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獲得力量的初衷
伴隨着砰的一聲悶響，周塵踹開了鐵門。
而這時黎妍也發動了自己的能力。
以她目前的秩序，發動一次觸界能夠勉強看見事物四次以內的接觸者信息，再多的話，她就會因為神性消耗出現疲勞狀態。
在觸界裏她先後看到了四道人影，這四道人影分別是周塵、小虎牙和一男一女。
而這兩個人的信息他們制裁司都有收集，作為陳染的叔叔和姑媽，可以確定她們是危險度不高的普通人。
現在她們正坐在院子裏中央的葡萄架下，對站在周塵身邊的她投來打量的目光。
“陳染，你怎麼開門的？”中年女人皺着眉頭沖周塵說道，因為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沉，院子裏又沒開燈的緣故周塵並沒有立馬辨別出對方的身份。
他也是看了對方好一陣，心中才確定這位面相大概有五十多歲的老阿姨應該就是陳染的姑媽了。
在她對面坐着一男一女，則分別是陳染的三叔三嬸。
三叔看起來很斯文，帶着銀邊眼鏡，端着保溫杯去一旁開了院子裏的燈，然後又重新坐回了座位，而在這個過程中，只有他對進門的周塵露出了一絲微笑。
至於他旁邊的嬸嬸則沖周塵身邊的小虎牙瞪起了眼，有些生氣道：“娟娟過來。”
小虎牙撇了下嘴，身子往後一退，脫離了周塵的手掌，跑進大廳看自己的電視去了。
“三叔三嬸、姑媽……”
周塵逐一向三人打招呼，目光在小院中搜尋了一周，奇怪道：“奶奶呢？”
“奶奶？哼，你還好意思提你奶奶？”身材瘦小的嬸嬸陰陽怪氣道：“你奶奶得了那種病，你還每天不着家，要不是有我們天天來照看，她還能活着嗎？”
周塵聞言沒有出聲，因為這些事情陳染根本沒有提過，所以此時他根本接不上話。
“唉，陳染也是要上學的嘛！”三叔為周塵辯解道。
這卻惹來了三嬸的怒目而視，一把奪過了他手上的保溫杯，磕在了面前的石桌上，裏面紅色的枸杞直接濺了出來。
“上學上學，咱家娟娟就不用上學了？你每天接送她不用時間，我上班做家務不要時間，還隔三差五往這跑，哪個有這閑心？”
被她這麼一番連珠炮轟炸，叔叔直接啞了口，而就算這樣她還不罷休，繼續指着周塵道：“而且他不是早就畢業了嗎，這一年多掙的錢怎麼也不見他往家裏拿？”
嬸嬸的聲音有些尖銳，聽得人心煩意燥。
最後還是對面的陳染姑媽打斷了她。
“好了，說說今天的正事吧。陳染我不管你今天是從哪得到的消息，今天這裏的財產分割不會有你那一份的。”
“財產分割？”周塵一臉詫異。
對方則繼續道：“你不用跟我們裝糊塗，這房子雖然是你爸媽買的，但卻是給老人用的，也就是老人的。這些年都是我們在照顧老人，所以這房子包括裏面的東西都給我們，你沒意見吧？”
對方最後一句話聽起來像是在詢問周塵，但實際上卻根本沒給周塵質疑的機會，對方說完便直接拿出兩份合同協議，便要對面三叔三嬸簽字。
三嬸見狀一擺手道：“不行，你這麼分不合理，我要按人頭分。”
據周塵了解，三叔三嬸家加上小虎牙有三口人，而姑媽家只有兩口人。所以這種按人頭分配的方式明顯對三叔三嬸有利。
但這樣一來，姑媽那邊就不會同意了。
她板著臉道：“你們剛才也說了這些年照顧老人花費了不少時間，這些我都算過，我來這裏的次數是你們的三倍，所以按時間來算最公平。”
說著又將目光掃了周塵一眼，而後迅速收回，向對方的夫婦繼續說道：“至於天壽路那家老宅是我們爸留下的，我們可以平分。”
叔叔聞言愣了一下，搖頭道：“不能這麼分。”
“不這麼分，那咱們就法庭上見。”陳染姑媽臉色冷青，言語之下根本沒有和緩的餘地。
而這時的周塵只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外人。
讓他產生這種感覺的一部分原因是眼前的便宜親戚造成的，至於更大一部分原因則是他不是陳染本人，對這些財產根本無感。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正是他這種態度，反而使他更加契合陳染在這些親戚心目中的形象：怯弱、少話，面對欺壓根本不敢反抗。
“我建議你爭取一下，畢竟你奶奶還沒死，你不會真想讓她最後的時間在養老院裏度過吧。”
對面的三人還在進行着激烈的言語交鋒，而這時看着遲遲沒有動靜的周塵，黎妍突然勸解道：“而且這也是一個你留在這裏緝捕黃鴻的借口，如果你一直保持這種態度，他們今晚恐怕不會讓你留在這裏的。”
周塵聞言看向黎妍的眼睛，露出了微笑。
“那肯定是要爭的。”
說完便見他邁步上前，來到對面三人面前的石桌旁，在三人詫異的目光中拿起台上那份合同，直接撕為了兩半。
“陳染你幹什麼？”
陳染姑媽激動的站了起來，甚至伸手要打周塵一巴掌，但卻被周塵用手臂擋了下來。
“這裏的東西你們沒有份，今晚我就會把奶奶接回來。”
陳染說道，然後在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拉着黎妍走出了院門。
“臭小子，膽肥了？”三叔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怎麼，竟然笑出了聲。
至於陳染的姑媽已經氣得胸膛劇烈起伏，瞪着周塵的背影，眼裏都快冒火了。
“你笑個屁！”三嬸將一旁的三叔推了個踉蹌，說道：“快去把門鎖着，不知道開門密碼我看他們今晚怎麼進來。”
“對對，鎖門！”姑媽跟着連忙附和，見自己的弟弟面現猶豫，她立馬起身親自關了門。
而周塵聽見身後鐵門關閉的聲音，則並不以為意，而是對身旁的黎妍說道：“老人家在哪家養老院你們應該也清楚吧。”
黎妍聞言搖頭嘆了口氣，這讓周塵驚訝出聲道：“怎麼？你們也不知道？”
“相比你的驚訝，驚訝的不應該是我嗎？”黎妍緩緩解釋，“你們這些後人心也是夠狠的，竟然把一個得了老年痴獃的老人就這麼放在養老院，還能不管不顧。”
周塵心裏震驚到了極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黎妍看着他的雙眼，認真道：“老人家快不行了，而現在你們就要分財產了，你確定還要把她接回來？你要知道，秩序者的力量並不代表一切，你也是需要錢的。”
周塵腳步未停，這時月光灑下清輝，落在他和黎妍肩膀上。
他看着自己和對方在街巷裏移動的影子，思考了一陣說道：“力量金錢我相信是人都會追求的，但是追求他們的時候，我們是否該想想自己的初衷。”
“初衷？”黎妍聞言眼底有光一閃。
周塵則繼續說道：“每個人都有初衷，而我的初衷就是擁有自己的親人，和他們好好生活，而其他東西都是我達到此目的的輔助工具，主次不能顛倒！”
“那……伴侶呢？”黎妍猶豫后問道，她其實自己都不知道自從上次在藥鋪她對周塵使用觸界后，她的心裏便不自覺地對周塵產生了好感。
所以此時她這句話問出口，不僅感到一陣羞赧，更是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至於周塵更是對她的心理則全然不知，聞言直接道：“伴侶當然也是親人啊！”