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柳吳
趙喜將靈力收斂,然後不急不緩的朝着前方行去。
沒走多久,便聽到前方傳來術法的攻擊之聲。
趙喜立刻展開靈識。
只見前方不遠處,一個身穿黑衣的修士正與一隻花豹模樣的靈獸對峙着。
那花豹速度極快,此時正繞着修士的四方不斷的向修士發起攻擊。
黑衣修士不慌不忙,其左手持一塊白玉雕琢的無事牌,玉牌上亮起一道數丈大小的防禦光罩,花豹的數次攻擊皆無法將光罩破開。
光罩中的黑衣修士右臂一甩,一張閃着銀光的網狀法器便從其袖中飛出,銀網穿過光罩在半空中化作數丈大小,直奔花豹而去。
花豹見此怒吼一聲,其身形急速閃動,企圖躲避那張銀網。
可惜的是,那張銀網似乎長了眼睛,無論花豹如何閃動,都無法徹底擺脫。
“你跑不掉!”
黑衣修士嘴角帶笑,手中再次掐訣。
只見半空中的銀網忽然銀芒一閃,化作數十丈大小。
銀網下的花豹如同籠中之雀,插翅難逃。
花豹俯身緊貼地面,全身的毛髮炸起,眼見銀網朝其落下,花豹忽然張開大口。
“嗖嗖!”
兩道白芒從花豹口中飛出,一道射向銀網,一道射向黑衣修士。
“不好!”
黑衣修士見狀驚叫一聲,想要再有動作,卻已是晚了。
啪!
黑衣修士身前的光罩瞬間破碎開來,情急之下,其趕忙扭動身軀,企圖躲開那道犀利的白芒。
噗!
白芒還是打在了黑衣修士的肩上,將他擊飛了出去。
隨着黑衣修士被擊飛,那張數十丈大小銀網瞬間失去了靈力,化作了巴掌大小,落在了地面上。
嗖嗖!
兩道白芒立功之後,又飛回了花豹的口中。
趙喜用靈識看到,那兩道白芒竟是花豹上顎中的兩顆獠牙。
趁他病,要他命!
花豹閃動之間便來到受傷的黑衣修士身前,張開大口朝着黑衣修士咬去。
黑衣修士驚怒之下,翻手拿出一顆龍眼大小的黑色丹丸。
正當黑衣修士咬着牙要將黑色丹丸投擲出去時,一道金芒在其眼前閃過。
噗呲!
金芒打在花豹的脖子上,一道血箭瞬間飈起。
花豹被金芒擊中后,順勢在地上滾了幾滾,隨後便翻身匍匐在地,雙目狠狠的望向黑衣修士的身後。
趙喜快步的走向前來,其右手一揮,那金芒便飛回了他的袖中。
花豹咧開獠牙,望着趙喜。
不過下一瞬間,當其看到趙喜肩上的荒二后,原本兇狠的豎瞳中立刻露出極大的恐懼。
“道友小心!”黑衣修士此刻收了那顆黑色丹丸站起身朝着趙喜說道。
趙喜聞言向其點了點頭。
眼前這花豹的修為相當於鍊氣後期,不過方才其脖頸處被趙喜的法刀擊傷,氣勢瞬間落下去不少。
正當趙喜準備御使法刀準備再次向花豹攻擊時,荒二卻在趙喜的肩上拍了拍。
“呵!”
荒二如人一般哼了一聲,隨後身形一閃從趙喜的肩上消失。
一道淡黃色的殘影朝着花豹激射而去。
花豹毛髮炸起,如臨大敵,竟不管不顧的朝着後方極快的退去。
“啊,這......”
黑衣修士見此一時間有些失語,他不明白為何方才還氣焰十足的花豹,
此刻只是看了一眼這少年修士的靈寵便如此狼狽的逃了。
趙喜放下手臂,轉身望向黑衣修士。
他倒不擔心荒二,因為荒二對於獅虎豹一類的妖獸或靈獸,似乎有着天生的壓制。
另外,那花豹已受了傷,速度慢了許多,想必很快便會成為荒二的腹中之物。
“還未請教,在下趙喜。”趙喜向著黑衣修士拱手道。
這黑衣修士看上去約莫二十多歲,鍊氣八層,長着一對八字眉,看上去有些喪氣。
“在下柳吳,見過趙道友,還沒謝過趙道友方才的搭救之恩。”
黑衣修士拱手回道。
他拱手之時暗暗的用靈識打量了一下趙喜,見其看上去不過七八歲的年紀,但修為已是鍊氣七層,而且無論是方才那金色的法器還是那隻淺黃色的靈寵小獸,看上去都着實不凡。
他心中猜測趙喜或許是哪個大門大宗下山歷練的的弟子。
想到此處,柳吳頓心中頓時火熱起來,他忍者肩上的傷,臉上露出善意的笑容。
“只是碰巧遇到,舉手之勞。”趙喜看到柳吳原本喪氣的臉上擠出來的笑容,覺得有些滲人。
“趙道友的靈寵,不用去看一下嗎?”
