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御駕親征

第一百七十章 御駕親征

面對美髯公之絕倫超群,滿場之中,怕也只得小眉兒一個,有夠這樣的實力,敢說出這句話來。關公眉頭見鎖,探手慢慢自長須下撫過,目光如銳刺一般的射來,換個普通些的,恐怕無須動手,只這兩道目光一刺,早就四腳朝天嗚呼哀哉而去,眉兒臉上掛着淡笑,卻似是根本就沒在乎,兩人對望兩眼,關公沉沉點頭,慢慢提刀,眼看青龍朱雀,又要驚天一戰,六隻手卻突然自眉兒身後轉出,啪的提手在眉兒頭上敲了一記,沒好氣道:“沒出息的東西,欺負人呢?”

眾人一齊愕然,若要用上欺負二字,只怕關公與眉兒兩個對上之時,十人之中,倒有十一人要覺得是關公以大欺小,怎麼六隻手這架勢,卻顯得是眉兒倒沾了便宜,關公反受了委屈?

那一記敲得似乎還很不輕,先前給南宮無賴捏斷的那隻胳膊,居然像已完全恢復正常。眉兒揉頭叫道:“爹!你說什麼呢,我會欺負他?

你看看他那刀,我手裏啥都沒有!”六隻手板起臉罵道:“敢頂嘴!後面獃著去!”

揚手一揮,眉兒橫頭叫道:“不要!我還和大鬍子打一架呢,要不打完了再去後面?”畢竟是六隻手的兒子,討價還價的功夫,絕對一流,說到後半句時,已將滿臉愕然換作油頭滑腦,涎着臉直叫。六隻手白他一眼,回頭叫道:“小蚊子,拖他回去!”

文鴦歡天喜地跑過來,一把將眉兒拖着就走,眉兒張口要叫,六隻手小眼一瞪,威嚴道:“小心家法伺候!”既是抬出這名堂,眉兒倒還真就不敢再多嘴,不情不願給文鴦拖回。六隻手喃喃罵了兩聲,回頭沖關公深深施了一禮,陪笑道:“小兒頑劣,見笑見笑!”

關公低哼一聲,雙眉將挑,臉上怒氣將盛,六隻手趕在他張口前道:“別!老關啊,大家老朋友啦。雖說你厲害之極,不過嘛,我就知道你這人最不愛沾便宜,這次準備怎麼謝我啊?”

笑眯眯的看過去,關公怒道:“無賴!你又欲如何?喚朱雀來!”六隻手瞪眼叫道:“哪能!就你現在這樣兒,叫我兒子和你打,豈不是欺負你!”終於說到欺負這兩字上,關公眉間怒色漸濃,六隻手及時道:“不要生氣嘛,你這人就是這樣子。動不動就發火。火多了傷肝,肝傷了臉就紅,難怪你這臉整天喝醉酒似的……行了行了。

不要瞪眼了,眼睛又不大……哎,說歸說,不許突然動手啊!”

對面關公長刀一揚,差點就不顧一切劈下來,六隻手輕輕往後挪個半步,眯眼道:“又來了……我且問你,高手對決,最要緊是什麼?”

雖不知他到底要說什麼,但關公又怎會沒這點警惕性?沉沉望了他一眼。卻不答話,六隻手哈哈樂道:“還不好意說呢……這個先不提,你倒是說說看,你幹嘛要砍我兒子一刀,逼出他的潛力來?”

這句老關倒是敢答的,撫須道:“關某刀下,豈殺無名之輩?叫他心服而矣!”六隻手兩隻怪手一拍,大驚小怪道:“這不就是了?我兒子先前倒是心服了,你咋不想想。為什麼突然又叫上大鬍子了?”

關公深深吸了口氣,默然無語,六隻手哈哈大笑,反手往身後一指,得意洋洋道:“服歸服,但老關你居然害死我兒子那頭小豬,我兒子氣急之下,又怎會心平氣和的和你決鬥?”嘿嘿壞笑兩聲,搖頭道:

“平常心吶!沒了一顆平常心,上來和你打,豈不是送死?”

