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1979（一）
“捨得送給我？”
蔡全無圍着屏風轉了兩圈，難得地露出笑模樣。
“必須捨得！”
劉昊毫不猶豫，回答得斬釘截鐵。
人家的閨女都給你了，一件死物有什麼不捨得的？
這回答上要是有一點兒遲疑，後果肯定難以想像。
“嗯。”
蔡全無小眼神往閨女臉上瞄了一眼，也是有些頭疼……這大閨女年齡也不小了，按道理說，也早該結婚了，可是先是被這小子老早地盯上了，現在又上大學……最關鍵的是，這小子年齡太小，還不到結婚的年齡，天曉得四年後又是個什麼狀況。
劉昊不知道蔡全無這麼一會兒的工夫，腦袋裏會琢磨那麼多的事兒，看着他臉色好轉，以為是自己的禮物起了作用。
“怎麼今天有時間過來了？”
蔡全無知道這兩個孩子雖然校外都有事業在忙，可那是在香江，平時對待學業都是很認真的，簡直是廢寢忘食，今天該不會是專程回來看自己的吧？
“這不挺長時間沒看到您，想您了嘛。”徐靜理來到蔡全無跟前撒嬌。
“靜平沒跟你一起回來？”蔡全無想起二閨女了。
“靜平昨天晚上就去練習唱歌了，說是晚點會過來。”
徐靜理轉臉對劉昊說道：“靜平可比你勤奮多了。”
劉昊鬱悶了，你說你誇你妹妹就誇你妹妹好了，為啥非得踩我一腳？
想是這麼想，可嘴上卻立即說道：“那是，靜平天賦本來就比我好，再加上後天勤奮努力，將來的成就一定高於我。”
蔡全無聽了，心裏肯定是歡喜，但臉上的神色卻是一片風輕雲淡的：“別妄自菲薄，你的天賦哪裏就比靜平差了？”
“還是師父懂我。”劉昊伸出大拇指。
“一邊獃著去。”
蔡全無知道，自己這位弟子是得到點兒陽光就燦爛的那種，嫌棄地將頭轉過去，跟女兒細細品析這架屏風。
……
香江，雖然天氣日冷，但娛樂圈卻是日益火熱，大體上就是得益於香江經濟日漸發展，香江人對娛樂文化生活的需求也日益增長。
男孩子一如既往的喜歡木倉戰、武打類型，而女孩子則偏愛都市情感類型，而在一九七八年的冬月，一部都市倫理電影脫穎而出，在這社會上引起熱切的反響。
這部可以說是有些沉重的電影，沒有那麼多的噱頭，也沒有什麼精彩的動作或者木倉戰，只是靠着樸實無華的情節來推動，深受各階層觀眾的喜歡，而一些感情豐富細膩的女孩，更是組團去看，看了好幾遍的觀眾不在少數。
當你周圍的人都在談論同一種事物，而且評論中充滿讚賞的時候，你肯定也會對這種事物產生濃厚的興趣——就像是這部電影，只花區區5元錢，就可以為自己的好奇心買一次單。
無論是啞叔還是阿美，其實都是生活中的普通人，有着自己的悲歡喜樂。啞叔代表了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一個普通的小人物；而阿美卻是一隻想憑着自己的天賦和努力飛出雞窩的金鳳凰，她只是想給自己和親人帶來更好的生活。
對於大多數香江人來說，在看到這部電影的時候，都多少能夠體會出其中要表達的內涵，能夠在心裏引發共鳴。
再有就是，在阿美獲得最大成功的時候，啞叔離世，這個結尾非常的有針對性。
雖然很多觀眾都能夠理解這個故事對現實的抨擊，但她們卻對這個結局本身，還是有很多看法的，這就和那些擁護這個結局的朋友、同事們產生了爭端。
在爭論不休的情況之下，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什麼？
自然是從電影當中尋找更準備、更犀利的論據，於是她們便再一次的去電影院貢獻票房。
原本唱衰《搭錯車》的人現在已經轉換陣營了，紛紛表達對這部電影的看好，大多數人都認為這部電影完全可以直衝1000萬的天花板……歷史上，這個時候的香江票房最過不過七、八百萬元，是電影不行嗎？