“不礙事,倒是柳道友的傷,得儘快恢復一下。”趙喜道。
“有勞趙道友為我護法。”
柳吳抱了抱拳,便原地盤腿坐起,開始打坐療傷起來。
趙喜見此便雙手背後,放開靈識在四周探查起來。
半個時辰后。
趙喜看見荒二慢慢悠悠的從一處灌木叢中走出,其身上隱約還散發出一股靈力與血腥之氣。
荒二看了一眼趙喜和柳吳,沒有言語,只是跳到了趙喜的肩上,伏下身來。
又過了一刻鐘,柳吳結束了吐納。
“有勞趙道友了。”柳吳站起身抱拳道。
“道友客氣了。”
……
之後的一番交談中,趙喜謊稱自己來自宋國南部的一座小宗門,來到此地只是歷練一番。
而柳吳則言自己乃是一位散修,目前在雲下鎮的散修聯盟中修行。
雲下鎮距離此處數十里,此時天色將晚,柳吳盛情邀請趙喜去往雲下鎮暫住。
趙喜只好從善如流。
當日晚間。
柳吳帶着趙喜來到一處燈火通明的繁華城鎮。
此處城鎮名曰云下鎮,乃是當地修真宗門浮雲宗的附屬之地,鎮中分為東西兩街,東街為凡人居住經營,西街則是主要是修士的居所。
剛走入鎮中,趙喜便能感覺到些許的靈氣,想必那西街便是靈氣的源頭處,適宜修士居住修鍊。
一路上,柳吳向趙喜介紹了不少雲下鎮與浮雲宗的相關之事。
就說這雲下鎮,其內大多數的住戶與經商之人皆是凡人,但這些凡人大多是各類修士的家族中人,他們對於修士十分熟悉,西街中甚至有很多商戶專門經營修士所需之物。
夜間的西街,仍不時有修士在商鋪與客棧間來來往往。
趙喜沒有貿然用靈識探查此處,只是跟着柳吳一路前行,最後來到了一間客棧內。
客棧名叫雲下客棧,乃是柳吳常住之地。
進了客棧后,趙喜便托柳吳從客棧中採買了幾瓶辟穀丹。
雖說鍊氣後期的修士極少飲食,但未築基之前,辟穀丹還是少不了的。
柳吳幫趙喜定下了一間客房,一番客套之後,趙喜便暫別柳吳,來到自己的房內。
在荒山野嶺中水誰一年,趙喜終於躺在了軟綿綿的床鋪之上。
“呵,又跟人稱兄道弟了?”
趙喜才躺下,便看到荒二跳到了客棧房間的房樑上,對他嗤笑道。
“不過是客套罷了,我這年紀與其同輩相交,還算是佔了便宜的。”趙喜閉着眼道。
“呵,鍊氣士只談修為,何談年紀?不過,你小子隱藏修為,想扮豬吃老虎?”
“我可不想吃什麼老虎,不被吃就謝天謝地嘍。”
趙喜長噓一聲,然後突然想起來什麼從床上坐了起來。
“荒二,你知道靈寵嗎?”
