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3方行動
大廳的晚會還在瀟洒的舉行着。
黑暗中，海賊們也開始行動，滲透一間又一間房，將裏面的人全部控制。
船長室、船員休息室、乘客休息室……
只等甲板上的老大給出指令，然後一起把他們趕到大廳去。
海賊分散開來，要搜尋每個房間。
這就意味着……
不出意外的話，有三個海賊要出意外了。
第一個：
戈夫隱藏在門后，趁海賊一開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拽進房間。
海賊反應過來，但砍在了戈夫的護具上，戈夫反手一劍，甚至不留他嗚咽的時間。
就將他腦袋斬掉。
然後快速換上了海賊的衣物，風風火火出門。
第二個：
白天那兩個奇怪的老人在房間休息。
其中一人摘下面具，竟是一個皮膚白皙的少女。
目光晶瑩剔透，唇珠吹彈可破。
再把耳罩脫下，是兩隻又尖又長的精靈耳朵。
這才是他們的真實身份，精靈族。
兩人正對着門的方向。
“要來了。”老人提醒道。
砰！
門鎖被從外打開。
先見大刀亮相，老人一把抓住刀刃，反將門外海賊拖進來。
“快！”
少女移到跟前，雙手在胸前交叉擺出蝴蝶一樣的造型，“花粉混亂術！”
一陣香粉正面吹到海賊的的臉上。
海賊瞬間失去意識。
“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奉僱主命令，找到大貴族美狄亞，並且綁架她。”
“綁架她之後呢？”
“離開。”
“那我們呢？”
“有價值的留下，沒價值的，殺！”
……
爺女兩相視一眼，少女先開口道：“爺爺，怎麼辦？要出手嗎？”
“目標跟我們無關，沒必要。”
“他要殺我們呢？”
“讓我想想……”
爺爺只是帶孫女出門了解人類社會，特意選擇了幾個存在感低的城都，沒想到這樣也會捲入麻煩當中。
“等一下！”
驟然間，老人的瞳孔變成異色，像是看什麼東西入了迷，微笑道：“沒事了，會有人站出來對抗海賊的……不對，說不上對抗，是碾碎。”
物理意義上的碾碎。
“爺爺，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呀？”少女俏皮地將爺爺的眼神晃回來，“什麼碾碎呀？”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老人留下一句意義不明的話，恢復神采，然後幫孫女重新帶上偽裝。
“花粉混亂術，解！”
海賊搖頭晃腦，不覺有什麼奇怪，就知道眼前兩個還算自覺的老人，蹲在他身前抱頭畏縮。
“乖乖聽話，還能少受一點罪！現在，跟我走！”
第三個…………
下層雜物船艙。
四周是碎掉的木屑，木屑被血染成全紅。
還有一張美狄亞的畫像，軟趴趴鋪在地上。
兩人，一大一小。
大個子像提小雞仔一樣把小個子提起。
“誰、派你們、來的？”羅恩單手掌住整顆頭顱，拎起這個瑟瑟發抖的海賊，一字一句問道。
從這個海賊身上掉落了美狄亞的畫像，羅恩基本可以確定，這些人是奔着美狄亞來的。
現在只是順便問一下幕後之人。
被抓住的海賊四肢皆斷，
折斷處還可以清楚地看到碎開的森森白骨，十分瘮人。
這個海賊剛經受過一場非人的折磨。
他本是來搜尋這艘船的雜物艙，但沒想到剛抵達門前，就有一隻大手破門而出把他抓了進去。
一隻手掐住他的嘴不讓他開口說話，一隻手快速廢掉他的四肢不讓他反抗。
成年人的骨骼在他的手裏就跟魚刺一樣易折。
“沒人……沒……沒人派我們來。”
海賊眼窩泛白，支支吾吾的否認，甚至都沒經過思考。
不因為其他，只是因為面對這個怪物的眼睛時，自己心裏莫名產生了一種究極的恐慌，恐慌堵住了他的整條腦迴路。
恐慌之大，甚至還大過了四肢折斷的痛。讓他暫時忘記了痛楚。
太不幸了。
誰能想到，一艘普通輪船的雜物間，會藏着一頭覆有奇怪鱗片的怪物，刀槍不入、力大無窮、殘暴無比。
銀色的頭髮黑氣纏繞，滿手是血，尤其是他那雙眼睛，連殺人無數作惡多端的海賊都覺恐懼！
突然腦袋傳來一股劇痛，海賊只感覺自己的眼球好像不受控制一樣，馬上要被擠出眼眶。
異樣的不適感讓他瞬間清醒！
海賊意識到，這個怪物加重了手上的力氣，想把他活活捏死！
“停！停！停下！我說！我說！有人派我們來！是……”
“噗！”
力氣突破了某個臨界點，傳來顱骨碎裂的聲響，海賊霎時七竅流血，慘死當場。
“真可惜，我現在不想知道了……”
羅恩猜到必是有人指派這些海賊過來的。
敢在王國海域劫船，自然是有底氣的，底氣是誰給的，當然是指派他們的人。
不過自己只負責保護美狄亞，不負責處理其他事件。
乾脆把海賊殺光吧，這樣就沒人能威脅到美狄亞的安全了。
“這麼做會不會有點太殘酷了？對人類而言。”
“不會，就當是伸張正義，一切照舊。別讓他們跑了！”
羅恩自問自答，然後花時間把頭盔、手甲戴好。
再拖着這個海賊的屍體向上層走去。
這些海賊中，最不幸的，當屬搜尋下層船艙的這人。
…………
舞會上。
達倫還和美狄亞肩靠肩摟在一起，明明只是幾分鐘的舞蹈，達倫卻覺得異常漫長。
