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君
趙喜再次從禁碑天地出來后,臉色不是很好看。
禁碑中光是關於圍棋的描述就已經讓他頗感頭大了,而棋禁更是複雜。
趙喜仔細的回憶棋禁禁碑上的描述,半晌之後,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看來要解這棋禁,非得水磨工夫不可。
一連三日,趙喜都坐在棋盤前抓耳撓腮。
荒二卻不緊不慢的在庭院中來回晃悠。
這一日,趙喜緩緩地將一枚石制棋子放在了棋盤的其中一個小目之上。
“咔噠”
一聲脆響,棋盤上的棋子忽然從石桌上消失。
趙喜驚喜的站起身來。
只見石桌緩緩沉入地底,一道光門浮現在原本石桌所在的位置上。
趙喜擦了擦額頭的汗,精神終於放鬆了下來。
“嘖嘖嘖。”
荒二嘖嘖稱奇,然後跟着趙喜一起踏入了光門之中。
踏入光門的瞬間,趙喜在心裏祈求,萬萬不要再出現任何雅禁了。
然後。
一副壁畫出現在了趙喜的身前。
趙喜深呼一口氣,免得自己罵出聲來。
“呵,有些牛鼻子就喜歡搞這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荒二似乎看穿了趙喜的心思,跳到壁畫前說道。
既然來都來了,沒有放棄的道理,趙喜只能硬着頭皮打量起眼前的壁畫。
這幅壁畫畫的是登仙之景,筆觸瀟洒不羈,線條流暢飄逸,用色艷而不俗,人物散而不亂。
畫中七位衣帶飄飄的女子舉霞飛升,雲騰霧繞之間,還有幾隻仙鶴如舞如蹈。
若非是畫禁,趙喜覺得這幅登仙壁畫必定價值連城,遠非當初琵琶嶺中水底洞府門上的石雕可比。
趙喜在腦海中回憶起畫禁禁牌上的描述,想要儘快的在壁畫中找到禁樞。
不一會兒,趙喜咧了咧嘴,笑了笑。
他發現畫中的七位女子手中皆持有一物,有的持琴,有的持酒.......琴棋書畫詩酒茶,看來這雅物或許便是禁樞。
趙喜指尖連彈,將禁牌之上的解禁符刻畫而出。
禁星與金木水靈力齊齊打在畫中七位女子的身上。
“叮叮噹噹!”
一陣樂聲響起,畫中女子恍若活了過來。
仙女紗裙拂動,雲霧飄飄,仙鶴環繞,一扇光門出現在壁畫之下。
想不到如此之快便能破開畫禁,趙喜只能歸結為自己歪打正着。
邁入光門后。
趙喜本以為還會出現其他的雅禁,但他卻發現自己來到了雲霧繚繞的山頂之上。
剛至山頂,趙喜便感覺到一股舒暢之意。
此處天高雲聚,泠風吹拂,呼吸之間,似乎修為都會精進。
稍作探查,趙喜驚喜的發現,此處山頂上的雲霧竟然皆為靈氣所化。
五行靈氣氤氤氳氳,山頂之上,猶如仙境。
而在山頂的最高處,有一塊巨大的古樸山石,山石渾圓敦厚,像是一隻老龜伏在雲霧之間。
如老龜般的山石之上,橫陳着一副白玉棺。
雖然是玉棺,但卻未有任何陰森恐怖之感,反而在雲霧靈氣的縈繞下,有種寧靜聖潔之意。
趙喜注意到在玉棺的前方亦有一座數丈高的石碑,石碑上還刻滿了篆字。
趙喜走到石碑前。
石碑上的字跡已經有些風化,但仍能看出其筆力雄渾,肆意洒脫。
細讀石碑上的篆字后,趙喜內心五味雜陳,
一時間默默無語。
石碑上自述了一段凄美的故事。
立碑之人自稱林君,原是凡間富家子弟,后遇奇緣拜入修真門下。
其修道五十載,修為已至築基圓滿,金丹之境,咫尺之遠。
數十年前,林君遠遊之時偶遇青君,兩人攜手遊行互生情愫,於幽夢山中私定終身。
奈何青君乃是玄宗天驕,身份之殊,難成眷屬。
林君為表誠意,將機緣所得之先天靈寶作為聘禮獻於玄宗。
誰知玄宗收下靈寶后,卻將青君禁錮,並暗地遣人圍殺林君。
林君奮力逃出圍殺后躲入宗門。
玄宗勢大,以莫須有之名,逼迫林君之宗交出林君,否則便要行滅宗之舉。
林君不願連累宗門,叛宗之後被玄宗追殺至修羅海畔。
最終,林君於修羅海畔證道結丹。
結丹后,林君反殺玄宗之人,一路殺至玄宗山門之下。
奈何,玄宗山門下,林君等來的卻是青君的屍身。
林君大怒之下,於玄宗山門前大戰三大金丹,烏雲蓋日,群山崩散。
最終,林君不敵,搶得青君屍身後重傷遠遁而去。
數年後,林君尋得一副寒玉棺,將青君屍身保存於寒玉棺中。
“幽夢山頂,遮日引靈,寒玉棺中,已無青君。”
……
碑文的最後,林君提到,若是有緣人來到此處,可破開石碑之禁,取出其預留之物,以做見禮。
將碑文讀完,趙喜已經看出這石碑上有兩道禁制,一道是傳送禁制,另一道是開啟禁制。
趙喜屈指一彈,一道靈力打在“青君”之上。
只見石碑上亮光一閃,浮現出三顆光團。
三顆光團中分別是一隻玉瓶,一把銅鏡和一枚玉簡。