當然不是。
表面的原因是電影票價的影響，而更深層次的原因，還是香江經濟發展的影響。
歷史上，要等到兩年之後，程龍的《師弟出馬》，才是香江第一部破1000萬票房的電影。而現在，《搭錯車》已經如同一匹黑馬躍然而出，提前摘取了這一榮譽。
而作為這部電影的導演和主演，唐書璇、孫越和珍妮，名利雙收，風光一時無倆……拋除不過百萬元的製作成本和各種費用，這部電影的純利潤絕對高於800萬港幣，這還不算埠外的收入。
一部電影就能賺這麼多錢，可想而知它的票房分紅有多少了，真不知道讓多少人眼紅！
然而，《搭錯車》引起的票房風暴還遠遠沒有結束。
十一月二十九日，著名的《華僑日報》忽然刊登出了一條消息，《搭錯車》在桃李集團的運作下，下個月……也就是十二月一是將在南洋、日韓、台灣分別早映，而且據消息說，連歐洲和美國的片商也對《搭錯車》這部電影產生了興趣，正在和桃李集團接觸呢。
《華僑日報》是一家非常有影響力的媒體，消息一經刊登，馬上就有更多的媒體進行了刊登，而《搭錯車》更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不啻於又打了一次廣告。
當然，獲得巨大聲望和利益的不僅僅是導演和主演，劉昊作為編劇和主唱，那也是名氣飆升。
至於說利潤……他上桃李集團的最大股東，誰有他獲利大？！
……
嘉禾公司。
此時的嘉禾還不是80、90年代的那個縱橫香江電影圈，展現無敵身姿的嘉禾，但坐二望一那是鐵定的。
原本對於緊追其後的桃李娛樂，嘉禾高層們就已經是如臨大敵了，而《搭錯車》強悍則讓他們感到危機已經到來。
別看嘉禾在香江電影圈地位超然，卻連自己的不動產都沒有——他們租賃了兩層樓作為自己的辦公場所，哪裏比得上桃李娛樂用的是自家的房產。
蔡昌勇匆匆地來到鄒紋懷的辦公室，兩個人都是老朋友，所以他只是敲了一下門便推門而入。
“阿勇，什麼事情這麼急啊？”正看着報紙的鄒紋懷抬頭笑着問道。
“懷哥，你也看了吧？”蔡昌勇看到鄒紋懷手上也是拿着一份《華僑日報》，便直接問道。
“看了。”
鄒紋懷放下報紙，手指輕輕地敲擊着桌面，有幾分感慨地說道：“我們當初也確實是打眼了，按照桃李娛樂和珍妮的票房號召力，估計有500萬就已經不錯了，沒想到竟然是一飛衝天，大大出乎我們的意料，這一次，桃李娛樂和我們的距離被大大拉短了啊。”
“桃李娛樂敢於把這個劇本果斷投入市場，也算是了不起。不過寫了這個劇本的那個年輕人，卻是更為難得。”蔡昌勇不吝讚歎地說道。
“確認那個編劇了嗎？”鄒紋懷問道。
“確認了，就是最近歌壇最火的劉昊，他還是一名優秀的詞曲作者，最近給佳視延命的那部《武林外傳》的編劇也是他，沒想到這個傢伙還真是位全才，真不知道他還有什麼是不會的。”蔡昌勇說道。
“有沒有辦法跟他談一下？”鄒紋懷問道。
“很難。劉昊是桃李娛樂的簽約歌手，雖然和影視編劇是跨界，但也不可能與公司的競爭對手合作吧？”蔡昌勇說道。
“理論上是不可能。但電影不是一個公司的問題，作為電影人，我們的責任是將更多優秀的作品推向市場，推給觀眾。我們可以考慮跟桃李娛樂合作嘛，市場這麼大，不是一家電影公司能夠佔滿的。”鄒紋懷說道。
蔡昌勇眼睛一亮：“這的確是個好辦法，我立即跟桃李娛樂的人接觸。”
……
由佳視電視台播送的情景喜劇《武林外傳》在十一月初全部播送完畢，其平均收視率達59.5%，最高收視率達83%。在播送完畢后，佳視繼續在午夜劇場推這部電視劇，雖然不如前期火爆，但依然保持了同時段大約35%左右的收視率。