“美狄亞小姐，我們回房吧！”
美狄亞還是那副笑容：“別急嘛，再等等，跳完這支舞。”
“好……好……”達倫還沒注意到，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稍微有些倦意了。
…………
“啊！”
猛地一聲尖叫，音樂戛然而止。
啪啦！
甲板上一個水手的屍體順着樓梯滾下。
胸口巨大刀傷，新鮮的血液還呲呲向外流淌。
咯噠咯噠咯噠……
接着詭異的腳步聲從甲板上傳來，一個獨眼獨臂獨腿的男人從樓梯上一瘸一拐走下，身後跟着一眾上身破爛或裸衣的大漢。
那為首的男人把手中刀刃染血的大刀遞給手下，對躺在地上的水手屍體露出不屑的表情。
“區區水手，一個月幾十銅幣你玩什麼命呀？”
然後一口唾沫吐在水手的屍體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眾人。
“海賊！”
不只是誰先說了這樣一句話，點燃了大廳的導火索。
大廳頓時亂作一團。
碗碟打碎，賓客嚎叫亂竄，帶着恐慌四散奔逃……
咻～
那為首的獨眼海賊舉起僅有的一隻手，塞進嘴裏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吸引了全場人的注意，“再亂跑，死！”
頓時，大廳上針落有聲。
突然哨聲四起，各個門道的逃竄者都被堵了回來！
然後，門道的黑暗處，又走出數十名海賊。
海賊早已潛入！
“大哥，這個人還想求救！哈哈哈哈！”一邊門道里走出一個體型健壯皮膚黝黑的海賊，一手持着大刀，一手拽住水手的衣領，將這個水手扔到眾人面前。
這個水手入職不久，還是個小年輕。
渾身打顫，滿臉呈驚恐的蒼白色，脖子上掛着一個哨子模型的項鏈。
海賊們並沒有做什麼其他事，只是圍着他發笑。
嗶！嗶！
忽然，大概是心裏防線被完全打破，年輕的水手快速拿起哨子大聲吹響。
“哈哈哈哈……”
海賊們的笑聲反而更甚。
那個獨眼獨臂獨腿的為首海賊，伸出小拇指扣了扣耳朵，然後毫不在乎地說道：“別吹了，鄉巴佬，你的兄弟，已經在乘客先生們跳舞享樂的時候，被我的兄弟幹掉了！”
說完咧嘴一笑，牙上不知是血還是銹，總之十分瘮人。
笑完，這海賊又走到之前陽台上滾下的水手的屍體旁，踩住屍體的肩部，用另一隻獨臂上的鐵鉤刺入其喉結處用力撕扯。
不一會兒，就把整顆頭顱扯掉，然後再用那隻還算完好的腳，把頭踢到年輕水手的身邊。
咕嚕咕嚕滾過來，最後面容向上，正好被年輕水手看到。
“啊！”
大叫一聲，翻出白眼，隨後便昏迷休克了去。
哈哈哈哈！
大廳再度響起海賊們肆無忌憚的笑聲。
過一會兒，笑聲息止。氣氛一度非常尷尬。
為首海賊老臉一拉，滿臉不爽，掃向大廳中的眾賓客。
有些穿睡衣，有些還沒穿衣服，在床上不在床上的，都陸陸續續被海賊搜了出來。
“你們，他媽的為什麼不笑？”暴躁地大喊一聲，噴出一大片唾沫。
口吐粗鄙之語。
“給我笑！”
吼過一聲，人群中才逐漸聽到有艱難的苦笑。
“接着奏樂，接着舞！”
海賊指着角落裏的樂團，示意他們接着演奏。
樂團，繼續……只是每個樂手的手都控制不住發抖，讓本就有些哀愁的音樂更顯凄涼。
幾名海賊直接走向酒箱旁，就開始往嘴裏灌酒，或是走到自助台，抓起一大片肉往嘴裏塞。
賓客們蹲坐在一起，接受海賊的盤查。
“人都到齊了嗎？”
“報告老大，還有十七當家，他去了最下層，估計上來得有一會兒。”
“喔，還好。不等他了，先找人！”
美狄亞隔着多遠，看那邊的海賊手拿畫像，挨個對照。
那畫像上的人臉，就是十五年時期的她。只是她舞會前化了一個較濃的妝，海賊一眼沒有看出來，不過認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一定是夫綱家，明着鎖不住我，就走暗的嗎？”美狄亞對夫綱家族的怨恨又多幾分。
看來她這張臉，對夫綱家的禽獸父子，誘惑真的不小，甚至讓他們不惜僱用海賊。
“羅恩呢？他死了嗎？”這時她才想起羅恩，那個負責保護她的流浪騎士。
羅恩那麼大的個子，是無法隱藏身形的，現在沒在人群中看到他，恐怕凶多吉少。
再看看大廳聚集的一群海賊。
海賊數量太多了，哪怕准騎士面對這個場景都得捏把汗，更別說一個流浪騎士。
“怎麼辦？”美狄亞焦急道，她不甘心自己的復仇計劃還沒開始，就胎死腹中。
另一邊，剛才慌亂中逃跑的達倫蹲在其他地方，馬上要輪到他接受盤查，只是他的腦袋來回晃蕩，好像灌了鉛一樣沉。
海賊走到他跟前，震聲一喝，把他叫醒。
缺根筋的達倫渾身一哆嗦，突然站起大喊：“我是彌拉王國貴族因爾家族的三公子，誰敢打劫我？”
看着這邊發生的糊塗事，偽裝成海賊的戈夫一手捂臉，無言以對。
“天吶，這個人是傻逼嗎？”
本來不說話，混過盤查就可以平安度過，現在達倫一下把自己身份全抖出來。
等同於，強盜搶了你的錢包，你還要把衣服脫下來告訴他“我衣服也很貴，我家很有錢”。
看來，這下不得不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