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引路
如果這是螞蟻的巢穴,那麼就憑李靈越目前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活着離開,管理者既然讓她在這裏完成選擇任務,應該不會不給她生路。
李靈越環視四周,最後目光落在苗苗身上:“苗苗,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苗苗目光緊盯着前方螞蟻:“我也不知道。”
見苗苗都到這種時候了居然還說不知道,情急之下李靈越只好將計就計:“既然中間甬道有螞蟻擋路,那我們就走右側甬道。”
李靈越話音剛落,苗苗就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角:“不行,要一直往前走才有生路。”
李靈越聞言表情凝重地看向苗苗,苗苗似乎也發現自己說漏嘴,一下鬆開李靈越的衣角,情況緊急,李靈越沒有多說什麼,只問:“你有什麼辦法對付這隻螞蟻?”
這次,苗苗終於不再說不知道,而是慌亂地從自己挎背着的破布口袋裏摸着東西,正在這時,上空倒掛的螞蟻如閃電般向苗苗撲來,電光火石間,李靈越將苗苗朝自己的方向拉來。
“刺啦——”
李靈越耳邊響起一道像是布料被撕開的聲音,鼻尖聞到一股若隱若無的血腥味兒。
緊接着,苗苗從自己的破布口袋裏扔出一個暗灰色的金屬球。
李靈越驚魂未定,手機光只照到苗苗扔出金屬球,眼前畫面便又陷入一片漆黑,她牽起苗苗的手迅速跑進中間洞穴。
李靈越依稀聽見身後傳來金屬摩擦的清脆響聲,她猜測可能是什麼傀儡武器。
這時,李靈越腦子裏浮現出方才聞到的血腥味兒,緊張問苗苗:“你受傷了?”
苗苗沒有回話。
兩人一路跑了有半個小時,李靈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也不知是不是地下傳音的緣故,她還能依稀聽到後方的打鬥震蕩聲,可是當兩人邁過一根疑似樹根的長條障礙物后,那聲音就突然消失,緊隨而來的是轟隆一聲巨響,李靈越在顛簸中扶住牆壁,大地恢復寂靜。
“到了。”
黑暗裏,苗苗的聲音突兀響起。
李靈越聞言下意識舉起手機燈光四處打量,前方赫然出現一扇緊閉着的厚重青銅門。
青銅門古樸斑駁,門面上劃分有九個方格,每一個格子都刻有層層疊疊的人像浮雕,裏面的人全部以一種扭曲詭異的姿勢向中間格的神像或做着禱告,或跪伏着伸手,表情無一例外惶恐猙獰。
李靈越想去看中間神像,卻發現神像的腦袋掉了。
李靈越看着這神像,心中流露出一種奇異莫名的情緒,她之前猜測這裏是蟻巢,可是蟻巢里怎麼會有明顯是人為雕刻而成的青銅門。
李靈越想不出緣由只能挑破中間紙,出聲問苗苗:“這裏到底是哪兒?你為什麼故意引導我來這裏?”
李靈越此言一出,苗苗語氣頓時大變:“後面的路已經堵死,你只能進去,馬上蟻潮就會淹沒這裏。”
苗苗說的話宛如一個反派,李靈越嘴角微抽:“是有人故意安排你這樣做嗎?那個人是誰?”
苗苗顧左右而言他:“你把手放在中間格的浮雕上,門就會自動打開。”
李靈越將手機光完全打在苗苗身上,再一次追問:“是誰讓你這樣做的?”
苗苗被燈光刺得眯眼,卻沒有低頭:“我知道你想殺了我,但是你就算殺了我,你也得進去,蟻潮距離這裏,只剩下不到一百米。”
殺了你?李靈越心想,我為什麼要殺你?
當手機燈光照到苗苗臉上時,李靈越發現苗苗的臉異常慘白,上面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李靈越意識到什麼,四處打量,最終在苗苗的右腿大腿上發現一道猙獰的撕裂傷口,鮮血沿着她們方才走過的路,流了一地。
李靈越驚駭出聲:“你受傷了,什麼時候?”
苗苗沒有回答她,而是繼續報着蟻潮的距離:“只剩下不到八十米。”
李靈越猜想可能是剛才螞蟻朝苗苗撲來時受的傷,那時聞到的血腥味不是幻覺。
苗苗既然這麼容易受傷,那她應該真的只是一個凡人。
可是管理者給她安排引領者,為什麼會安排一個凡人?
而且這個凡人還說自己可能會殺了她?
不對,她之前猜錯了!