關公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六隻手立即再添上一句:“不過呢,現在是各為其主,不談公平也就罷了,偏偏老關你又客氣,要玩什麼公平決戰,結果弄到最後,還是這麼回事,豈不是叫你白忙?”大搖其頭,沖身後招招手,嘆道:“算了,兒子哎,你就隨便和你過兩招,讓他殺了你得了……”他的表演天賦,實在是一時之絕,加上心屬魅力,居然令在場眾人,無不動容,均覺關公這番做作,最後仍是無用而功,各人眼色之中,竟都隱隱露出一絲不屑來。

關公神色一動,嘴唇輕輕張了一張,卻仍是無話可說。後面南宮雲飛卻?嗦道:“這不還是老關欺負眉兒嘛,為什麼說眉兒欺負他?”

每到這樣時刻,南宮二鬼與六隻手那種默契,立即就發揮巨大作用。六隻手一拍大腿叫道:“就是啊,為什麼呢?”嘿嘿笑了兩聲,把在場眾人胃口全部吊足,這才施施然道:“老關嘛,武聖哎!等到和我兒子砰砰梆梆打起來,突然想起,哎呀!這小鬼還念着那頭豬呢,老關我勝之不武,不如讓他兩招……結果我兒子又厲害,呼的一口氣吹過去,居然把老關給燒着了,豈不是我兒子反欺負了他?”

說得得意,仰天長笑,居然周圍眾人,一齊點頭,深覺他這番分析,最是合情合理,就連關公自己,悶悶想了又想,嘆道:“罷!關某不戰矣!”

輕輕一拍馬,居然就回頭而去,直入校刀手大隊之中,任由關平幾個大眼瞪小眼的看他,再也不發一言,先前滿天地殺氣,頓時消去無蹤,就似這戰場之上,根本就沒有此物出現一般。張飛愕然道:“二哥?二哥?說不打就不打啦?那我怎麼辦?打還是不打,軍師要是怪罪下來……你倒是說句話!”

關公垂首不語,這人若是沒幾分骨氣,絕對不行,但若是傲氣過盛,卻也不是什麼好事。六隻手其實連肚裏都緊張到出汗,見着關公居然真就下場,將一口長氣暗暗分了七八口呼出來,搖頭道:“老關不打了,老張自然是聽他二哥的,沒把老許給搞定,老張其實也沒心情和別人打了,對吧?哎呀,我說豬哥啊,這樣一來,難道要你親自出戰?”

三言兩語。又把張飛死死擠住。許諸冷笑道:“他要勝我,白日做夢!”

張飛怒道:“再來打過!”許諸一樣吼道:“怕你不成?”看看兩個傢伙又要發瘋,六隻手忙擺手道:“等等!要打還不容易,等我空了。

我來做裁判,那才打得痛幟先不出聲啊,聽我說幾句話……”

笑吟吟往諸葛恪隊中看去,大搖其頭。諸葛恪怒道:“你看我作甚?關羽張飛兩位將軍,需不是我諸葛恪下屬!”

六隻手瞪眼叫道:“好笑了!我什麼時候說過是你下屬的?再者說了。我是喊的豬哥?你是豬他哥么?豬哥,再不出來,恐怕你就算白來啦!”六太傅喊的豬哥,自然只是諸葛孔明,聽他意思,諸葛亮居然就躲在諸葛恪軍中。司馬師鄧艾等人,都凝神往諸葛恪軍中細看,諸葛恪沉然不語,額頭鬢腳,滿是大汗。六隻手笑呵呵的居然也不再出聲。果然場中稍一沉靜,諸葛恪軍中有人輕聲笑道:“太傅好生了得!孔明再不現身,豈非叫人恥笑?”

