少爺住的房間。叫廚房給三少爺準備晚餐。”

“是!是!是!”數人答應着快步跑開。

“三少爺!主公今天肯定到不了,您今天就這裏住一晚,明天等主公來后,我們在回家。”

“嗯,嗯。”我含含糊糊的嘴裏答應着王奇。我現在已經困的快睜不開眼,剛才在路上有一段時間我已經睡著了,只是一直睡的不踏實,一會一醒,這樣感覺更難受。

王奇抱着我不知穿過了幾個院落,最後來到一處幽靜的院子裏。這裏早有人打開房門,在迎候我們。王奇一定也是察覺到我的疲倦,他直接把我放到屋裏的床上,又替我把馬靴脫了,給我蓋上了薄被。

“三少爺,您先歇會,我先到前面去和何大人說一聲。”做完這一切后,王奇又對我行了個軍禮,才慢慢的退出門去,並把房門也給拉上。

等王奇走後,我再也堅持不住,閉上眼就睡了過去。[觀看本書最新章節請搜索138看書網(13800100.com)無彈窗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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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漢騎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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