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最初 017 新家
艾倫於是按照先前編排好的，將事件“完完整整”地向西諾交待了。
“那我便信你一回吧，不要再有下次了，都起身吧。”西諾聽完后，並未過多地追問便道，“西特朗，安排下去。”
一名男子聞聲出現，恭敬地回答道：“是，聖下。”被稱作西特朗的男子於是引領着羅念和艾倫向一處偏殿走去。
羅念一邊走，一邊打量了一下皇城的建築。
建築大體上都是典型的哥德式風格的——尖塔高聳，拱門呈尖形，立柱修長，還有許多彩色的玻璃窗，營造出一種濃烈的宗教氛圍，整體上削瘦而尖峭，顯得空靈、神秘、崇高而又哀惋。
“奧古斯，你先走吧，我和潘達有點話要說。”到達一處偏殿外后，艾倫吩咐道。
“好的，陛下。”奧古斯·西特朗回應道，很快便離開了。
“艾倫，我怎麼感覺，是不是糊弄過去得太輕鬆了一些？”羅念心底留有一絲質疑，和艾倫一起向偏殿內走去。
“哎，潘達，這你就不懂了，這就是拜恩皇室的做派啊。”艾倫笑道，“揣着九分明白，裝着一分糊塗。”
“只要能讓皇室有理由把事情平息下去，不引起各大家族、教會的反對和人民的不滿，當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艾倫補充道，“想要維持穩固的統治，皇室也蠻不容易的。”
“這樣啊......”羅念和艾倫進入了偏殿。
這時，一個小小的的身影沖了過來，抱住了艾倫。
“安迪！”一道糯糯的童聲響起。
“溫麗莎！”艾倫蹲下身去抱起了她，“你怎麼來了？”
“聽西諾姐姐說，‘安迪那個天天惹事的兔崽子活着回來了’。”溫麗莎說道，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聽聞此言，艾倫的笑容尬在了臉上。
“安迪？”羅念微微一愣，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忽然，羅念想起來了，牌靈和自己說過，現在的王朝皇帝，拜恩四世，叫做安迪·拜恩！
羅念震驚地看向艾倫，哦不，應該說是安迪·拜恩。
“那個啊，潘達，不好意思，我本來打算晚點向你坦白的。”安迪·拜恩面露愧色地說道，“其實我的真名叫做安迪·拜恩，艾倫是我在外面做探險家時的化名。”
“你怎麼，那什麼，呃......”羅念一時語無倫次。
這什麼情況？大家都猜測到了艾倫是皇室成員，可萬萬沒想到艾倫就是皇帝本人！而且怎麼會有人放着好好的皇帝不當，跑出去盜墓？
“這是我的小女兒，溫麗莎。”艾倫忽略了羅念臉上的錯愕介紹道，一邊抱着溫麗莎，和羅念一起坐在了偏殿內的豪華長椅上。
“你......那麼年輕，也就三十齣頭的樣子，小女兒已經七八歲了？”羅念順勢轉移了話題。
“嗯，我還有個大女兒十五歲，二女兒十二歲。”安迪·拜恩說道。
羅念打量了一下溫麗莎，眼前的小女孩長得十分精緻、可愛，中灰色的長發蓬蓬鬆鬆、微微捲曲，一雙紅寶石一般的眼睛十分動人，簡直就像是一個靈動的洋娃娃。
再看看安迪·拜恩，金髮藍眼，樣貌也還算是端正英俊，但是，無論是發色、瞳色還是五官，實在是和溫麗莎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安迪，他可能頭上有一抹綠色呢？
“那個，安迪啊，溫麗莎真是漂亮，真是青出於綠勝於綠啊......”這是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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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能想到的最委婉的提醒方式了。
“哎呦！”安迪·拜恩用力地拍了一下羅念的肩，羅念吃痛。
“哼，我知道你什麼意思！直接告訴你吧，溫麗莎是我的養女！”安迪佯裝生氣地說道。
羅念驚訝地看了一眼溫麗莎，心想安迪怎麼直接在溫麗莎面前把這種話給說出來了。
“溫麗莎自己也一直都知道，要不然她就不會叫我‘安迪’，而是叫‘父親’了。”艾倫補充道。
“話說潘達，你不是失憶了么，怎麼還記得安迪·拜恩這個名字？”安迪·拜恩問道，“難道我已經名揚四海了嗎？”
“呃，記憶總是會慢慢恢復的嘛，而且畢竟那可是皇帝的名字啊。”羅念心虛地解釋道。
“那溫麗莎的親生父母是誰呢？”羅念轉移話題道。
“她的母親委託我替她照顧溫麗莎一段時間，她的父親......我也不知道是誰。”安迪·拜恩說道，“不過其實她的母親我也不熟，不過是在一次探險的時候，和她第一次遇見，結果她就把撫養溫麗莎的重任交給我了。”
“父母都不熟你就這麼爽快地幫人家養孩子？”羅念腹誹道，“安迪有的時候......真的蠻......是個好人的。”
“不過我還是知道她母親的名字啦。”安迪·拜恩說道，“她的母親叫岑天。”
“岑天？”羅念略為驚訝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是玄真大陸的人嗎？”
“應該是吧。”安迪·拜恩說道，“她好像是因為遇到了不小的麻煩，所以才委託我的。”
“對了潘達，西諾今天應該會給你一些賞賜就打發你走，畢竟那把十字架對皇室來說似乎還挺重要的，你也算立了功，他們應該不會刁難你。”安迪·拜恩說道，“你就少說些話，明面上效忠於皇室的那些傢伙里，總有一些人用心不簡單，有時候真的是，說得越多，錯的越多。”
“我知道，反正我們已經統一好口徑了。”羅念笑着答應道。
“那我先走了，估計西諾這會兒還在擔心我，我還得和她交個差。”安迪·拜恩說道，“聽溫麗莎的描述，估計西諾都以為我葬身大海了，哈哈。”
“再見。”羅念和安迪做了個簡短的告別。
“西諾對安迪的態度，說不上來好還是不好，總感覺怪怪的......”羅念兀自想道，“看起來是安迪不務正業，西諾被迫代行國事啊......”