“呵,怎麼?想讓本神做你的靈寵?”暗黑的房樑上,荒二的豎瞳中射出兩道厲芒。
“沒必要嚇唬我,我只是問一問,你不想說便罷了。不過,那柳道友看你的眼神有些怪怪的,想必是打起了你的主意。”
趙喜重新倒在床上,閉上眼睛。
“哼!他也配?本神可是荒......算了。”
荒二話到嘴邊又立刻止住了。
“這靈寵乃是修士豢養的靈獸,兩者訂立一種神魂契約之後便神魂性命相連,一榮俱榮,一損既損。不過這種神魂契約可不是隨意訂立的,對於雙方修為甚至靈力屬性都有着相應的約束。”
“更多的,本神也不知曉了。”
趙喜聞言點了點頭,他曾在混元宗的典籍上查閱過,一般的靈獸只有修鍊到鍊氣後期才能具備正常修士的靈智,想要訂立神魂契約,至少也也要是練氣後期的靈獸才可。
當然,也有那種天生便擁有極高靈智的靈獸,但這種靈獸一般都是天生異種,或者是返祖之獸,修真界中極其少見。
歪着頭望了望橫樑上的荒二,趙喜覺得荒二或許便是某種異獸,畢竟連神雷都劈他不死。
疲憊不堪的趙喜,重新閉上了眼。
但在入睡前,他還是回想了一下柳吳向他介紹的關於燕雲大陸之事。
燕雲大陸廣袤無比,其上遍佈着大大小小的修真宗門。
為首的三大宗門皆為玄宗,分別是位於大陸東部的崑崙劍宗,西部的青蓮宗和南部的浩然宗。
三大玄宗之內皆有三位以上的金丹修士。
而每個玄宗之下,亦有數個附屬宗門,且每一個附屬宗門內皆要常駐一位金丹修士與三位築基後期修士。
距離雲下鎮最近的浮雲宗便是玄宗浩然宗的下屬宗門之一,其內的金丹修士大名鼎鼎,名曰浮雲真人。
除了玄宗之外,柳吳還提及了燕雲大陸的三處禁地。
修羅海,妖山,葬仙冢,此三處之地皆為禁地。
禁地之意,便是這三處地方兇險無比,傳聞即便是金丹真人,也無法深入其內。
話雖如此,但仍有無數散修或者玄宗弟子前往禁地的邊緣處探秘,企圖得遇大機緣。
尤其是那些壽元將盡,修為突破無望之人,紛紛將禁地視為最後契機,如飛蛾撲火般湧向禁地之中。
可惜的是,真能從禁地中獲得機緣成功破鏡之人,萬中無一。
最後,在趙喜來到房間之前,柳吳向趙喜介紹了一處叫做散修聯盟的地方。
這散修聯盟乃是由燕雲大陸中的無數散修組建而成,其分支遍佈大陸各地。
而雲下鎮便有一處散修聯盟的分支,只要修為達到築基中期便可經盟內修士引薦加入其中。
在進入散修聯盟之後,盟內修士可以交換修鍊資源,合作完成盟內發佈的各種任務,從而獲得額外的修鍊資源。
趙喜聽完柳吳的介紹后,便覺得這散修聯盟有些意思,更像是散修們的互助集合,如偽宗門一般的存在。
畢竟相較於宗門修士,散修沒有靈氣充沛的修鍊洞府,更沒有修為強大的師門作為後盾,一切皆要靠廝殺探險來獲取靈力提升修為。
對於這散修聯盟,趙喜頗為意動。
眼下,他急需突破築基境,而突破築基境的關鍵丹藥,便是築基丹。
除此之外,趙喜還在尋找一種叫做鎮靈石的材料。
這鎮靈石是一種靈石的伴生礦石,其可以用來刻畫陣法或禁制,趙喜準備用來製作禁碑。
柳吳作為散修聯盟中的一員,熱情的向趙喜發出了邀請。
趙喜沒有立即答應,而是準備休息一晚略作考慮后再做回復。
做了決定后,趙喜放鬆了心神,很快便睡了過去。
一夜無話。
翌日。
柳吳早早的便來趙喜的房外敲門。
趙喜開門與其寒暄了一番后便答應加入散修聯盟。
柳吳大喜過望,當下便要帶着帶着趙喜前往散修聯盟所在之地。
趙喜從善如流,便與荒二跟着柳吳離開了雲下客棧。
日出東方,天光大亮。
趙喜行走在雲下鎮的街道中,感受到了久違的熱鬧氛圍。
只見腳下的街道十分寬敞,約莫有三丈寬,沿街的商鋪皆是二層以上的閣樓,這些閣樓雖風格迥異,但無一例外都是雕樑畫棟,十分氣派。
除此之外,趙喜還注意到,西街上的修士比他想像中要多得多,衣着各異的男女老少讓他覺得眼花繚亂。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趙喜並未放開靈識隨意探查路人的修為。
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趙喜跟着柳吳來到了西街較深處的一處三層閣樓前。
抬頭一望,只見閣樓的立柱窗欄皆是黑色,敞開的黑色大門上此刻掛着一副木質牌匾,牌匾上刻着三個碩大的篆字。
散盟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