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陳漁村
“哎，你為什麼來江南啊？為什麼打架不用兵器？你師父是誰啊？……”
“唉，攤上個傻子。”慕梓麟扶額，甚是頭疼，腳下一用力，便向遠處奔去。
“喂喂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等等我！”楚玄錚眼看慕梓麟要跑，趕緊跟了上去。
“你為什麼叫慕安啊，家住那裏啊……”
……
兩人來到一條小溪旁，稍作休整。
“你到底是要去哪啊，這裏我從來沒來過。”楚玄錚仔細打量着四周，
“不知，憑風而動，風去哪，我們去哪。”慕梓麟拾來了一小堆樹葉和一些干木柴，又用內力將幾根樹枝削成尖狀，便下河撈魚。
“切，悶葫蘆，神神秘秘的。”楚玄錚翻了個白眼，不再說話，起身去找野味，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抓來幾隻雉雞。
夜晚，一切都歸於沉寂，柴火焚燒的噼啪聲格外響亮。兩人將已經處理好的魚肉，雉雞肉用樹枝串起來，放到火堆上。不一會，噼啪聲更大了。肉上已經有油不斷流出來，頓時香味撲鼻。
“喏，你的。”慕梓麟把已經烤好的魚肉遞給楚玄錚。
“唔…多謝。”在火光下，楚玄錚眼皮微垂，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現在的形象也並不好，頭髮亂糟糟的，臉上還有幾處傷痕。剛才捉雉雞的時候，一時半會沒捉到，還被雉雞追着滿地跑，好在後來慕梓麟救了他。
“想我堂堂七尺男兒，卷雨樓孤劍仙楚段天座下弟子，竟然被只雞追着滿地跑，丟人吶。”楚玄錚似是有些賭氣，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肉，當然，不是雉雞肉。
慕梓麟轉過頭去，頗為無奈，拿起烤好的肉，吃了起來。
“唔……你說，你師父為什麼叫你跟着我？”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還以為是他老人家嫌我煩，故意編了個名字忽悠我，誰知你還真叫慕安。”楚玄錚雙手拖着魚肉，吃得滿臉是油。
“咦——你離我遠點。”慕梓麟看着楚玄錚，嫌棄地說道，身體下意識往邊上靠了靠。
楚玄錚頓時滿臉黑線，想要出聲反駁，但怕耽誤了吃肉，便不再作聲。
晚風吹拂，夜深了。兩人躺在火堆旁，心思各異。慕梓麟藉著火光，拿出梳篦，輕輕摩挲着，眼裏閃爍着光芒。
“你，還好嗎？”
“師父，我找到你所說的人了，但徒兒不明白，為什麼你非要徒兒跟着他？還有，明天早上吃啥？”
……
清晨，慕梓麟還在清理留下的痕迹，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慕安，快來，這水有問題！”
慕梓麟聞言來到小溪旁，看到楚玄錚顏色難堪，頓感不妙。
“怎麼了？”
“這水有問題。”
慕梓麟俯下身子觀察，半晌，疑惑道：“沒有問題啊。”
“我說的是味道。”
“味道？”慕梓麟趕忙雙手一捧，用鼻尖聞了聞，眉頭微皺，留下一點水，嘗了嘗。
“噗——這是，血腥味？”
“我剛在此洗漱，便發覺不對勁，正常小溪小河中怎麼會有如此重的血腥味。”楚玄錚眉頭緊蹙。
“如果是尋常野獸恰巧死在上游附近，血腥味也不會如此之重，應該被衝散才對，除非，上游全是……”說到這，慕梓麟與楚玄錚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不安。
“我們去看看！”
順着小溪，二人一路往北，
越往上，血腥味越濃，二人臉色越來越難看。因為剛在途中，二人發現了一具屍體，而且是不完整的屍體，四肢都不翼而飛。從屍體上來看，死的人生前必然受過非人的折磨，五官抽搐，身上肌肉痙攣嚴重。
二人來到一塊石碑前，上面刻着陳漁村三個字，只是，那三個字被鮮血染成紅色，在日光照耀下，令人心裏發瘮。
二人朝村裡走去，街上空無一人。有的房屋大開，裏面毫無人煙。儘管是大白天，風起時，卻感覺寒風刺骨。二人深入村子，依稀看到遠處有一道人影。
慕梓麟微微蓄力，腳底猛地一蹬，直追那道人影，楚玄錚也趕忙跟上。二人走近一看，是個昏厥過去的小男孩，估摸有八九歲，臉上的顴骨突出，臉頰凹陷下去，已是幾天沒有吃飯。
慕梓麟趕緊拿出水，又從衣袖中模出一個小瓶子，倒了一粒藥丸，餵給了小男孩。
“把他抱進屋裏。”慕梓麟說罷，便便眼前的屋子裏走去。
“哦，好。”楚玄錚輕輕地將小男孩抱進屋子，放到床上。
慕梓麟攤開針囊，手指快速在小男孩身上點過，留下一根銀針。
“他太虛弱了，本來八九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幾天不吃飯，幸好我們來得及時，不然這小傢伙要被活活餓死。”
慕梓麟盯着小男孩，道：“這個村子到底發生了什麼？村裏的人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楚玄錚，你去附近再找找看有什麼線索，切記，不要走遠，這裏的環境讓我很不適應。”
“好，我儘快回來。”楚玄錚點點頭，心中愈發不安，身如矯燕，轉瞬消失不見。
慕梓麟盯着窗外，眉頭緊鎖。
“這裏，究竟發聲了什麼？”
……
太陽微斜，楚玄錚便回來了，只是，臉色沒有半點血色。
慕梓麟大驚，趕忙問到：“你怎麼了？”迅速來到楚玄錚身邊，抓起他的手腕，“怎麼回事，心跳如此快。”
“嘔——”楚玄錚踉蹌地跑到外面，俯下身子狂吐不止。半晌，直到肚子裏沒有可吐的，才低身喘氣。
“究竟發生了什麼？”慕梓麟走近，用手輕拍楚玄錚的後背，幫他順氣。
“在村外的林子中，我發現一處類似祭壇的地方，祭壇中，有一處池子，全是血，池中泡着數百道屍體，死法不盡相同。有的就如剛才遇到的，四肢全無，有的心肝全被挖了出來，有的腸子……嘔——”楚玄錚又是一陣乾嘔，半晌，才繼續道：“裏面更是數不清的手指，眼珠漂浮。”
慕梓麟聽完，胃裏也是一陣翻湧。“這究竟是什麼人乾的，手段如此殘忍，就不怕遭天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