“只剩下不到五十米。”
終於洞穴開始劇烈震蕩起來,李靈越感受到後方蟻潮的來襲,她別無選擇只能將手放在中間格掉腦袋的神像浮雕上,接着眼前的青銅門便“嘎吱嘎吱”地朝兩側打開。
李靈越迅速走進門內,卻見苗苗“撲通”一聲到在血泊中,苗苗倒得突然,她本人似乎並沒有要進門的意思,不做絲毫掙扎。
此時,領先的幾隻螞蟻怪物,距離她們不到二十米,藉著微弱的手機光,李靈越甚至已經能看見它們那不停晃動的眼球觸鬚。
李靈越沒有過多遲疑,將手機含在嘴裏,同時解放出雙手上前連拖帶拽把苗苗往門內帶。
苗苗虛弱回:“你進門后再摸一次浮雕,門就會自己關上,現在關還來得及,你不用管我,赤眼蟻的毒液有腐蝕性,我剛才被咬傷,活不了了。”
李靈越沒回話,為了節省時間,她一邊按下門內浮雕關門,在緩慢關門的時間裏使出吃奶的勁兒將苗苗拖入門內。
苗苗體重輕,李靈越沒一會兒就將她給拖了進來,此時青銅門也只剩下一人寬的距離沒有合上,李靈越緊緊盯着這條門縫,只要門徹底關上,她們就暫時安全了。
“嘭——”
然而下一秒,銅門發出巨響,一對黑亮的鉗子狠狠地扎進這條門縫裏。
這是外面第一隻追趕而來的螞蟻怪物的嘴。
這隻未開化的爬蟲,它竟在用自己的身體阻擋青銅門關上。
李靈越:“這蟲子瘋了嗎。”
苗苗額頭冒着冷汗:“它們只服務於群體,它們沒有自己的意識,它們只知道我們是敵人,現在敵人進入了它們的巢穴,它們就會不惜一切代價驅逐我們。”
李靈越迫使自己冷靜,她藉著手機的微光,搬起一塊巨石狠狠朝爬蟲的嘴砸去。
可是石頭碎了,爬蟲的嘴卻沒碎?
這時,虛弱的苗苗再次開口:“我口袋裏有下品鐵鎚武器,應該會比赤眼蟻的嘴堅硬。”
李靈越於是連忙去翻苗苗的口袋,然而當她好容易翻出鐵鎚時,卻因為鐵鎚太重,她根本掄不起來。
李靈越開始後悔,當初在卧室練什麼吐納,不如練舉重來得實在。
苗苗看出李靈越掄不起鐵鎚,就對她說:“我口袋裏還有一個機械臂,它是我最後的夥伴……”
情況緊急,李靈越沒等苗苗將話說完就蹲下身又翻找起苗苗的破布袋,很快她就找到了一個黑色的金屬球,她往地上一砸,黑金球便長出了兩隻粗壯有力的胳膊,李靈越吩咐黑球去掄鐵鎚。
正在這時眼前這隻逐漸被青銅門壓得變形的蟲子,突然咔嚓一聲被門擠爆,濃黑粘稠的液體噴濺一地,被液體濺到的地方全都發出滋滋被腐蝕的尖銳刺耳聲。
這隻蟲子只讓青銅門停頓了十幾秒,但也就是這十幾秒,它身後蟻潮先鋒趕到,接二連的蟲子如法炮製,像它一樣用全身最堅硬的鐮刀形的嘴卡住門縫。
青銅門被蟲子撞得轟隆作響,門縫裏幾乎塞滿了螞蟻怪物的嘴,它們有的被青銅門壓得扭曲變形,有的則在不停地啃食着大門,掛滿眼球的濕滑觸鬚像蛇一般在長長的門縫中纏繞。
為防止被腐蝕毒液噴濺,李靈越拖着苗苗連連後退。
前方,傳來黑球掄起鐵鎚去砸門縫尖嘴的聲音,機械臂每砸一下,就會有一張嘴被砸得扭曲變形爆出黑漿,一張嘴消失很快又會有另一張嘴補上,密密麻麻無窮無盡。
螞蟻的黑漿毒液有強腐蝕性,黑球被毒液噴得渾身閃着電花,但掄錘的手卻沒有絲毫停頓。
苗苗對李靈越說:“黑球還能支撐一段時間,趁現在,你走吧,記住要一直往前走。”
李靈越於是將苗苗整個背起來,繼續往洞穴深處走。
苗苗錯愕:“我讓你走,沒讓你背着我走。”
苗苗見李靈越不說話,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黑球,隨着兩人的逐漸遠去,黑球越來越小,直至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她聲音悲愴:“那是我最後的夥伴,它也要死了。”