諸葛恪如釋重負。打馬往旁一閃,後面大隊步兵左右一分,小輪車吱吱聲響,孔明手持羽扇,身披大氅,端坐小車之上,琴拂二童推動小車,孔明帶着一絲淡淡微笑,施施現身。看他眼中智光閃閃,直似天下之間。再無何事可叫他動容,六隻手轉頭先呸了一口,回頭之時,已換了滿臉真誠笑意,誠懇道:“豬哥,我剛剛呸的一口,可不是呸的你啊,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孔明輕笑道:“太傅就算唾於孔明面上,又有何妨?何必扮些婦人形象。反叫天下英雄,無所適從?”羽扇輕搖,沖司馬師微微一指,和聲道:“孔明既出,何故不見仲達?”他倒也過份,連曹操都在場,他居然也不管不問,居然先問起司馬懿來。

司馬師冷冷一哼,卻不應聲,六隻手看個分明,難道這司馬與諸葛之間,雖是有些瓜葛,但居然會不是想像中地攻守同盟?肚裏暗念,耳中卻聽賈詡哈哈笑道:“諸葛先生風采依舊,叫賈詡好生挂念!仲達公片刻就至,卻不知玄德公今在何處?”

賈文和自然也是好利地嘴,不動聲色一句話,卻是把自己和孔明放在同一檔次,把司馬懿和劉備另歸了一類。孔明輕輕點頭,眼中稍露讚許之意,清聲道:“我主已赴洛陽,三日之前,已有信送至,怎麼文和會不知么?”

這句話算是一石激起三重浪,包括六隻手在內,所有人一齊色變源以為司馬家父子三人,會有一人留守洛陽,誰知今日形勢,完全不是事先想像,司馬家三個大約轉眼之間就會會齊,孔明已至,誰會想到劉備竟會去了洛陽!

有心懷疑孔明胡說八道,但此時此刻,除卻能叫人心中多出一事,出此驚人之語又哪有半點實際意義?算來孔明這話,十成有九倒是真的。賈詡一時也微微動容,皺眉道:“諸葛先生之信,交由誰人送達?”兩人居然就在場中聊起天來,眾人居然也就聽得津津有味,六隻手肚裏大罵,這司馬與諸葛的曖昧關係居然是到了這等程度,還有書信往來!不問而可知,這兩家竟是談上交易了,也不知自己這顆大頭,在不在交易範圍之內,如果是在,也不知值到多少大錢?

孔明奇道:“文和未收到么?豈有此理!”轉頭喝道:“蔣琬何在!”

后隊中轉出一名青衫文官來,眉目清秀,氣質淡雅,沖孔明施了一禮,從容道:“蔣琬在!”

孔明羽一指,厲聲問道:“汝遣何人傳書?”蔣琬低頭應道:“是胡文將軍。

”孔明皺眉道:“傳我大令,着胡文即刻來見!”

聲色俱厲,竟似是動了真火。蔣琬應道:“胡將軍傳書而去,卻並未返回,請軍師明察。”孔明神色稍霽,擺手道:“你下去吧,我自有計較。”蔣琬再施一禮,轉身退下,孔明回過頭來,沖賈詡歉然一笑道:“屬下之人辦事不力,叫文和恥笑了!”

輕輕鬆鬆演一場戲,叫人無話可說,所說的那什麼胡文將軍,也不知是否真有其人。賈詡只是笑,也不再出聲,回頭一揮手,喝了一聲:

“突擊!”

大家說得正有味道,賈詡一點面子也不給。說打就打。司馬師隊中八隊騎兵一齊衝出,方向所對,兩路沖向徐晃,兩路沖向朱恆,兩路沖向呂蒙,兩路沖向朱據,八路騎兵,竟似是早就計較停當。就在眾人心神最為鬆弛之時,突然出手!六隻手叫道:“要死了!好好說不行啊,非要打……我們也沖了!”

怪手一揮,一動如風,居然反對着司馬師中軍沖至。他一動,兩個兒子三個兄弟自然也沒有看的道理,南宮雲飛一聲怪叫,六人就如一枚箭頭般,直衝着司馬師殺了過去,後面天神王沉喝道:“老六小心!我就不過來了!長箭上弦!”