天州，海皇教會總部，心海教堂。
“教皇聖下，海皇教會聯合了拜恩皇室和靈族皇室，請出了小約書亞，他在通靈后發現這次海上意外有着十分明顯的‘巧合’痕迹，想必是有幕後之手。”雷歐·塞西瑪恭敬地彙報道。
“嗯。”維澤里簡單地回應了一聲，繼而話鋒一轉道，“‘海皇’降下旨令，下次不得插手靈族和皇室那邊的事。”
聞此，雷歐·塞西瑪迷惑不解地抬起了頭，道：“雷歐愚笨，還請聖下直接指點。”
“沒有巧合，也只是沒有下次而已。”維澤里平淡地說道。
雷歐·塞西瑪瞬間明白了維澤里的意思，於是便恭敬地退下了。
天州，某座高聳的黑色鐘塔上，停留着幾隻純黑色的烏鴉。
烏克勒托正坐在塔頂，一雙空洞無神的黑色眼眸目視着遠方，似乎正在思考着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已然靠近。
來者是一名三十上下的女子，棕眼睛，白皮膚，一頭淺金栗色的短捲髮，兩側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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頰上有少量淡淡的雀斑，身材瘦而矯健，身高近一米八，五官較為中性化，不仔細看甚至難以分辨出性別，穿着一件白襯衫、一條緊身牛仔褲和一雙黑色長靴，儼然一身現代化的打扮。
“我可以幫你。”那名女子開口道。
烏克勒托緩緩地望去，黑色的眼珠驟然縮小，眼中只剩下了眼白。
“咳咳......”那名女子微微皺了皺眉，嘴角溢出了一絲絲鮮血。
“夠強。”烏克勒托眼睛恢復了原狀，開口道，“條件？”
“我不需要什麼奧義材料，只需要很多金銀財寶而已。”那名女子淡定地拭去了嘴角的血跡道，“我在文明大陸等你。”
“成交。”烏克勒托答應道，繼續用空洞的雙眼獃獃地望着她。
“怎麼了嗎？”那名女子略為疑惑地問道。
烏克勒托沒有回答。
一陣沉默后。
“我叫繆勒·圖勒。”那名女子好像終於猜到了烏克勒托還想問什麼。
“嗯。”烏克勒托答道，在一團黑色的羽毛簇擁下，消失在了原地。
國王大陸，天州，皇城內。
果然和安迪猜測的一樣，西諾派來了幾個人，給羅念安排了一頓豐盛的午餐，還交給他一枚儲物戒。
用過午餐后，羅念便被平平安安地送出了皇城，經過大半天的車馬顛簸，來到了皇城外圍的城市群——賽德利恩。
安迪已經提前幫他安排好了在賽德利恩城區的住處，準確地說，安迪為了感謝他找到了那把十字架，送了一套房子給他。
“哎，安迪這麼大方，我都不想努力了啊。”羅念自我調侃道，“希望環境比較舒適......”
羅念下馬車時已經是傍晚。
由暗紅色、淺咖啡色、灰黑色的硬木磚交替堆砌而成的二層樓建築鱗次櫛比，屋頂多呈三角形，木板窗家家戶戶可見，但也有一些窗戶是木製的格子窗，卻沒有裝上玻璃。
由灰黑色的石頭砌成的、有着尖頂的鐘塔參差錯落地高聳着，一些房子上的大煙囪還徐徐地冒着煙。
建築下部有許多一層樓高的、古樸的石柱，二樓的窗戶突出，於是一樓就形成一個小小的架空層。
街道上瀰漫著一種不太好聞的氣味，就像是劣質的香水氣味混雜着各種各樣的臭味。
羅念一隻手捏住了鼻子，另一隻手取出一把黃銅製成的鑰匙，打開了門。
進屋后，可以看見屋內有一個樓梯，彎彎地通向二樓，客廳的牆壁上，有幾盞油燈。
屋內裝潢簡單，傢具多由橡木製成，做工精美，也都是哥德式風格的。
屋內還有一個壁爐，這玩意兒對羅念來說有點新奇。
羅念點燃了一盞吊燈，屋內就更加亮堂了。
羅念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后，對一切都十分滿意，這時，他忽然發現一件重要的事——這裏不僅沒有浴室，還沒有盥洗室！
“不行，我得把這裏賣了，買套有浴室和盥洗室的房子！”羅念下定決心道。
“不太現實。”牌靈的聲音響起了，“整個賽德利恩都沒有這樣的房子。”
“別告訴我，天州的人不用洗澡？”羅念不可思議地問道。
“一年難得一次吧，尤其是在波滌本王朝時期的普雷格大瘟疫之後，天州人就更排斥水了。”牌靈說道，“他們認為洗澡等於自殺，洗澡會使他們更容易染上疾病。”
“火卓！”羅念欲哭無淚，只能破口大罵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