李靈越背着苗苗來到了一個寬闊的殿堂,這裏完全不像是青銅門外的砂石洞穴,而像是曾經有文明存在的遺址,到處是殘碑斷碣,和支撐天頂的破損石柱。
苗苗說話有氣無力:“我活不了了,你放下我離開吧。”
見李靈越依舊不說話,苗苗又說:“你為什麼總是不聽我說話。”
李靈越找到一個大石像,然後爬上石像的底座,把苗苗放在一個還算安全舒適的角落裏。
然後她又將手機放在一個高台上照明,自己則就着燈光在儲物袋裏翻找什麼。
苗苗見李靈越忙碌地做着這一切,之前心中的那股不自然就越發強烈:“是我把你帶來這裏的,你為什麼非但不殺我還要救我。”
李靈越依舊不說話,苗苗自顧自猜測着:“你就算救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原因,你這麼做都是徒勞,我的任務僅僅只是把你帶到這裏,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任務。”
李靈越在翻找着自己儲物袋的同時,頭也不抬地回:“別說話,保存體力。”
苗苗聞言一愣,她看見李靈越蒼白的臉上掛滿汗珠,終於聽話地閉上喋喋不休的嘴。
李靈越因為過於緊張,手抖得不停,翻了半天才終於從她的儲物袋裏翻出一瓶綠油油的藥液,這是她的徒弟白竹秋煉製的解毒液,按照一般的玄幻套路,這種解毒液都是可解百毒的神葯,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葯可解百毒。
李靈越鄭重地將這瓶葯遞到苗苗面前:“解毒藥,包解百毒。”
苗苗的面容升起一種令人窒息的無力感:“赤眼蟻的毒液已經滲透了我的身體……”
李靈越把葯直接灌進了苗苗的嘴裏,苗苗猝不及防嗚咽着說:“唔,你幹什麼!”
李靈越:“磨磨蹭蹭的,相信我,吃完葯馬上就好了。”
許是李靈越說得太過堅定,苗苗逐漸安靜下來,她大口大口地喝,不一會兒,一大瓶綠油油的藥液,就都被她喝完。
苗苗剛喝完時,肚子有一種飽腹感,那種毒液腐蝕全身的痛感,似乎也消失了一些,當然這種幻覺只持續了一小會兒,很快她的身體便又恢復了之前那種劇痛,疼入骨髓,彷彿五臟六腑都要被攪碎了一般。
李靈越從儲物袋裏翻出乾淨水,和之前花巨資在管理者那兒買來的繃帶,她一邊哆哆嗦嗦給苗苗清理傷口,一邊問:“有沒有感覺好一點了?”
在李靈越的記憶里,她的大徒弟雁洛在剛來太清宗時受的傷比苗苗的傷口看着還要猙獰可怕,可是雁洛在沒用藥的情況下,僅是休息一夜就恢復如初,苗苗用了葯,應該會好得更快才對。
然而,苗苗的回答卻出乎李靈越的意料:“沒有。”
李靈越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苗苗,苗苗的臉已經由之前的慘白,變得有些青灰,李靈越清楚記得,以前她老爸要死的時候,也是這種臉色。
李靈越竟差點忘記,雁洛是修士,可是苗苗只是一個普通凡人,她們是不一樣的。
如果凡人中了妖物的毒液應該怎麼辦?
李靈越仔細回想之前白竹秋對她說的一些感悟,卻發現白竹秋的病人里,壓根就沒有凡人這一選項。
李靈越開始後悔,明明之前自己身處太清宗主的高位,還有管理者的協助,獲取知識信息極其便捷,她當時為什麼就沒去學一些有關凡人的有用知識,或者她應該在她的儲物袋裏儲存更多的藥水,甭管什麼藥水,全都儲存一遍,但是她沒有,她走得倉促,她甚至連自己的食物都沒有準備。
誰知道她會來到這裏,管理者又突然消失。
想到這裏,李靈越旋即一怔,是苗苗帶她來這兒的,苗苗必定對這裏早有了解準備才是,怎麼可能會輕易受傷。
她為什麼要這麼著急救苗苗?