趙喜拿起玉瓶,打開瓶塞之後,發現其中有三顆青色的丹丸,丹丸上撒發出濃郁的香味,聞之便讓人心神平和,頓生喜悅。
隨後,趙喜又拿起了銅鏡。
這面銅鏡似乎是一件法寶,不過趙喜對法器法寶一無所知,一時間看不明白。
最後,趙喜拿起了玉簡,只見玉簡上光滑無比,沒有任何刻字。
趙喜記得曾在一本遊記上見過玉簡的描述,稱其可以存放功法秘籍,修士只需將玉簡貼在額上,便能查閱。
趙喜便將玉簡放在額上。
果不其然,他的靈識一觸及玉簡,立刻便有無數篆字出現在他腦海之中。
“養神經。”
將玉簡放下,趙喜雙目之中閃過興奮之色。
這竟然是一部修鍊功法。
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原本他還擔心無法找到築基期的功法,想不到竟能在此處偶得。
粗覽之下,趙喜便覺得這養神經非同小可,其上記載了從鍊氣期到金丹期的修鍊功法。
三件寶物,趙喜似乎都可收下。
趙喜將這功法玉簡收入儲物袋中,但並沒有拿銅鏡和丹藥,而是大袖一揮,將石碑禁制恢復如初,銅鏡與丹藥也隨即飛回了石碑內。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既然林君大方送出功法,趙喜便也只取其一。
若今後有其他有緣人來此,亦能得林君饋贈,不至於去打玉棺的主意。
趙喜又轉頭望了望荒二,只見其此刻正伏在地上吐納靈氣。
一縷縷靈氣肉眼可見飛快的被荒二吸進體內,其毛髮之間不斷閃爍着玉色的熒光。
趙喜見此頗感奇怪,想不到荒二竟與修士一般吸納靈氣。
見樣學樣,趙喜也找了塊平坦的地方,為了不影響荒二,他只在地上畫了個初級聚靈陣法。
一陣風起,化作雲霧的靈氣在聚靈法陣的吸扯下,朝着趙喜呼嘯而來。
兩日後。
一聲大笑從山頂處傳來。
雲霧之間,一道金芒閃現而出,金芒從山頂一直穿到了百丈高的雲層之上,而後又繞着山頂盤旋了數圈,最後飛回了一位少年袖中。
只見少年雙目如星,神若皎月,其咧嘴一笑,如純樸無暇的謫仙童子。
這少年自然便是成功踏入鍊氣九層的趙喜了。
此刻,拳頭大小的靈氣池正在趙喜的丹田內緩緩轉動,靈力愈加的凝練,距離築基只有一步之遙。
正在趙喜心中暢快,欲仰天長嘯之時,一聲如雷鳴的般的吼叫聲響徹在山頂之上。
“吼!”
山頂之上的雲層瞬間散開,彷彿風雨欲之勢。
趙喜轉身望了望從雲霧之間站起的荒二。
此刻的荒二,身軀比之前大了一圈,如一隻成年的貓兒,其原本棕黃色的毛髮已經漸漸變成了淡黃色,身後的尾巴也似乎長了一截。
荒二晃了晃腦袋,然後朝着天空用粗獷的聲音咒罵起來。
“……..”
一連串的咒罵聲,似乎是某種古老的獸語,趙喜根本聽不懂。
待荒二罵完,趙喜便向提出離開此地之事。
其一,如今他已經踏入鍊氣九層,若不能儘快找到築基所需的輔助丹藥,即便有再多的靈氣也無法繼續煉化。
其二,自從被指環傳送至此,已過去了數月之久,他必須儘快搜集此地的情報,想辦法儘快返回大乾國。
“荒二兄......”
趙喜正準備開口,便被荒二打斷。
“呵,你小子倒是君子做派,人家留的寶貝也只拿一件。殊不知這玉棺......嘿,算了,說了你小子也不會怎樣,走罷走罷!”
荒二說著便在原地伸了伸懶腰,不過下一刻便原地消失了。
趙喜只覺得肩上一沉,荒二比之前倒是重了不少。
“還不走?”荒二催促道。
趙喜咧嘴一笑,看來荒二兄還是如此的知情知趣,放浪不羈。
屈指一彈,趙喜將一顆禁星打在石碑之上,石碑上的碑文閃爍光芒,隨後便浮現出一扇光門。
臨走前,趙喜回頭望了望那副玉棺,然後輕嘆一聲,走進了光門之中。
光門消散,石碑恢復如初。
一日後。
一行四人也來到了這幽夢山頂之上。
這四人便是之前在另一處空間的水榭內解棋禁的眾人。
“咦?”
剛來到山頂,那老道便徑直的朝着玉棺前的那塊石碑處走去。
“傳言似乎有些不對啊。”老道右手捋須,露出沉思之色道。
四人中的女子也攙扶着老嫗緩緩走到了石碑前。
“不過是一樁孽緣罷了。”老嫗敲了敲手中的拐杖,望着石碑搖了搖頭道。
扶着老嫗的女子神色平靜,她將一縷青絲繞在耳後,如柳葉般的眉微不可查的輕輕一蹙。
至於那手持摺扇的青年,他沒有去看那石碑,而是漫步來到了玉棺之前。
只見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撫摸那玉棺。
“住手!”
老道與老嫗同時喝道!
剎那間,玉棺之上閃過一道光芒,七八條詭異的銀色鎖鏈朝着青年纏繞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