收視率高，意味着觀眾人數多，同時也就意味着廣告投放費用的增加，這才是關鍵之處。
當然，指望一部電視劇就讓整個電視台就扭虧為盈那是不能夠的，但這一下就有了指望不是？
早在《武林外傳》播送到一半的時候，佳視的高層就開始琢磨接下來的應對。
一個劇本支撐起一個電視台，那純屬是天方夜談，一個編劇支撐起一個電視台也是笑話，其實佳視目前的管理層、藝人，都是非常優秀的，但整個電視台因為被人為的羈絆住了，所以就顯得缺乏亮點，而《武林外傳》就是這個亮點。
“問一下劉昊，如果能夠提供和《武林外傳》一樣的劇本，我們可以出高價……不，是翻倍的價錢。”劉天次興奮地建議。
“跟婁董說一聲不是就行了嗎？”周梁淑儀奇怪地問道。
“當然不行。”
劉天次這才知道周梁淑儀還不知道那幾位的關係。
“劉昊只是婁董旗下公司的歌手，他所創作的詞曲版權都是在他自己的名下，他的小說版權和編劇的版權也都自己掌握，婁總也沒有辦法。”劉天次說道。
“這樣啊……”
周梁淑儀忽然有些擔憂：“如果有外人知道劉昊的編劇權是自由的，那對佳視豈不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沒那麼嚴重吧？”盧國霑說道。
“絕對有。”
周梁淑儀嚴肅地說道：“《武林外傳》的台灣版權和海外版權已經大賣，這足以說明他的劇本競爭力了，一旦與無線或者麗的合作，對我們的打機將是巨大的。”
“難道他每一個劇本都像《武林外傳》？”葉潔欣頗有幾分不信邪的意思。
“為什麼不會？他寫作歌曲的時候有人質疑過，他出唱片的時候有人質疑過，他寫小說、當演員的時候，也有人質疑過，可答案如何你們都看到了。而他寫出來的《搭錯車》劇本，如今也是大賣，我們還需要懷疑嗎？”
這一下，所有人都失聲了。
其實他們也多慮了，至少在目前，劉昊不可能為其它電視台寫劇本。
而在佳視準備通過婁曉偉與劉昊聯繫的時候，劇本是早已經準備好的——《包青天》！
不過，劇本費也長了，劉昊沒有打算參與廣告分紅，只是把劇本費長到了5000，不是一，而是一集50000。
剛開始佳視是不想同意的，但在看了前面幾集之後，一個個再無意見，而且是高調簽約……當然，劉昊一方是由桃李娛樂方面派人代表的，劉昊已經將授權書和劇本一起寄過來了。
劉昊在劇本後面有演員角色的描繪，他建議尋找一名在戲曲方面有較高造詣的花臉演員——不為別的，關鍵是那種氣場，是很多演員所不具備的。
其次就是展昭的角色，佳視方面在幾經比較后，準備選擇當時小有名氣的惠添賜，但劉昊對此人印象不佳，選擇了比他小四歲的劉得華……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個。
劉得華雖然在年才考入無線台舉辦的藝員培訓班，但他之前便已經學過演戲，底子還是不錯的，最重要的是，他是劉昊一直關注的幾個人之一。
劉昊從第一次到香江，便勾出了他所知道的一些名字，一旦有機會，便命人了解，像是珍妮、小庄等人的出現，導致了一些他所熟悉的演員也隨之消失了，但有不少人還在，甚至他們當中大多數人的人生軌跡都沒有變化。
劉昊後世看過的《包青天》版本，包拯是金超群飾演的，而展昭是何佳勁飾演的，可現在他不知道這兩個人在哪兒，也懶得去找，還不如跟未來的四大天王先套套近乎。
其他角色就可以自由分配了，譬如《鍘美案》那一集，女主角就是由傑姬扮演的，這個酷似趙雅芝的女孩去年剛剛演完了《發錢寒》，媒體方面頗有讚譽，而且《發錢寒》的票房收入也超過了700萬，頗為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