她只是一個普通人,普通人想要活命,在這種時候當然是想盡辦法救下明顯知道很多秘密且比她厲害得多的的苗苗。
苗苗看見李靈越焦灼的模樣,之前的錯愕與不自然逐漸消失,既而冷靜下來:“你對每個人都這麼好嗎?哪怕是傷害過你的人。”
李靈越沉默。
苗苗仔細觀察着李靈越,李靈越從始至終都板着一張臉,叫人看不出她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尤其是,她為什麼要救她。
她為什麼不拋下即將要死亡的她。
這超出了苗苗原本的計劃。
苗苗絞盡腦汁猜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因為李靈越提前猜到她的動機,李靈越一定是想從她這裏得到她所知道的秘密,一定是這樣。
無論如何苗苗都不能再前進,所以她做出一副不大情願的模樣接著說:“看在你對我這麼好的份上,我現在改變主意,可以告訴你之前的所有問題。”
李靈越聞言,目光定定地望向苗苗。
苗苗閉上眼,身體因為痛苦不斷冒出冷汗。
“是首領讓我帶你來這裏的,我是雲端派的人,帶你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讓你厭惡尋木,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帶你來這裏你就會厭惡尋木。”
“當然我也不知道,首領為什麼只想讓你厭惡尋木。”
“以上,就是我知道的所有。”
雲端派,厭惡尋木?李靈越皺眉,這又是個什麼情況,這和管理者所說的任務有什麼關係。
正思索着,苗苗忽然“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李靈越連忙扶住她:“你沒事吧。”
苗苗指着石像后的一條空曠筆直的拱形長廊,語氣就像是一名將死之人的臨終遺言:“繼續往前走,你就能離開這裏,不必管我。”
李靈越現在已經知道苗苗不是管理者安排的人,對於她指的地方,李靈越不能隨意相信,所以她再次背起苗苗,語氣堅定:“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拋棄你,我們一起走。”
苗苗聞言,原本就慘白的臉彷彿又白了一分。
李靈越背着苗苗沿着苗苗所指的方向快速走去,寂靜黑暗裏,只傳出一陣沙沙疾行的腳步聲。
李靈越越往裏走,空中瀰漫的寒氣越重,同時也不知是不是太累而出現幻覺,李靈越總覺得她們所處的空間逐漸寬闊起來,憑藉著李靈越的手機微光完全照不到上空的模樣,上方彷彿是深不見底的黑洞,而她就身處在深淵之中。
在這個因為太過龐大而看不清全貌的神殿內,李靈越每走一百步,左右兩側就會各出現一座白玉石柱,石柱逐漸通體亮起淡綠色的幽光,每根約莫有五六十人才能勉強合抱。
這些石柱一列列筆直排向未知的黑暗盡頭,就像是引領人通往地獄之門的幽綠“燈盞”。
大型“燈盞”不少都有被摧毀的痕迹,有的甚至只剩下殘破不堪的底座。
究竟是何等巨大的力量才能摧毀這堅硬如鐵的巨型石柱?
再往後,石柱上開始出現刻字,李靈越起初沒在意,她急着帶苗苗離開,但漸漸地,那些刻字越來越多,不但佈滿整個石柱,就連地面上也被密密麻麻寫滿。
李靈越終於還是被這些刻字吸引。
她逐漸減緩速度。
並看着地面上石柱上的字,一字一句在心底默念:“放我離開,放我離開,放我離開……”
字跡一個比一個潦草,看得出刻字人的心情尤其狂躁。
李靈越看着這字跡眼熟,不知不覺就停下了腳步……
……
兩人歇息時,李靈越全神貫注查看地面的字,餘光瞥見苗苗在偷偷吃什麼東西,她微微皺眉並沒有去管,但當她注意力被地面上字跡吸引,再轉頭時,苗苗就不見了。
李靈越沒有去找苗苗,因為此時此刻她早已被地面的凌亂字跡上震得腦子一片空白。
“他們不需要被一個人拯救,他們能自救,如果不能,那麼這個虛構的故事制度就沒有存在的必要,它是不合理的。”
“如果戰爭會毀滅人類,那人類自己就不要戰爭,而不是妄圖靠一個所謂神明去阻止戰爭。”
“沒有人需要被別人拯救。”
“不穩定的東西,就讓它毀滅好了,畢竟存在本身也沒有意義。”
……
李靈越越看越覺得這字眼熟,她總覺得這字像一個她認識的人寫的,尤其是這筆走龍蛇的弧度,特別像某個打瞌睡的上課瞬間,思來想去,這認識的人不就是她自己嗎?
李靈越到吸一口涼氣,她什麼時候跑這螞蟻窩寫字,不對,這可能是以前穿越來的她。
李靈越舉着手機光四處打量,整片空間都被字跡爬滿,她之前背着苗苗看見字一路跑來足足跑了有半小時,這麼多字加上前面黑暗裏未知的字,她想要寫滿它們,至少得好幾十年。
好幾十年……
以前的自己難不成是被關在這裏好幾十年……
李靈越越想越怕,正在這時,手機屏幕閃了一下,屏幕上提示說:“手機電量不足百分之20。”
李靈越只覺眼前一黑,幾乎當場昏死過去。
……
苗苗吃下一早備好的赤眼蟻毒液的解毒藥后,趁李靈越不注意,幾乎發了瘋似地往回跑。
首領給她的任務是將李靈越引入門后一直往前走,首領曾明確告訴她,這門后是無比恐怖的存在,無論任何人,一旦進入,必死無疑。
苗苗不想死,她想活着。
所以她做好了一切能讓李靈越立馬拋下自己的表演,可誰知道李靈越卻沒有拋下她。
想到此處,苗苗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黑暗,她緊緊握拳,隨後便以更快的速度朝青銅門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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