小倉一聲令下。三百突騎兵一齊長箭上弦。卻真就固立不動。

眼看六隻手就要衝進司馬師中軍中去,司馬家八路騎兵,居然視如不見。仍是顧自沖了個痛快,徐晃哈哈大笑,挺起大斧衝上,他面前的兩路,領頭之將卻是黃則楊固,看看兩面將要接火,居然黃則楊固齊齊叫了一聲,兩隊騎兵突然一個折向,沿着徐晃身後猛鬼騎兵與山越營的兩邊,奔騰而過。去勢不止,居然也不回頭,就此揚長而去。

徐晃頓時愣住,總不成這兩隊人居然要繞到後路才肯打吧?逆風一聲令下,山越營分出兩隊,齊刷刷轉過身去,預備着對方自后突然現身,卻看着其它六隊騎兵,一如黃則楊固般。均是自攻擊目標兩側一衝即過,更不回頭,直跑到無聲無影,消失不見。

六隻手怪叫一聲,踩剎車般停下身形,後面六人依次收腳。先瞄一眼孔明,孔明拈鬚輕笑,眼中有不過如此之意,再瞄一眼老曹,居然老曹一溜煙跑到突騎兵營中去,難道在他心中,這三百兵竟是比之鄧艾的過萬騎兵還要安全?大頭直搖,再往賈詡看去,居然賈詡哈哈一笑,朗聲道:“下馬,接駕!”

接駕地意思,自然是皇帝到了。賈詡連着說這兩句話,句句叫人驚魂,先是八路騎兵齊出,聲勢驚天動地,沒曾想卻是光響了記悶雷,半滴雨也沒落下,還沒叫人猜透他想幹嘛,現在又突然說到皇帝!

六隻手腦中清清楚楚傳來賈詡一軍身後,大隊騎步兵趕到地人馬之聲。算來本該是司馬懿到才對,怎麼會突然成了皇帝了?身體猛地搖了一下,想到一個可怕結果,怒道:“要死了,司馬懿這老小子居然敢稱帝!”心中立即翻起無數念頭,司馬懿居然敢稱帝,自然是有把握全局之意,放在孔明在此,難道竟是和劉備約好,兩人一齊稱帝,然後裂土分疆?頓時又想起當今天子,曾共患難地劉大,心中一時茫然,司馬懿的手下,可會留有劉大地活路?

想得出神,耳中漸漸的鼓樂大作,賈詡軍左右一分,盔甲鮮明的御林軍大隊大隊出現,後面三十二名力士抬出小房子大的綉龍之橋,施施然直趨隊前,司馬師臉上現出一絲得色,翻身下馬,賈詡與諸將也一齊躍下來,眾人齊嶄嶄沖那大橋跪倒,眾口同聲,叫的是:“吾皇萬歲萬萬歲!”

橋邊早有一名小太監湊在橋邊,低低說了兩句,似是聽到什麼吩咐一般,揮手道:“聖上有旨,眾卿平身!”司馬師帶着再叩過幾個響頭,眾人一齊起身,大橋後有人哈哈大笑,一群騎士繞過大橋,直到近前,當中一人,竟是渾身蟒袍,雖是發如積雪,臉上溝壑深深,卻面帶紅光,神情矍爍,手中持着一根馬鞭,才到最前,立即洪聲道:“孔明,別來無恙否?”

孔明哈哈大笑,緩緩自小車上站起,一揮手,後面眾兵將下馬地下馬,起身地起身,隨在孔明身後,沖那小車山呼萬歲已畢,這才回過眼來,沖那老者微微一笑,抬扇指道:“司馬公精神如此,孔明山野之人,身體又怎會不好?倒是司馬公遠途而來,又肩懸聖上安危,才叫孔明敬佩!”

這老頭兒才是司馬懿?那麼說劉大還真在橋子裏?六隻手茫然回頭,正與南宮無賴看了個大眼瞪小眼,南宮雲飛在旁提醒道:“退點,退點,一時半會,好像又打不了了,別傻在這裏……”賈詡那八隊騎兵,自衝過之後,再無半點聲息,反倒是那大轎之後,不斷有騎步兵源源出現,倒似是無窮無盡一般,想想也是,司馬懿連皇帝都帶了來,自然家裏有多少兵,就來多少兵,鉚足勁兒要在這淮南之地,決全功於一役,這樣的算盤,可不是打得響亮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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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視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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